那些蛇筋,阿蒙竟然感應到有類似幽藍水心的性質,它們當然不能作為神石使用,但若加工成長鞭或弓弦一類的武器,卻能夠極大的輔助水元素神術的威力,如果是用在戰船上,其威力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阿蒙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研究手里的蛇筋,也許可以用它制作成自己所加工的第一件神術器物。他又想起那天在幼底河斬殺的那條怪蛇,一定還有四只獠牙被凍在冰塊里炸入水中,可惜他當時沒有發現。那條怪蛇的蛇筋與獠牙雖然遠不能與恩啟都的戰利品相比,但也是非常珍貴難得的神術器物材料了。
吉爾伽美什這份向舉國炫耀的大禮,送的真是珍貴無比就在阿蒙這么想的時候,車隊已經通過了城門,他也混在歡呼的人群中趕緊進入了巴倫王都。
游行的隊伍穿過巴倫城,來到城市中心的廣場上,這個大廣場能容納數十萬人,就在宏偉的馬爾都克主神殿門前,與王宮遙遙相對,它的左側是巴倫王國神術學院,右側是英雄榮耀紀念堂。紀念堂內供奉著王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各位英雄,不出意外的話,吉爾伽美什與恩啟都的名字在他們去世后,也會被銘刻與供奉在那里。
民眾都聚集在廣場的一側,神殿的長階下有一條半圓形的警戒線擋住了大家,巴倫國王漢莫拉比二世率領群臣在這里親自迎接吉爾伽美什的到來。
一位城主自然不夠資格讓國王親迎,但吉爾伽美什斬殺洪巴巴的功業讓舉國矚目,這也是他應得的榮耀,畢竟洪巴巴的獠牙與蛇筋走在車隊的最前面,漢莫拉比二世也趁此機會以示恩寵。消息早就傳開了,附近各城邦的城主也趕到王都看熱鬧,站在國王身后看著吉爾伽美什的神色都很復雜。
神色同樣復雜的還有一群王室貴族,大家都知道吉爾伽美什是小茜公主的未婚夫,也清楚巴倫王國未來很可能會面臨的王位之爭,有人在心中嘀咕吉爾伽美什此舉的深意,還有人在考慮究竟要站在哪一邊?而吉爾伽美什的笑容燦爛而坦然,他也清楚王國里有流言,說他娶了小茜公主之后可能會篡奪巴倫的王位。
吉爾伽美什此舉的目的,一方面是表達對王國以及神靈的忠誠。他殺了洪巴巴卻將蛇筋與獠牙敬獻給馬爾都克神殿,很顯然是在向神靈宣告,洪巴巴違反了馬爾都克與恩里爾之間的約定,如果恩里爾有什么話想說,應該去找馬爾都克。另一方面也是一種警告,他連幼底河守護神靈尚不畏懼,自然也不會懼怕任何人的誹謗與威脅。
他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到王都來了,接受萬民的歡呼與國王的親自迎接,對王國內的風言風語毫不在乎,這位城邦英雄骨子里高傲到了極點他的衛隊長、大陸第一武士恩啟都并沒有隨行來到巴倫城,他也只帶了簡單的儀仗,也沒有讓城邦的軍隊以護送的名義跟隨,這讓很多人又莫名松了一口氣。
阿蒙混在人群中看熱鬧,他關心的倒不是恩啟都,本以為尹南娜也會隨著吉爾伽美什一同入城,結果卻沒看見,在神殿前王室的歡迎隊伍中也沒有發現尹南娜的身影。當吉爾伽美什在國王與王國大祭司陪同下進入神殿、廣場的氣氛達到高潮的時候,阿蒙悄悄離去找梅丹佐了。
今天的巴倫城幾乎萬民空巷,阿蒙一路穿街過巷,找看守店鋪的那些無精打采的伙計問路,終于來到了梅丹佐的家門前。這是座百年老宅了,近年又翻新重建過,顯得還算漂亮寬敞。很久之前,這一片街區應該是貴族的聚居地,但在老國王漢莫拉比一世擴建王城、修建了更宏偉的主神殿之后,王公大人們如今大多住在南城,東城這一帶基本上是新興的平民富商聚居地。
附近有很多商鋪與客棧,平常的時候這一帶應該繁華而喧鬧,今天倒是挺安靜的。梅丹佐雖然家道敗落也失去了貴族的身份,但日常生活的排場還在,住在祖宅里,雇傭了門房、馬夫、使喚的仆人與婢女。維持這樣的排場必然花費不少,難怪他會私下倒賣珍貴的精鐵與馬革鋼賺錢。
阿蒙來的很不巧,門房告訴他,家主梅丹佐幾個月前就已經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而主母也不在家,今天去神殿前的廣場看熱鬧去了。這讓阿蒙有些意外和失望,千里迢迢而來卻撲了個空,但想一想也正常,梅丹佐上次離開野人落部已經過去快兩年了,他很可能又去了林克那里。
既然來了也不好轉身就走,梅丹佐不在,見他的妻子一面打聲招呼也好,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難的話,還可以幫著解決一下,反正阿蒙有的是錢和時間。他就在府宅的門廳里等著,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梅丹佐的妻子米雅莉才帶著女仆回家,聽說有朋友來拜訪梅丹佐,也來到側廳相見。
阿蒙見到米雅莉的時候微微吃了一驚,他居然有印象在城門外的時候,他在歡呼的人群中看見了米雅莉和她的女仆,當時她也揮舞著頭巾向吉爾伽美什尖叫。阿蒙本以為這人是誰家的大姑娘,沒想到卻是梅丹佐的妻子。
米雅莉看見阿蒙穿著半舊的粗麻布衣服、布鞋上沾滿了泥土,旁邊還放著一根樹枝狀的粗糙手杖,她的眉頭就微微一皺,盡量保持著禮貌,客氣的詢問阿蒙的來意。阿蒙取出了一枚金色的牌子放在桌上道:“我叫阿蒙,曾經對梅丹佐說過我會來到這里拜訪,他一定對你提到過我吧?這是我的信物,不知你是否認識?”
米雅莉一看見牌子就認出來了,梅丹佐臨走前曾叮囑過她,假如有一個人來到這里拿出這塊牌子,一定要給予最好的接待。此人手中的信物不僅是他們家族的恩人所留,而且他本人也是梅丹佐最尊敬的老師。
當她見到阿蒙拿出這塊牌子時,心里卻十分疑惑甚至有些惱怒,來者分明是一位低賤的外鄉人,而且很年輕。她怎么會愿意將這樣一位陌生男子留在家中給予最好的款待呢?梅丹佐家祖上的恩人早就死了,來了這么一位少年拿著牌子,與她又有什么關系?看阿蒙的樣子顯然也不可能是梅丹佐的老師 梅丹佐上次回到家,一年多都閉門不出不務正業,這一次好不容易又說去做生意,卻又一連好幾個月沒有消息,將她一個人晾在家里,剩的錢已經不多了。現在梅丹佐本人沒回家,卻來了這樣一位莫明其妙的“債主”,怎能不讓人生氣?
想到這里,米雅莉盡量客氣但是很冷淡的答道:“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不太認識這塊牌子也不認識您,梅丹佐不在家,我不敢收留一位陌生男人,讓街坊鄰居說閑話。他是兩個半月前出門的,說最多五個月就會回來,算算日子也快了。你可以過幾天再來嗎?等梅丹佐回家了,一定會給您最熱情的款待。”
說完這番話她就請門房送客,連一頓飯都沒留阿蒙吃 阿蒙碰了個軟釘子吃了閉門羹,假如是他剛走出深山時一定會很錯愕。但走過這漫長的旅途,一路見識了人情冷暖,他也能明白是為什么,何必跟一個女人計較呢?丈夫很長時間不在家,一個衣著簡陋的陌生男人上門要求款待,誰都不會高興的。
他對米雅莉說:“我就住在附近的客棧里,等梅丹佐回家之后,會再來拜訪的。”出門的時候,看見自己腳上那雙顯得很破舊的布鞋還有鞋上沾的泥土,阿蒙也露出了一絲苦笑。
米雅莉將阿蒙拒之門外,沒有按照丈夫的叮囑給予最好的款待,畢竟有點心虛,派女仆弗莎悄悄跟在后面看阿蒙會住在哪里,并且在心里盤算好了對丈夫的說辭。阿蒙當然知道米雅莉的女仆悄悄跟著自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來到附近的客棧,要了最好的帶門廳的房間,每天的房錢就要兩個銀幣——女仆的回報讓米雅莉吃了一驚。
阿蒙這么做倒不是完全為了享受或炫耀,他走過各個城邦,已經明白住的地方越好,平時的麻煩就越少。假如住在那種最便宜的大客棧里,很多人睡草鋪擠一間屋子,哪怕街坊鄰居遭賊丟了什么東西,首先受到盤查的就是那種地方。
另一方面阿蒙還要每夜練習神術冥想,需要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環境,這巴倫王城內可找不到偏僻的山野,只能找客棧里最貴的房間了,就連伙計未經通報也不會突然來打擾,倒也免了不少麻煩。
第二天阿蒙走出客棧,到附近的成衣店里去買衣服,經過長途跋涉,他原先那套麻布衣早就破舊不能穿了,在蘇美爾鎮新買的兩套也舊了。況且天氣漸漸變冷已到初冬,再穿單薄的衣服走在街上很不合適,就算他不怕冷,也不能顯得太刺眼。
他在成衣店里買了兩雙舒適的皮底軟靴,就是梅丹佐長途登山時所穿的那種,既結實好看又很耐用,還有兩套輕裘外衣。王國的法令,平民著裝不能有逾矩的花色繡飾,但野獸皮毛上那漂亮的花紋是天然的,并不算違令,所以各色皮裘是身份并不高貴的富商們最喜歡的,售價也很昂貴。
阿蒙在野人部落里穿獸皮衣服習慣了,這么一打扮,倒也很像一位大富商家的少爺出來游玩、到王都來見見世面。阿蒙剛買完衣服換上,卻恰好碰見米雅莉的侍女弗莎來取主母一個月前訂作的冬衣。
店鋪老板很不滿意的說道:“這兩套裘衣價值三十枚銀幣,你卻不付現錢要賒著,我的買賣也需要本錢,怎么能拖欠的起?”
弗莎趕緊解釋道:“我家主人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連本帶利全部還上,你就先讓我把衣服取走吧,否則主母會罵我的。”
店鋪老板沉著臉道:“你家主母罵你,與我有什么關系?既然你家主人過幾天就能回來,你就過幾天再來取好了都像你這樣,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阿蒙看見了這一幕,心中暗道梅丹佐掙錢不容易,而他家女人花錢可夠大方的,這兩套衣服比他剛才買的還貴但他也不能眼看著梅丹佐的妻子拿不到新添置的冬衣,上前取出兩枚金幣遞給弗莎道:“你不是梅丹佐家的女仆嗎?這錢我先幫他付了,等梅丹佐回來讓他來拜訪我。他知道我是誰,你也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阿蒙回到客棧之后很快就有人登門拜訪,求見者是梅丹佐的妻子,還帶著家中所有的仆人在客棧外恭候,雖然路很短,卻連馬車都備好了。
米雅莉一見到阿蒙就行禮道歉:“尊貴的客人,您是我家主人的老師,我卻怠慢了您,請千萬要原諒我的過失…我不識字,昨天沒有認出那塊牌子,但您走后我又翻出了家族中傳承的圖譜,這才清楚您的確代表著家族恩人的身份。”
阿蒙笑著擺手道:“你不必道歉,丈夫不在家,確實不便收留一位陌生男子,我又怎能責怪什么?”
米雅莉:“請您千萬不要這么說,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怎能還讓你留在客棧中?家里已經收拾了最好的房間,仆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馬車就在門外恭候,請您跟我來吧。…如果你拒絕這款待,我丈夫回來后一定會責怪我的,他出門前早就有過叮囑,我昨天卻將你拒之門外,真的懊悔不已,請給我補過的機會。”
她請求了半天,只說這是梅丹佐的叮囑,一定不敢怠慢了阿蒙,阿蒙也就點頭了,住在梅丹佐家里總比住在客棧里方便,況且他不過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而已,也就離開了客棧跟著米雅莉回家了。
阿蒙住在梅丹佐家里,米雅莉款待的很好,仆人們對他也很尊敬,見面都尊稱他“阿蒙大人”。可是過了梅丹佐與家人約定的期限,卻總也不見人回來,阿蒙也不禁有些著急了。難道是梅丹佐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他雖然是一位中階武士,但長途跋涉干倒賣官方專控物資的買賣,說不定也會有危險。
米雅莉卻對阿蒙的身份很好奇,平時總找機會企圖刺探,旁敲側擊多次問起他的來歷,還追問梅丹佐為何會叫他老師?阿蒙自然不會輕易露底,只說自己是在行游時認識的梅丹佐的,將自己曾學的一些手藝教給梅丹佐,所以梅丹佐會叫他老師。至于手中的信物是長輩所留,就是因為它才能與梅丹佐結識。
米雅莉聽說過梅丹佐家祖上的傳說,梅丹佐的曾祖父曾是一位六級神術師、馬爾都克神殿的祭司,卻在戰亂中不知葬身于何處。后來有一位遠方的獵人得到了他的遺物,千里迢迢的送回巴倫城,挽救了當時遭遇困境的家族。梅丹佐幾年前還隱約提到,那位獵人得到了曾祖父神術典籍成為了一名魔法師,這些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梅丹佐一直沒回來,不知出了什么事,米雅莉又起了別的心思。有一天她對阿蒙說:“您來王都已經有一段日子,卻總在屋子和院子里打轉,王都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可能對這里不熟,我讓馬夫載著你,弗莎做向導賠著你到各處走走。”
阿蒙也想去王都各處看看,有個熟悉的領路人最好不過,于是就點頭答應了。這天阿蒙坐著梅丹佐家的馬車出門了,女仆弗莎陪著他。臨走前米雅莉特意叮囑弗莎,多帶阿蒙去幾個地方,玩好玩的、吃好吃的,等到天黑之后才回家,中途不要回來。
阿蒙走后,米雅莉打發仆人到前院,自己一個人悄悄上樓進了他的房間,輕手輕腳的仔細翻揀他的包裹。阿蒙做事很謹慎,那沉重的樹枝法杖自然不方便帶著出去玩,就放在了床邊,但里面的四枚特殊晶石都取走了放進骨頭里。
那根骨頭的形狀就是一根人的肋骨,阿蒙為了防止丟失,隨身藏在自己的衣服里面,卡在肋下既隱蔽又安全,里面裝著他最重要的東西,包括得自那個神秘大山洞所有的遺物。大皮兜沒有隨身背著,換下的衣物也放在房間里,大皮兜里還有個小皮兜,那是他的錢袋。
阿蒙足夠有錢,不提那四枚特種神石,僅僅是在神秘山腹中得到的物品,隨便拿出來一件都相當珍貴,自然不可以輕易暴露。但他對錢財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知道在行游大陸時很重要,其實他本人倒不必花什么錢。
這一段時間進了巴倫城,需要住店還要買東西,所以他把自己的“貨幣”都放在錢袋里,有金幣、銀幣、銅幣還有神石,這樣取用也方便。在那根骨頭里來回拿放東西,是要施展空間神術的,骨頭本身不會被偵測神術察覺,但施展空間神術時的力量波動卻可能被人發現,一切都需要小心點,能不用骨頭就盡量少用,這里可是王都。
他離開都克鎮時帶了五枚神石,在大山洞里又揀到九枚散落的神石,渡過幼底河之后吉爾伽美什“補償”了他十枚神石。在路途中給了梅丹佐、該隱、亞伯各一枚,還剩下二十一枚神石都沒用,此刻與錢幣一起都放在小皮兜里。他出門自然不可能帶這么多錢,只在衣兜里揣了一些錢幣。
米雅莉發現阿蒙只有那么幾套換洗衣服時微微有點失望,但是打開小皮兜看見那些耀眼生輝的神石與金幣,倒抽一口冷氣愣在那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是一筆巨資啊,頂梅丹佐幾十年掙的錢了 雖然屋子里沒人,可是她覺得好緊張,心臟在砰砰狂跳,一時之間連氣都喘不過來。她想把這個皮兜放好,可是半天都沒舍得放下,等放下之后用手撫了撫胸口,做了幾個深呼吸又開始仔細翻檢屋子里別的東西。除了衣服和皮兜之外,阿蒙身無別物,只有靠在床前的那根樹枝狀手杖。
米雅莉身手去拿那根“樹枝”,差點沒把腰閃著,它是如此沉重,一只手竟然沒提起來。米雅莉伸出兩只手才把這根手杖提離地面,心里面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梅丹佐做什么“買賣”她多少清楚,看來這根棍子竟然是一整支的馬革鋼,卻偽裝成了樹枝模樣掩人耳目,難怪阿蒙一直堅持不讓女仆收拾他的房間。
這個年輕人身懷巨資,可是剛來到巴倫城時打扮的卻那樣簡樸,一定有什么見不得光的地方。他一定是梅丹佐的“生意伙伴”,專門在私下里收購官方專控的精鐵與馬革鋼,這種東西私下少量買賣倒沒什么,可是專門的大批收購與走私那就是重罪了。
他可真賺了不少錢吶米雅莉在心中感嘆,同時又重新判斷了阿蒙的來意,他恰恰就在梅丹佐約定好的回家時間找上門,一定是來收貨的,可是梅丹佐總也不回來,這個人恐怕不會等太久了。至于梅丹佐離家前叮囑的那些話,應該都是掩飾性的托詞,不想暴露阿蒙的身份是一位非法的黑市商人。
米雅莉有些慌亂的將房間里的東西恢復成原樣,然后又躡手躡腳的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覺得呼吸很亂也出汗了,叫弗莎給自己倒水卻沒人答應,這才想起女仆已經陪著阿蒙出去玩了。恰在這時有人登門拜訪,是她的弟弟,巴倫城一位商人的兒子以諾。
以諾一進門就很不高興的說道:“我的姐姐,聽說你收留了一位陌生男子住在家里,今天我問了門房,你還讓弗莎陪他出去游玩了。…前幾天你派弗莎回娘家借錢,難道就是為了款待那個男人嗎?”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