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嘎吉哦呵的盟主 瞬間的轉移帶來了久違的眩暈和茫然,不過,通過來自存續院所灌注的記憶,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前因后果在腦中像是壓縮包一樣展開,帶了每一個工具人都應有的震撼和感慨。
這一次就真的徹頭徹尾的是工具人了?
別人都是打牌,而我就是牌。
干脆一步到位。
而賭注則是接下來諸界之戰的走向和現境的安危…
當他抬起頭來,在冰天雪地中深呼吸的時候,便感覺到滲入肺腑的刺痛,前所未有的虛弱讓他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而落在身上的雪花每一粒都能帶來針刺一般的傷痕。
超低溫!
在他的眼前,整個化為廢墟的城市都籠罩在了不同尋常的寒冷之中,讓人懷疑幾乎連靈魂都要被這寒風所凍結。
更糟糕的是,這一具身體…
只有二階?!
如今命運之書上浮現出的狀態,已經不是他熟悉的狀態欄,而是另一張有些久違的卡牌。
樂園王子(升華者)
就好像將他的狀態固定到了山鬼的階段那樣,除了普通版山鬼所具備的能力之外,其他的盡數消失不見。
而多出了兩個固有技能。
山鬼:當置身于森林場地時,槐詩的血量將根據森林的數量翻倍,并每一次攻擊都將恢復相當于森林場地數的血量。
王子:敵方女性角色攻防減一,我方所有女性攻防數值加一。
只能說,算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前期角色吧。
畢竟二階升華者的攻擊防御數值也都完全排不上什么用場,如果是王子的效果敵方減一我方加一的話還算是個不錯的技能,但奈何限定女性。
唯一亮眼的是山鬼技能,能夠回血且根據森林屬性的地牌多少而增加,每次攻擊還都帶治愈效果。
某些場合之下可以以低廉的費用暫時充當血牛,讓炮灰的使命延續的更加長久一些。
比有些只能拿來當玩具的卡強了一點,但也好的有限。
綜合評價下來,只能說,普普通通…
這就是槐詩如今的狀態。
除此之外,除了美德之劍以外,沒有任何裝備,沒有鑄造熔爐,沒有煉金之火,甚至連靈魂能力都無法動用。
完全是個白板。
當在出現的瞬間,他本能的就運轉圣痕和靈魂,試圖溝通本地的生機,卻什么都感覺不到。這里沒有任何植物。
所有的活物都早已經死了。
而且,不論他如何感應,都無法從空氣中提取到任何的源質,提升不能。
整個人都被鎖死在了卡牌狀態之中。
甚至由于艾薩克直接搶地丟人的原因,整個人都處于困倦乏力的狀態。
最重要的是,他快要凍死了。
在寒風里,瑟瑟發抖。
極寒的溫度簡直每時每刻都在摧殘著他的身體,就連升華者都在這連鋼鐵都要凍碎的恐怖寒冬中支撐不下去了。
所有不幸中的萬幸,大概就只有一件了吧。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深吸了一口氣。
心臟,猛然跳動了一瞬。
驅散了四肢的痙攣,超限狀態開啟!
隨著熱量瘋狂的消耗,寒風被沸騰的血液抵御在外,恢復如常。
雖然體力的消耗也在加快,但至少避免了凍死在冰天雪地里的悲慘下場,尤其還有…
在那一瞬間,槐詩頭頂天穹之上驟然浮現了焚燒一般的火光,驚天動地的巨響擴散里,漆黑的厚重云層仿佛被燒紅了一樣。
一顆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
裹挾著災厄和絕望,摩擦出熾熱的火光,撕裂寒風,貫穿了坍塌的廢墟之后,砸落在地!
宛如殿堂一般的詭異建筑自剝落的隕石中浮現,而在大地裂隙之下,耀眼的火光和熔巖噴薄而出。
——降臨之殿!
當回合開始的瞬間,白蛇毫不猶豫的砸下了嶄新的場地,緊接著,第二張卡牌從自涌動著熔巖的裂隙落下,粘稠的沸騰聲擴散。
緊接著,一只扭曲的手掌猛然從熔巖里伸出,按在凍結的大地之上,嗤嗤作響。
在風雪和熔巖的雙重籠罩之下,一具具覆蓋著漆黑石膚的身軀從熔巖中緩緩爬出,酷似人類的輪廓之上散發著陣陣高熱,手握著黑曜石所形成的巨劍和大斧,縱聲嘶鳴,所過之處,大地也被點燃了,留下一個個焦黑的腳步。
很快,所有從熔巖中誕生的怪物便齊刷刷的回過頭,向著槐詩的所在,遍布利齒的大口勾起,仿佛獰笑一樣。
總數一百六十二名。
以白蛇的地獄卡組·法術共死同生,串聯了其他同陣營的地塊之后,獲取到了足夠的力量,最后,投入了來自地獄的凝固靈魂。
——大群·火鑄殘軍!
此時此刻,焚燒的赤紅和漆黑的色彩,已經將槐詩包圍。
再無路可逃。
“這就是你想要的?”
白蛇抬起眼睛,看向了對面的艾薩克:“你將你們的吉祥物送到我的眼皮子下面,孤軍深入,孤立無援…就是為了讓他死的很難看?”
“兩個錯誤。”
艾薩克的手指敲打著覆蓋在桌面的卡背,平靜的回答:“首先第一,槐詩先生并不是什么吉祥物。
第二,或許會有人死的很難看——”
他停頓了一下,那萬年莊重的神情就浮現出一絲古怪:
“——但絕對不會是他。”
伴隨著他的話語,有慘烈的嘶鳴從凍城的領域之上升起。
就在槐詩的面前。
一名火鑄魔驚恐的跪在地上,斷裂的右腿難以撐起,緊接著,便看到,就在他正前方,槐詩握緊了拳頭。
對準了他的腦門。
再然后…
——三重鼓手·霹靂!
雷鳴巨響轟然擴散,一具沒有頭顱的尸體就那樣仰天倒下,迅速的崩潰,變成熔巖和碎石。
只有槐詩緩緩抬起頭,端詳著圍攏過來的敵人們。
忍不住微笑。
“剛覺得冷就有人送炭上門,你們是什么地獄慈善組織來救援的嗎?”
在他的腳下,積雪和冰層驟然浮現出裂隙。
一道龐大的波瀾在踐踏之下擴散,瞬間,掠過了無數坍塌殘破的建筑,飛向了遠方,消失不見。
可明明如此,在場的所有地獄生物,內心中卻涌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就好像他們已經被某種恐怖的龐然大物吞入了腹中,感受到了毫無來由的窒息。
在他的微笑之前。
“你們的心跳聲很好。”
槐詩夸獎道,“雖然很快,它們就不再會跳了——”
再一道雷鳴巨響從大群之中迸發,自槐詩的腳下,一直延伸到了陣列的末端,所過之處,一切都在憤怒之斧的回旋和劈斬之下分崩離析。
如同傷疤被撕裂那樣,如同鮮血的熔巖潑灑而出,焚燒著這一座早已經凍結了無數時光的城池。
而死亡,正在那一瞬間,降臨!
在槐詩的手中。
慘烈的蹂躪和虐殺毫不講道理的降臨在了此處,手握著憤怒之斧和美德之劍,槐詩踏前,干脆利落的將眼前一切還能動的東西盡數擊潰。
天穹上吹過的風聲,大地深處殘存的震蕩回響,飛雪灑落的細碎雜音,乃至冰冷破裂時的清脆哀鳴。
乃至眼前大群的呼吸、熔巖之心的跳動,還有它們的咆哮。
有那么一瞬間,一切都嚴絲合縫的結合為了一體,宛如本該如此那樣,在共鳴之下被槐詩握入了掌中。
——極意·交響!
超越認知的力量此刻降臨在了山鬼的軀殼之中。
那并非是什么奇跡所帶來的力量,也并依靠來自地獄的恩賜,只是以一個人的意志和技巧,撬動了殘酷的現實。
以自我為支點,天地同力!
哪怕如今的身體相較云中君是如此的脆弱,可凌駕于其之上數百倍的力量卻隨著槐詩的揮灑而肆意的蹂躪著眼前的敵人。
直到最后,無數凝固的熔巖和碎裂的殘缺肢體之間,只剩下了唯一的身影。
還有他眼前殘缺的降臨之殿。
“畫風太不協調了啊,朋友。”
槐詩輕嘆著,抬起頭,就仿佛能夠隔著永恒的風雪和黑暗的云層,看到白蛇陰沉的表情那樣。
在他的手中,美德之劍亮起了璀璨的輝光。
遙遙對準了面前的降臨之殿。
“既然是違章建筑,拆了也沒有人會投訴我吧?”
萬道流光自劍刃之上匯聚,升騰,融入了槐詩的源質之后,迅速的化為了撕裂陰云和黑暗的烈光。
烈光升騰而起,將這一座沉寂的城市再度籠罩。
照亮了槐詩嘲弄的笑容。
就這樣,向著來自地獄中降臨的殿堂,斬落!
在轟鳴里,隕石的殘骸就此分崩離析,劇烈的坍塌里,巨響回蕩著,很快,便再也看不見曾經的痕跡。
只有廢墟還存留在廢墟里。
和諧的,融為一體。
隨著塵埃在寒風中漸漸散去,只有槐詩一人的身影從其中走出。
就仿佛登場的角色一般,向著所有的觀眾們微笑。
抬起雙手比心。
愛你哦 只可惜,無人回應。
直到現在,來自副校長的聲音才終于從槐詩耳邊響起。
“看起來你似乎過得不錯。”
“哪里哪里,都是地獄老鄉們的歡迎夠熱情。”
槐詩撓了撓頭,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好奇的問道:“只不過,我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起,艾薩克先生你也這么沒良心起來了啊。”
艾薩克沉默許久,歉疚的嘆息:“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根據出發前校長留給我的建議,在前期資源有限的狀況,我需要首先強化陳女士的戰斗力,阿努比斯的存在對于整個戰局至關重要。
所以,你恐怕只能發揮一下自己的長處了,槐詩先生。”
他說,“隨你發揮,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自己去拿。”
“那個老王八這么混蛋?”槐詩愕然,“萬一死了怎么辦?他這是終于要對我這只小貓貓動手了?”
“這就是另一個好消息了。”
艾薩克回答:“校長在我的卡組中塞了五張你的牌。”
“這意味著,你可以死五次。”
他意味深長的補充道: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