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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您配嗎?

  時間仿佛在瞬間靜寂。

  整個考場內被黑暗所吞沒了,老人們消失無蹤,當光芒亮起的時候,他好像已經來到了溫和的燈光之下。

  暖黃色燈光的照亮之下,書架上的古籍散發著歲月獨有的陳舊氣息。

  在書架之間,是兩張有些年頭的沙發,桌子上擺著一桶冰塊和酒。

  “威士忌還是香檳?”

  坐在桌子后面的金發男子抬起頭問他。

  “…能都來點么?”

  槐詩想了半天,緩緩地坐在他對面,把槍放在桌子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好像都沒喝過。”

  “那就威士忌吧,我這里有一瓶瀛洲地獄里出產的白州,四十年陳的好貨,難得遇到一位值得品嘗他的客人。”

  教授打了個響指,桌子上就多出了一瓶有些年頭的酒,“要加冰么?沒有喝過的話,我推薦水割,酒香會越發地清晰。”

  “可以。”

  于是,琥珀色的酒液便倒入了冰涼的杯中,同純凈的水混合在一處,當酒精被稀釋了之后,那種隱約的煙熏味和花香氣息越發地清晰。

  “請了。”教授微笑,“你應該會喜歡。”

  槐詩倒不害怕他會下什么毒,說實話,經過了烏鴉的培訓和自己無數次親身嘗試,他如今也算用毒的行家里手了,這一杯酒里除了濃郁的負面源質和生命力之外,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毒害。

  或者對普通人而言是劇毒,但對他這種負能量制造機來說,就和藍瓶差不多。

  一線酒液入喉,旋即化作了烈火,燒的槐詩連都有些發紅了。

  濃郁的花香味道纏繞在鼻尖,瞬息間竟然讓他有些迷醉,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感覺到山鬼圣痕變得生機勃勃。

  這近乎難得的補益竟然讓槐詩的圣痕大進了一步,虛弱和疲乏也被驅除一空,精神大振。

  “好酒。”槐詩贊嘆。

  “就當我唐突行為的補償吧。”教授微笑著說道:“說實話,我是不擅長戰斗的那種,如果您進來就掄起斧子來的話,我只能狼狽逃竄了…我要感謝您愿意坐下來和我談一談。”

  “所以,這是怎么回事兒?”

  槐詩環顧著四周,“我又得罪了什么人了嗎?”

  “還沒有自我介紹。”

  教授拿起了一張名片,雙手遞過,看到人類展覽局這五個字之后,槐詩就恍然大悟,抬頭。

  “對,懸賞是我發布的,說實話…在下的收藏里還沒有像是傳奇調查員這么珍貴的藏品,著實心癢難耐。”

  教授靦腆一笑,“不過在親眼看到過您的演奏之后,我改主意了…所謂的傳奇調查員的頭銜對您真正的價值而言,簡直狗屁不通。”

  “真正地價值?”

  教授示意他把名片翻過來,然后他就看到了另一張名片,頓時愣在原地:“地獄…好聲音?”

  “對!對!對!就是這個!”

  教授興奮地說:“這可是地獄中的熱門賽事,和廚魔大賽比也毫不遜色,在下除了人類展覽局的客座教授之外,還忝任地獄音樂學會的考官和地獄好聲音的組委會成員。

  在聽到您的演奏第一瞬間,我就覺得,向您這樣的人,不應該寂寂無名地待在收藏室里,而是應該在更好的舞臺上發光發熱才對!您的藝術應該被所有的大群之主洗耳聆聽!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我們簽個約怎么樣?我保證,三年之內,你的音樂會火遍整個地獄!”

  神他媽地獄好聲音!

  你們有病吧!

  “對不起,沒興趣。”槐詩面無表情地甩開了名片:“現在,我們該聊聊懸賞的事情了。”

  他敲打著桌子,冷聲說,“畢竟有些事情,哪怕道歉,也無從彌補傷害,不是嗎?”

  “那可就太可惜了。”

  對于槐詩的冷意并不在意,教授依舊沉浸在被拒絕的失落之中,聞言之后,無奈地聳聳肩:“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化敵為友呢,真遺憾,畢竟我也失敗了,不是嗎?”

  “那種漫畫里的劇情不應該拿到現實里來說吧?”

  “是啊。”教授嘆息:“要說動手的話,在下說實話也沒有穩贏傳奇調查員的把握,只能先走…”

  他猛然抬起手腕,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槍,對準槐詩的面孔。

  扣動扳機。

  天花板上多出了一個洞。

  在他握槍的瞬間,手腕,便已經被槐詩握緊了,提起,猛然一抖,鼓手的勁力爆發,順著手腕向著前后爆發而出。

  于是,在瞬間,手臂的骨骼寸寸斷裂,握著槍的手掌,業已徹底扭曲的不像樣了。

  手槍脫手而出,自空中落下。

  而槐詩的左手中,已經亮起了鐵光。

  祭祀刀浮現,自破碎的手掌之刺入,向下延伸,就好像庖丁解牛那樣,橫掃而過,所過之處一切血肉都在暴戾的抽取之下化作了焦炭和灰燼。

  教授的神情僵硬。

  可不等他慘叫出生,槐詩已經起身,右手之中的斧刃浮現,向下斬落,斬斷了他右手。

  緊接著,雙手的刀斧揚起,向著面前毫無防備的敵人斬落。

  鐵光呼嘯迸發,如潮,將教授淹沒了。

  速度,前所未有的飛快。

  當赤手搏擊的鼓手入門之后,槐詩發現自己的兵擊竟然也有了質的蛻變,可不知為何,往日有如臂使的刀劍,此刻握在手中卻總覺得蹩腳,不知道哪里不對,好像自己就沒有用對過那樣。

  差了點意思。

  可哪怕差了一點意思,依舊遠勝往日的他的狂草亂砍,彈指間,一頓亂斬幾乎將教授徹底斬碎了。

  可緊接著,輝煌之光自他的手中迸發,悲憫之槍呼嘯而出。

  貫穿!

  血霧爆發。

  教授的殘軀已然貫穿在槍刃之上,深深地釘入了墻壁之上,令這個狹小邊境空間瀕臨崩潰,劇烈動蕩起來。

  “漂亮…”

  在山鬼的源質之火焚燒中,早已經死透了的教授艱難地抬起了獨目,端詳著槐詩的臉,“一條生命去償還另一條生命,可以彌補您的怒火嗎?”

  “還沒死透?”

  槐詩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這個王八蛋恐怕是什么邊境異種,或者是什么大群的成員,來到這里的恐怕只是一個類似分靈或者二重身一樣的東西。

  “衷心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再次傾聽到您的演奏。”就好像生怕自己的誠意不足那樣,教授誠懇地道別:“因此,就讓我們在地獄中再會吧,槐詩先生,倘若您改主意的話,在下隨時恭候您的到來…”

  他的身體迅速破碎,在焚燒源質的劇痛之中向著槐詩狼狽地咧嘴,露出一個道別地微笑。

  隨著整個房間一同,無聲地消散為了青煙。

  無聲的,槐詩回到了原地,手中拿著一張名片,還有一張古怪的證書。

  證書的漆黑封面好像包著一層鋼鐵,入手沉重。

  打開之后是一行燙金的大字,在輸入源質之后,就迅速地幻化為槐詩最熟悉的東夏文,一個權杖的幻影緩緩升起。

職業資格證書  專業級。

  評定成績優秀。

  于即日恭賀槐詩先生通過了檢測,成為第一百九十九名災厄樂師,祝您在往后的演奏之中能夠繼續闡揚這一份源自地獄的藝術。

  ——諸地獄聯合音樂協會敬上。

  附:“小伙子拉得不錯,雖然比我還差得遠,但姑且算是有那么一點亮點吧”——副會長帕格尼尼。

  神他媽地獄聯合音樂協會!

  神經病啊!

  神他媽帕格尼尼!

  你這王八蛋生前就作天作地,死了之后果然下地獄了吧!

  槐詩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作勢欲摔,但想了一下,這破玩意兒有也比沒有強,只能悻悻地塞進了口袋里。

  況且帕格尼尼夸你拉琴拉得好,傳出去多有面子啊…雖然詭異了一些,但姑且還是當作褒獎吧。

  他抬起頭,就看到了一臉茫然的老人們。

  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樣,渾然沒有察覺到槐詩剛剛和教授的對話,還沉浸在槐詩不可思議地表演之中。

  眼看他們又要沖上來繼續抓著槐詩嘮嗑,槐詩只能趁著他們還泛著迷糊的時候拱手告辭,逃跑一樣地走了。

  這日子太他媽玄幻了。

  一不留神,出來考個試都能拿現境和地獄的雙份證書…簡直詭異的要命。

  總之,了卻了一樁心愿,槐詩久違地覺得心神暢快起來。

  小心翼翼地將大提琴放回琴箱中,考慮著去哪里找個合適的制琴師修復,槐詩扛起琴箱,推門而出。

  然后看到空空蕩蕩、一塵不染的走廊。

  還有愣在門口發呆的原照。

  “嗯?小鬼你怎么在這里?”

  槐詩毫不客氣地伸手,粗暴地揉了揉原照的頭發,將社保局門口TONY老師的心血揉成一團糟。

  可原照愣愣地,沒有答話,看著他就好像看著鬼一樣。

  “怎么啦?”

  槐詩一頭霧水地歪頭看了他半天,得不到回應,無奈地搖頭,“那你繼續發呆吧,我不打擾你了。”

  他扛起了琴箱,走出了考場。

  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看到了預料之外的身影——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少女,傅依。

  “嘿,嘿,嘿,醒醒。”

  槐詩走過去,彎下腰,端詳著少女的睡顏,猶豫了很久,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臉頰:“傅依?傅依?”

  在槐詩的聲音里,傅依好像終于睡醒了,困倦地睜開眼睛,有些頭暈,“槐詩?你考完啦?那個好心的大姐呢?走了嗎?”

  “大姐?應該是走了吧?”槐詩看了看四周,沒看到什么人。

  “考得怎么樣?”

  “挺不錯的。”槐詩得意起來,眉飛色舞:“教官都驚呆了,我超厲害的!”

  “看起來是成績不錯啊。”

  傅依吧嗒了一下嘴,終于清醒了一點,抬起眼睛:“有水么?我好困啊…”

  “蜂蜜柚子茶,給。”

  “謝謝。”

  傅依一口氣喝掉了半瓶,總算從昏沉中轉醒,重新變得活躍起來:“那慶祝一下請你吃飯怎么樣?附近有家飯店評分不錯誒,下午我們找家網吧去開黑,姐姐帶你上分!讓你雙開花…”

  “好啊。”槐詩笑起來:“正好我今天請了假。”

  “那就這么定了!”

  “話說回來,你怎么在金陵啊?”

  “考試順帶找你吃飯唄,反正用我爸的證件買票還可以打折的…”

  “這要讓你爸知道了,還不得又抓我去特事處嗎!”

  “煩死了,要不別吃了。”

  “吃吃吃…我吃,我吃…”

  槐詩跟在她身后,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樣子,不知為何,忍不住笑了起來。

  哪怕和預想的多有不同,可如今自己的人生,不正在漸漸地充滿了珍貴的價值嗎?

  長久以來,縈繞在心中的那一份對未來的惶恐和不安終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他倍感心安的平靜。

  不論升華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如今隨著考試的結束,已經將過去的一層重擔甩脫。

  接下來他要去和自己的朋友吃頓飯,然后跑到網吧去開黑,晚上再聊著天壓個馬路,和她分享這一份屬于自己的快樂,一直到傅處長氣急敗壞地從新海打電話過來怒斥自己狼子野心為止。

  此刻的人生便是他所渴求的日常。

  不論未來。

  在另一頭,收隊的社保局行動隊回到了車上,輕點人數的時候便愣住了。

  “原照呢?”

  末三看著其他茫然的人:“你們誰看到原照了?”

  “…沒看到啊。”

  所有人齊齊搖頭,然后表情抽搐起來。

  那原照去哪兒了?

  原照也不知道自己到哪兒了。

  聽完槐詩的演奏之后,他就失魂落魄地,呆滯地游走在街頭,等回過神來之后,已經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魂不守舍的,只覺得心里空空蕩蕩。

  當他感覺到手機震動時,拿出手機,來不及接電話,就看到屏幕上表姐的照片。

  心中忽然涌出一陣濃濃的酸楚,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失去了什么重要東西的濃重悲傷充盈著他的胸臆,令他忍不住鼻子發紅。

  究竟是為什么啊!

  長得這么小白臉,干嘛還來做升華者啊,老老實實去拉琴做牛郎不好嗎!

  干嘛來跟我搶表姐?

  “小伙子,嘿,小伙子,站這么久了,別妨礙我做生意啊。”

  在旁邊,配鑰匙的攤主抬頭看著他的樣子,認真地問道:

  “您配嗎?”

  原照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我、我不配…”

  再一次的,原照哇得一聲,不甘心地哭了出來。

  不止是輸在起跑線,他忽然發現,哪怕起跑線一樣,槐詩的速度自己照樣也追不上。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里輪得到自己這個妖怪來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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