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肥宅快樂夢。
或許是實力得到了增長之后,心里也踏實了許多,他再沒做自己跑去維也納金色大廳拉小寡婦上墳的怪夢了。
醒了之后,坐在花園里慣例練了兩個小時的琴,槐詩接到了艾晴的電話。
“現在出門,在門口等著,有人接你。”她說:“我們找到王海的蹤跡了。”
甚至不需要國家機器,就算只有新海特事處一個機構運作起來,幾乎就好像天羅地網一樣地將整個新海都篩了一遍。
有艾晴通過天文會進行的升華者監控還有特事處在普通人里的渠道,兩邊開始合作,整個新海都變成了玻璃魚缸。
一覽無余。
在他堪稱瘋狂的挑釁之下,短短的一天多的時間,所有外來流動人口幾乎都被整個曬了一遍,本地有過前科的家伙被揪出來打了好幾頓之后,終于通過無處不在的監控以及尋訪,找到了王海的蹤跡。
市外的荒山,某座如今已經廢棄多年的莊園中。
簡而言之,新海鬼屋排行榜第二名就是了…
槐詩知道之后,幾乎都被氣笑了。
媽的,你們圖什么?是想搶老子家里鬼屋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么?
在通過監控確定了王海出入的痕跡之后,特事處就已經緊鑼密鼓地發動了起來,無數扛著長槍短炮的猛男哥哥磨刀霍霍地跳進車里,整裝待發,看起來傅處長真得是被炸彈給氣得不輕。
等槐詩到了之后,就被塞進艾晴車里,向著市外進發,沒過半個小時,被塞進防彈衣里還帶著頭盔的槐詩就稀里糊涂地來到了荒山腳下。
“衛星已經偵查完畢了,莊園里有人活動的蹤跡。”
現場偵查的人回來報告:“有目標和王海的體型看上去重合率很高,但不能確定,要不要上無人機?”
“無人機就太容易讓人發現了。”
傅處長端著望遠鏡看了半天,開始對照著莊園的地圖和手下商量起進攻的計劃來,作為天文會的成員以及唯一升華者打手,槐詩也被塞進了第一批次進入莊園的名單之中,現在還在瑟瑟發抖。
“這玩意兒咋用啊,保險在哪里啊。”
他試圖裝作不認識手里的自動步槍,抱有微弱的僥幸想要臨陣脫逃,結果被猛男哥哥們捆上了車。
“等等,我也是受害者啊!為啥我也要去參與進攻啊…”
他扒著門不想上,大聲哭喊:“就算你們想找個升華者,找老柳啊!老柳的能力多厲害啊!過去瞪一眼,一個喘氣兒的都沒有了,我就是個拉大提琴的,只能變個斧子出來丟人,你們放過我好不好…臥槽,別打人,不要打臉啊喂…我為新海立過功,我為天文會流過血,我要見艾晴!我要見艾晴!”
“…”
坐在車里的艾晴面無表情地挪開了視線,忍不住想要嘆氣:“算了,讓他跟我一起行動吧。”
傅處長也實在看不下去了,揮了揮手,示意下屬別扯了,再扯這孫子就要開始喊’特事處打人了’之類的貴話了。
嘖…現在的年輕人究竟在想什么?
原來柳東黎多好啊,風里來雨里去,只要減刑龍潭虎穴都愿意去。早知道就應該把這貨抓起來也判上幾年才對。
他嘆了口氣,低頭看向桌子上的圖紙。
山上廢棄的莊園也已經有些年頭了,實際上新海附近這種廢棄的建筑不少,大部分都是九十多年前那一段輝煌時期,新海經濟發達時建立起來,到后來經濟越來越不景氣,有錢人便越來越少,連帶著附近的地產行業都跟著蕭條了起來。
不知道多少在建的房屋變成爛尾樓,老城區到現在還有一座龍馬大廈沒有完工呢。
算算時間,也算是和石髓館是同一時期。
只不過這里卻已經沒有和槐詩一樣的倒霉鬼留守,而是早早的在風雨中衰敗下去,只剩下了后山墓園的幾個守墓人把幾座房子稍微修正了一下,當做住宿的地方,后來因為鬧鬼的傳聞,就連墓園都已經沒有人看守了,徹底頹敗了下去。
如今按照衛星的偵查,破舊的莊園里有好幾個人活動的蹤跡,除了王海之外,不排除有升華者的存在。
恐怕救主會最后的骨干都藏在這里面,說不定還有幕后組織派來的增員,一想到又有什么神經病想在新海搞風搞雨,他就忍不住腦殼疼。
“都準備好了么?”
在再三確認過之后,傅處長也檢查了一遍隨身的武器和防彈衣,身先士卒地坐上了第一批突擊隊的車上。
“就這么開始行動么?”
對此,艾晴似是不解,很快,抬起手示意了一下,“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于此同時,山上廢舊的莊園中,已經幾乎快要完全坍塌的主樓四層上的廢墟里,有個影子匍匐在斷墻后面,正拿著望遠鏡向山下看。
“你確定天文會的那個家伙會上鉤?”
窺探者夾著電話,有些焦躁不安:“我們都已經在這兒等了兩天了,怎么一個毛影子都沒有?”
“別著急,就快了。”
王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我特意去市內晃了一圈,再注意不到的話,特事處干脆解散了就算了。”
“這一次上主可是把最后的機會交給你了。”窺探者不快地說道:“好好想想怎么將功贖罪,我可看不出來抓一個小鬼有什么用的。”
說著,低聲吹了兩聲口哨,安撫著那些隱藏在上廢墟中的影子,那些野獸在躁動著,好像嗅到了新鮮地血腥味。
“手里有了人質才好談判,你懂個屁!”
電話中王海的聲音不快起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把新海的天文會一鍋兒端了,到時候什么計劃不能行?他們上山去了,還有特事處的軍隊,你們可別出什么茬子。”
“四個升華者,十只影獸和九十多只報應魔,就算特事處的軍隊來了也討不了好。”
窺探者露出嗜血地笑容:“我倒要看看那個賣臉的牛郎還有那個女瘸子究竟有沒有你說的那么玄乎。”
電話掛斷了。
那個詭異的影子蜷縮在黑暗中,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氣息,就像是冬眠的蛇一樣。整個莊園在瞬間死寂下去,再無任何聲息。
飛鳥和蟲類的鳴叫再一次響起,映襯的廢墟越發的陰森。
疾馳的車隊在山腰上再次戛然而止,山腳下的陣地上,有人搬出了迫擊炮,遵照指揮的方位,發出了雷鳴。
很快,炮彈從天而降,將整個廢墟莊園的東側炸成了粉碎,無數飛揚的塵埃中,巨大的彈坑裸露在地上。
依舊沒有任何異常的動向,只能隱約聽見莊園內驚慌地叫喊聲。
“繼續么?”副駕駛上端著望遠鏡的傅處長問道。
“再等一下。”
車里的艾晴仰望著莊園的方向,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機,對著另一頭說;“我需要一支長劍,清理用。”
三分鐘之后,天空中有凄嘯聲響起。
鋼鐵飛鳥的漆黑影子破云而出,在跨越音速的轟鳴之中從大地之上掠過,自機翼之下,一支純白色的鋼鐵箭矢劃出一道弧線,向著大地落下。
那一刻,匍匐在頂樓的人影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啥玩意兒?
嘭的一聲。
東西落地了。
下一瞬,劇烈的轟鳴和火光自大地之上升騰而起,整個山都微微震蕩起來,在噴薄而出的烈火和橫掃的氣壓之中,廢墟莊園再次在狂暴的蹂躪之中哀鳴呻吟起來。
恐怖的爆炸之中,席卷的氣壓將整個莊園都徹底的碾壓成了廢墟,而無數鋼鐵破片則盡情地向著四面八方揮灑著死亡,不斷地有尖銳的聲音從其中迸發。
一個巨大的凹陷自莊園的正中間出現開來,化作熔巖的泥土在燒作漆黑的大地之上流淌著,惡臭的硝煙和塵埃在暴虐的風中擴散。
導彈!
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低沉的呼嘯聲再次從空中迸發。
鋼鐵飛鳥的陰影去而復返。
在空中甩下了什么東西之后,便飛向了視線的盡頭,只有一聲沉悶地巨響從半空之中擴散開來。
緊接著,一道道白色的煙霧伴隨著什么東西向著大地延伸而來。
一顆倒著生長的樹那樣。
就仿佛殘酷的天使在云端垂落羽翼,于是有神圣的光和純白的霧氣覆蓋在大地之上,帶來了平等的焚燒和毀滅。
恐怖的溫度在那些鬼東西落地的瞬間迸發,青色和赤紅的火焰自其中噴薄而出。焦熱的焚風籠罩了每一個角落,就好像一層輕薄地白紗一樣,所籠罩的地方一切都被那恐怖的焚燒所籠罩了。
火焰在泥土中、在石頭上、在廢墟上,在血肉中狂亂地舞蹈著,足以將鋼鐵焚燒成汁水的溫度帶來了破壞肺腑的毒煙和濃霧。
只需要一瞬間,白磷燃燒彈所帶來的毀滅就徹底降臨在廢墟之中,舞動的磷蒸汽和宛如水流一般涌動的火焰無孔不入地滲透了每一個地方。
焚燒,焚燒,焚燒。
首先是導彈恐怖的沖擊,緊接著是白磷燃燒的恐怖溫度,最后是將一切活物都徹底毀滅的毒霧。
整個山頭都籠罩在了毀滅之中。
山腰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仰望著這一毀滅的場景,看著數十只足足數米余高的鬼東西從火焰之中尖叫著逃出,在地上掙扎著,翻滾,將青碧色的火焰從白骨上刮下來,可旋即又有惡毒的火從骨髓之中重新燃起。
直到最后,匍匐在地上,再也不動了,只剩下在火焰中緩緩變成焦炭的殘骸,還有骨骼在焚燒中斷裂的聲音。
“…”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廢墟,傅處長回頭看向艾晴:“你不要活口啦?白磷燃燒彈不是禁用了么?”
“能活下來的才是活口。”艾晴淡定地揮了揮手:“對恐怖分子還講什么人道主義的人腦子一定有問題。”
“…”
“好了,現在可以上了。”
艾晴吩咐道,最后看了一眼槐詩:“現在可以上了,你會去的,對吧?”
“會會會!”
槐詩點頭如搗蒜:“我是天文會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來人,把我的火麒麟AK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