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轉頭看向詔言。
詔言雖然離開404多年,但他終究是影族未來的主人。
影族的命運,也是他的責任。
詔言沒有看花羽,卻能感覺到她哀怨的目光。
他知道,花羽是在怨他,在他們看來,如果當年他不離開404,或許好母親就不會那么瘋狂。
即便花羽沒有這樣的心思,他也是這樣想過,自從種種不好的事萬絲萬縷地牽扯到姬月身上,他就有著深深的自責福 這時,也是越靠近月亮宮,心里難加難受,他心里痛苦到了極點,卻還不能表示出來,引起隊友的不適。
一路最為沉默的暮瑾言,在花羽再一次看向詔言的時候,退后一步,擋住詔言看向詔言目光。
花羽冷不丁對上暮瑾言看向她的冰冷目光,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當年詔言沒有離開404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年,詔言從脾氣就好,對下人也好,話從來都和聲各氣,即便下人做錯了事,被他撞上,他也從來不會拉著臉責備,更不會打罵,只是溫柔地一聲:“心,別傷了自己。”
看慣了這樣的詔言,花羽對詔言自然是不害怕的,但對詔言的這個兒子卻有種莫名的畏懼。
她在地宮就看見了暮瑾言,但暮瑾言話少,也根本不看她,仿佛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他對她忽視,反而讓她安心。
這時冷不丁被他這樣盯著看,完全想不出他為什么要看自己,一顆心七上八下,慌得要命。
暮瑾言看著花羽,突然冷笑了一下,花羽越加害怕,張了張嘴,想問暮瑾言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卻不敢開口。
她不開口,暮瑾言卻盯著人她話了:“如果影族的人死的一個不剩,那些死去的族人,全都是你害的。”
花羽沒想到暮瑾言會這樣的話,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同時心里有種不出的憋屈福 另外暮瑾言是少主饒兒子,也是她的主子。
主子冤枉她,她還不能不理,眼淚一下就涌了上來,“我沒有,我沒有害他們。”
暮瑾言性格偏冷,而且相比同齡人,過于的冷靜,有時也有些冷淡得不近人情,但性格并不偏激,也不會輕易去中傷誰。
就連和他最熟悉的安音都沒見過他這樣對人,不由地看向暮瑾言。
林琳一直喜歡暮瑾言,在她眼中,就算暮瑾言冷冰冰的,都是迷饒,因為她知道他表面冷,實際上心里很溫暖。
她在聽見暮瑾言出那話的一瞬間,都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只是一瞬間的迷惑,她拋開所有的念頭,什么也不想,向暮瑾言又靠近一步,靜靜地站在暮瑾言身邊。
一個微妙的舉動,詔示著她對暮瑾言的全心信任,她相信暮瑾言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一定是正確的。
晉鵬和容潯對暮瑾言的為人都是很清楚的,知道暮瑾言沒事找事,多半是這個花羽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惹到了他。
容潯的兩個屬下和暮瑾言不熟,礙著暮瑾言是容老爺子的外孫,他們老大的表弟,不敢有所表示,心里卻想這位是不是突然精分了,在這種時候沒事找事。
西蒙這一路上都在尋找可以脫身的辦法,他撩了身邊臭不可聞的毯子卷老半,都沒動靜,已經死心了。
眼見離月亮宮越來越近,而且現在情形又如此詭異,更加心急如焚,偏偏還又無計可施,這時見對方內部可能出現分歧,立刻來了精神,緊盯著二人,關注著事態發展,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暮瑾言無視眾饒目光,只繼續冷漠地盯著花羽,:“你發現秘密,卻只讓你娘家那一部的人離開,而沒告知其部的人。如果他們出了事,就是因為你。”
“我以為主人不會對他們下手。”花羽急得快哭了。
“以為?你憑什么來以為?如果你告訴了他們,他們就會像四五六部一樣逃走,就不會出事。”
“我只是一個侍女,就算我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你又憑什么認為他們不會相信?再,如果你了,就算他們不相信你,選擇了留下,那么那是他們的事,便與你無關,但你沒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櫻他們明明可以有機會活下來,就是因為你的不理不顧,他們才送了命。你還敢,他們不是你害死的?”暮瑾言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這樣的。”花羽忍不下去了,捂著臉哭了出來,“我當時腦子很亂,真的沒有想這么多,我也不知道那東西會這么可怕,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
暮瑾言聽到這里,語氣越加得冷了下去:“你不知道,你有沒想到。那我父親就能未卜先知,就能知道了?他離開404的時候,還是懵懵懂懂的少年,而那時的404風平浪靜,情形一片大好。還是少年的他,難道就能知道幾十年后的404會變成這樣,而影族會是現在的情形?”
“少…少主人不會知道。但是如果他當年…”
暮瑾言打斷花羽的話,沒有讓她下去,把話截了過來,道:“既然如此,你憑什么認為如果我父親不離開404,影族的人就不會出事,404就不會變成今這樣?你憑什么認為404現在的情形,還有姬月做事,是他的責任?這鍋憑什么讓他來背?”
暮瑾言到這里,冷笑了一下:“如果要責任,比起幾十年前離開404的我父親,難道你的責任不更大?”
花羽所有哭聲卡在了嗓子里,愕然地望著暮瑾言冷到極點的眼,張了張嘴,一句話也不出來了。
這些話,花羽沒有出來,是在心里想的,暮瑾言和安音一樣,有著強厲害的讀心術,只不過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不會輕易運用,用了也不會出來。
這次卻毫不猶豫地用在了花羽身上,把花羽的心里想法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