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貞沉默著。
詔言看著容貞發際里鑲著的白發,心痛如絞,魅族的人衰老極慢,如果不是一而再的打擊,她這年齡是不會有白發的。
“對不起。當年,我不是不想告訴你,但看著你開心的樣子,我說不出口。”
容貞終于抬頭,看向面前和暮瑾言變身后酷似的臉,心臟縮了一下,眼里慢慢凝上淚水,緩緩抬手,撫上他的臉頰。
詔言身體僵了一下,不能確認的抬手握住容貞撫著他的臉的手,容貞沒有避開,任由他握住。
容貞:“那些年,很辛苦吧。”
詔言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搖了搖頭,“不辛苦,只是苦了你和孩子們。”
那些年,容貞每次見到詔言,他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受了多少折磨,她不敢去想。
“我這樣子,是不是嚇到你了?”詔言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族紋。
容貞搖頭。
二人不再說話,一坐一半跪,靜靜看著對方,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
房間里。
安音坐在梳妝臺前,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長發。
秦戩洗澡出來,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的安音,默了一下,走了過去,雙手撐著她的肩膀,令她靠向他,“頭發都在梳掉光了。”
他進浴室前,安音就坐在這里。
安音回神過來,放下梳子,“不知道他們聊的怎么樣了。”
“挺好。”秦戩把安音抱起來,在床邊坐下,安音也就分開腿坐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
“很靜。”
狼人聽力是視力都是常人的十幾倍,而秦戩是變異的狼人,聽力又遠勝于普通的狼人。
只要他愿意去聽,客廳里的聲音,他能聽得清清楚楚。
即便他不刻意去聽,如果有什么動靜,他也能聽見。
但客廳里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如果容貞的情緒不穩定,呼吸不會這么平穩,所以他可以斷定,容貞和詔言相處的還不錯。
秦戩捏著安音的下巴,親了親她,“我那丈母娘不是愚昧的人,只是當年詔言一直沒有說明情況,才讓她想岔了道,等過了心里的坎,她就會明白了。”
“嗯。”安音點了點頭。
“別說丈母娘大人了,就說你吧,你心里的坎過了嗎?”
安音沉默,她不是過不了心里的坎,而是有一股泄不掉的怨氣,“今天我看見詔言的真身,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我當時挺怕玥玥長成他那樣。”
秦戩笑了,手臂環到她身后,把女人收進懷里,“怎么?怕兒子不隨父?”
安音臉紅了一下,玥玥變狼崽的樣子,憨憨的,挺可愛的,比二寶還好看。
秦戩好氣又好笑,“哪有拿兒子跟狗比的。”
安音:“…”
秦戩:“如果實在放心不下,出去看看?”
“再等會兒吧。”安音直覺現在出去不太合適。
“那你先睡,我幫你聽著,如果有動靜,我叫你。”
“好。”安音今天覺得很疲憊。
秦戩把安音放到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然后在她身邊躺下,將安音抱進懷里,親親她的額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