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孽是他造下的,他即便千刀萬剮,也抵不了他造的這些孽。
但是,安音說他的哥哥本該生活在有爸爸媽媽疼愛的富貴之家,因為那孩子因為他…
這話恍然一聽,覺得是該這樣,可是卻覺得安音所說的意思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這里面是出了什么差錯?
“暮世良他…”
“你是不是會說,暮世良死了,你才上的身,并不是強行吞噬他的魂魄?”
“確實如此。”
“他死了,我母親是會難受,但她懷著我哥,她會為了我哥活下去。我哥生下來,即便沒有父親,但我媽我姥爺會加倍的疼愛他。他沒有父愛,卻不會沒有親人。而且人死了,入土為安。時間長了,那份痛苦也就淡了,該怎么活就怎么活。但是你憑什么占用別人的身體,把別人的生活攪得一團糟?你不去占用暮世良的身體,暮世昌也冒充不了暮世良,我母親不會因為你這個假暮世良被暮世昌那樣禍害,弄上那該死的抑郁癥,讓我哥生下來,連母愛都沒有了,更不會受那些可怕的罪…而我也不會存在,我媽也不會被姬月逼得干出那樣的事,我們母女也不會因此禍害到別人…”
詔言聽到這里,明白安音弄錯了什么。
她以為他是在容貞懷上嘉寧的時候上的暮世良的身。
“我確實不該上暮世良的身,也確實罪大惡極,但有一點,你錯了,你的哥哥嘉寧是我的兒子,不是暮世良的。你母親和暮世良根本就沒有一起過,暮世良在大學的時候,確實追求母親很久,在你母親終于架不住他的追求,答應和他做男女朋友的時候,他家里給他訂了門親事。那時他完可以拒絕家里訂下的婚事,但他還有一個弟弟,如果拒絕了聯姻,就會失去暮家家主的繼承權,他不舍得那個位置。而容貞是容老爺子的女兒,他不敢干腳踏兩只船的事,于是約了容貞出來分手,就在去見容貞的路上出了車禍,腦死亡…”
“你說什么?”
“我是在醫生宣布暮世良腦死亡,暮世良的未婚妻退婚以后,才上的身。娶容貞的是我,嘉寧和你,都是我的孩子…”
這些年,他看著受苦的容貞和嘉寧,尤其是看著小小的嘉寧那樣小心而懂事的活著,他心如刀割,說不出的內疚。
后來嘉寧和安音丟了,而容貞近乎瘋魔了。
那時,他確實后悔了。
即便,和容貞一起的那些日子,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也是刻進他心深處,永不會磨滅的印記,但他仍然后悔上了暮世良的身。
如果他沒有上暮世良的身,容貞也不會嫁進暮家,也不會卷進暮家那可怕的黑旋渦,也不會變成這樣。
“安音,我知道說再多的對不起,沒有用,但我仍然是對不起你們。”
安音仿佛渾身的血全涌上了頭頂,母親明明說這那個邪物害了她的丈夫,哥哥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