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離開,安音慢慢擦著手,臉上仍然沒有太多表情,實際人已經失了魂。
自從到了這里,為了不讓自己被仇恨吞噬,每天都在強迫自己不去想和孩子有關的任務和人,尤其是秦戩。
容潯知道她的心思,也是能不提就不提。
乍得是個不太平的地方,身為大夫的她,生活也就變得忙碌,漸漸的,她克制住內心的種種情緒,有時,她自己都有種心死如灰的錯覺。
卻不知,她的種種感情,就像火山下的熔巖,越是壓制,暴發的時候,就越兇猛。
副官的話,把安音牢牢封鎖的心臟撬開了一條口子,安音此里心里便像那快要噴泄而出的熔漿。
李醫生忙完手上的活走來,“安大夫,怎么還沒去休息?”
安音的思緒被打斷,連忙收拾心神,道:“要去了。”
她這時沒有心思和任何人交談,連忙離開了診所。
出了門,也不想回房間,走到沒有人的地方,看向頭頂的夜空,他現在還在乍得嗎?
副官這次出去的時間不長,按時間來看,他是沒有離開乍得的。
他見過秦戩,那么秦戩也一定在乍得。
真的好想他,可是一想到沒了的孩子,就害怕見到他。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安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容潯停下,隔著一段距離,靜看了安音一會兒,才重新走了過來,停在安音身后,“想見他嗎?”
他已經聽副官說起了秦戩的事,而且知道秦戩讓副官給安音帶話的事。
安音轉身,看見乍得的武裝軍的軍官服的容潯。
容潯帽檐壓得很低,臉龐逼氣逼人一雙狹長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越加深邃,他雙手揣在軍褲的口袋里,靜靜的凝視著她。
安音深吸了口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容潯:“剛剛。”
安音問:“吃飯沒有?”
容潯:“在外面吃干糧。”
安音:“我去給你煮點東西。”
容潯:“不用了,廚房在做宵夜,一會兒過去和兄弟們一起吃。”
安音:“這次出去,事情順利嗎?”
“還行。”容潯見安音故意避開話題,默了一下,把剛才的問話撿了回來:“想見他嗎?”
安音知道避不過:“反正不能見,干嘛要去想?”
容潯沉默。
F先生尋求的保護武裝軍,不是他們,而是另一支武裝軍部隊,是一支在乍得極有勢力的武裝軍。
他帶人去偷襲了那個地方軍的老窩,讓對方顧不上F先生,然后副官鉆空子接頭,冒充了對方前往。
整個行動,是不能暴露身份的,而且極其危險,另外,也沒有絕對成功的把握。
一旦失敗,死傷的人員不是他們能估量的了。
所以,他知道來的是秦戩,卻也不能讓安音同往。
他收到副官的消息,知道任務成功,才帶人撤了回來。
他們一撤,對方就會反應過來,是有黑吃黑。
會立刻做出行動,一邊查他們的身份,一邊攔截秦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