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潯的話,把她的僥幸層層扒掉,讓她有被人揪到小辮子的感覺,不由的有些惱羞成怒。
“首長大人,說完了吧?說完了,我要走了。”
容潯把手從她頭頂拿開,退開兩步。
他對著路燈,燈光太亮,照得他臉上表情難以分辯。
安音站直身,正想走開,卻聽見他靜靜開口,“安音,你是我姑姑唯一女兒,我才不想看見你往那火堆里跳。聽我的,離三兒遠點,別傷到自己。秦戩和你的情況,在秦氏不是第一例。之前還有一個,叫孤鸞…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試著打聽一下。”
容潯說完,轉身走了。
安音無意識的目送著容潯高大的背影在野里消失,心底浮上莫名的沉郁感。
身后突然傳來秦戩的聲音:“說完了?”
安音轉頭,“嗯!”
“說什么?”
“沒什么。”
安音不說,秦戩也能猜到容潯說了些什么,也不再問,一如既往的強勢的拉住她的手,“走吧。”
安音腦海里頓時閃過容潯說過的話,下意識地用力抽回手。
秦戩皺眉,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無聲的僵持,仿佛四周都沉了下來,空氣中漫延著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壓迫感。
安音裝作沒事的干了一聲,“我手上有油。”
秦戩不看她的手。
沉悶的氣氛沒有得到緩解。
安音深吸了口氣,低聲道:“走吧。”
說完,率先往前走。
秦戩看著安音刻意挺直的后背,眸子沉了下去。
一只蜘蛛從頭上樹枝上滑下,垂在他面前。
他心里正煩躁,順手拂掉面前的蜘蛛。
恰好這時,眼角余光,見暮嘉音在向這邊走來,看見他,立刻縮身在旁邊的樹后。
秦戩只一眼就收回視線。
正要離開,卻感覺手上有些不適。
抬起手,見手上粘著的一根蛛絲,正慢慢變紅,同時滲進他的手掌。
秦戩回頭看向暮嘉音,正好看見暮嘉音眼里閃過的一抹緊張神色。
他驀地意識到什么,重看向自己手掌。
那根蛛絲已經在手掌上消失。
他握了握手掌,沒有任何粘膩的感覺,仿佛他沒碰過任何東西。
暮嘉音盯著秦戩的手掌,眼里是壓制不住的喜色。
她剛才看見秦戩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給秦寧下盅,就是違背暮世昌的意愿。
反正違背了暮世昌的意愿,何不賭一局更大的?
把盅下到秦戩身上?
秦戩非暮家嫡女不娶,不就是因為他體內的毒得暮家的嫡女才能嗎?
那么她給秦戩也下一種只有她能解的盅。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取代暮家嫡女的位置?
有了這個大膽的念頭,她才跟著秦戩出來。
可是之前秦戩和容潯站在一起,她沒有機會下手。
直到容潯和秦戩分開,她才暗中跟著秦戩,尋找時機。
那只蜘蛛就是盅蛛。
她已經用她的血喂過盅蛛。
盅蛛吐出的絲,只要進入那人的身體,就能中盅。
不過,蛛絲沾到皮膚,并不會立刻滲入肌膚,而是要等蛛絲完全變色,才會往下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