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站在老太太身邊,視線掃過人群,最后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見坐在輪椅上的暮瑾言。
暮瑾言和博坤仍然一站一坐,在這熱鬧的場合里,卻越加顯得孤寂。
林琳咬了咬唇,為什么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為什么會覺得他從來沒有開心過,也從來都是孤零零的感覺。
老太太切了蛋糕,暮瑾言等眾人散開,輕道:“走吧。”
“是。”
博坤推著暮瑾言,轉身離開,驀地對上安音向他看來的目光。
暮瑾言已經見過安音好幾次,但不久前才回想過兒時在人體器官基地的事,這時看見安音,心里涌上一抹難言復雜的滋味。
抬起手,示意博坤停下,迎視著安音的目光,“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安音看了看身邊的秦戩,秦戩正好看向她,他眼里靜如止波,沒有任何波動。
安音不知道暮瑾言想和她說什么,暗吸了口氣,“我過去一下。”
秦戩沒有表態,沒有阻止,也沒有答應。
安音放開秦戩的胳膊,走向暮瑾言。
博坤讓開。
安音推著暮瑾言,走出會場,去到門外花園,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談話的地方。
“暮先生,你想和我說什么?”
“在我說下面的話以前,你能不能發誓,我們的談話內容,不告訴任何人,包括秦戩。”
“可以。”
“我是不是可以真的相信你?”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也不會對我說這些話。”
暮瑾言默了一下,確實。
“暮先生,你說吧,我用自己的性命發誓…”
“等等。”
安音看向暮瑾言。
“我要你以夏欣的命發誓。”
安音臉色一變,看著暮瑾言的眼睛,暮瑾言的眼睛深得讓人看不透,而且沒有情緒。
“怎么?不敢?”暮瑾言淡淡開口。
安音深吸了口氣,不是不敢,而是涉及到母親性命的任何事,她都不愿意做。
她很想轉身離開,不再繼續下面的談話。
“既然這樣,我下面的話,也不必要再說了。”暮瑾言轉動輪椅轉身。
“為什么要用我母親來發誓?”
“因為,有些人的命,不值錢。”
“每個人性命,都無比珍貴,沒有誰的命不值錢。”
“如果真如你所說,這世上,也就沒有那么多自殺的了。”
“你想說的事,關于誰的?這點能告訴我嗎?”
“夏欣!”
安音愕然,深吸了口氣,道:“我發誓。”
暮瑾言背對著安音,不轉過身,但也沒有離開。
“如果我把今天的談話內容泄漏出去,我媽媽夏欣…我媽媽會死,而我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這樣,可以了嗎?”
安音發完誓,心里像有扎一樣痛。
她不會違反誓言,但想到咒母親的那句話,仍然心如刀絞。
暮瑾言輕點了下頭,“可以。”
誓言在某些人嘴中說出來,就像放屁,不會有任何用處。
暮瑾言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會選擇相信所謂的‘誓言’,但他仍然相信了自己自覺,相信了安音發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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