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洗禮改造
“這里就是遺跡的最深層了。”
愛麗絲和蘇祈已經來到了房間的內部。
這整個房間都纏繞著黑色的觸須，只不過這些觸須仿佛都像是休眠了一樣，沒有半點聲息。
“我們該怎么離開？”蘇祈問。
“我需要布置一個儀式，用于‘排出’。”愛麗絲說，“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我現在動不了，需要你幫忙。”
“可以。需要我做什么。”蘇祈說完之后，卻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如果你身體的狀況出了問題，有可能會影響到儀式的。”愛麗絲說。
“沒什么。只是我身上的偽裝道具的神經系統好像變得更敏銳了。”蘇祈說，“這個裝備因為之前的某次事故活性化了…”
“我看看。”
愛麗絲靠了過來，蹲在了蘇祈的面前。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熱。
大概是因為呼吸了很久的那種粉紅色毒氣的關系，此時此刻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都是滿臉熾熱。
“嗯…幸好有這個偽裝道具，不然我現在大概已經要被你弄得完蛋了。”愛麗絲微笑著開了一句玩笑，“不過還真是逼真，如果不是知道你是男孩子的話，大概只有真的探查到內部才能分辨了吧。”
“剛才觸須好像就感覺到了。而且沒那么夸張吧？”蘇祈記得觸須剛才似乎在入侵自己，但在發現了自己是男生之后，就陷入到了某種混亂的階段。
“是啊，所以之后它就想要把你改造成真正的母體。你現在的這個裝置似乎可以和本體連接，并且完美的隱藏第一性征，但歸根結底還是假的，沒辦法繁衍…”愛麗絲站了起來，幾乎靠在了蘇祈的身上，“不過，倒是能夠讓你完全擁有近乎女孩子的感覺哦。看樣子你好像還不是很清楚吧。”
愛麗絲就仿佛像是喝醉了一樣，整個人就這樣凝視著眼前的蘇祈。她沒有手，也無法支撐自己，整個人就這樣前傾著，靠著自己。“女孩子之間，也有不錯的…”
“你之前說自己糟糕了是怎么回事？”蘇祈比愛麗絲要思維清明一些。
“啊，那個啊。這個裝置阻止了遺跡的‘詛咒’，或者說將詛咒反轉了。如果你將這個裝置卸除下來的話，也會被這里的詛咒侵蝕，然后變成‘種子’，而在你身邊的我，自然而然會成為另外一半的種子哦。倒不如說，‘活性化’之后的這塊偽裝皮膚，拯救了我們兩個呢。”
愛麗絲雖然像是喝醉了一樣，但說起話來，卻非常有條理。
蘇祈總感覺她是故意的。
“但還是有副作用。”蘇祈本來對于自己身體的觸覺并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波動，可是到了現在，身體之中漸漸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幫你更好的體驗另外一種性別的感受不好么？”愛麗絲輕笑著。
“這不一樣。人體的神經分布不是這樣的，你能想象內臟之中有觸覺神經的感受么？”
蘇祈又不是沒有體驗過，夢境之中的內容雖然不是很記得，但那種身體上面的感受，卻是從來沒有消失過的。
在體內環境下，人體的內側是沒有那么多神經系統的。
但是現在的自己，卻能夠從虛假的偽裝皮膚上面體驗到正常人體所無法體會到的一種異常感。
“是因為遺跡的關系吧。”愛麗絲思索著，“為了將雌性的種子調整到最合適繁衍的狀態，所以我們的身體其實是在不斷變化的。就好像現在的我，我現在的身體其實就很不妙哦，你如果想要對我做什么的話，我可拒絕不了。你的那個偽裝人皮雖然是假的，但卻呈現出了生物的特征，而且還能夠和你的身體形成循環，對你也有些作用，這也正常。”
“我確實是想要對你做點什么。不過還能忍受。”
愛麗絲看著蘇祈，雖然蘇祈這樣說著，但是他的臉色和神情，甚至語調都沒有任何變化。
她嘆息了一聲：“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挺可怕的。”
不過她想了想，又瞧了瞧蘇祈的面容，那三無的面龐配合蘇祈此時此刻的女性化的體征，倒是有些有趣。
“還有些可愛。”
“所以我們究竟該怎么離開？”蘇祈沒有理會愛麗絲的調戲。他知道自己和愛麗絲此時此刻的思想，可能都有些不太正常了。如果繼續下去，兩人的思維很可能會變得更加不正常。
“在這里刻下‘森林’的印記，這里是‘河流’，這里‘風暴’，這里‘天火’。”
愛麗絲說的印記，是神秘學中的一些特別的符號，類似象形文字，都是在神秘學上有象征意義的內容。
“好了。”
蘇祈一開始用白鴉在黑色的泥漿上雕刻，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原樣。不過當蘇祈換用虛空魔力之后，印記就被烙印在了房間之中。
愛麗絲點了點頭，然后都到了房間的中央。
她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四時流轉。”
隨著愛麗絲的詠唱，周圍的刻印似乎也開始散發出了一種暖洋洋的氣息。
“自始而終，自始而終，開始即是結束，結束即是開始。”
“流轉吧。頌詠吧。歌唱吧。”
“開始的開始，結束的結束。時間的刻印，于此流轉。”
整個房間忽然開始嗡鳴了起來。
一個黑色的花苞開始出現在了愛麗絲的面前。
花苞從地面升了起來，一開始很小，但是后來開始漸漸變大。
“這是什么？”
見到愛麗絲的詠唱結束，蘇祈走了過來。
“這是本應當存在于此的東西，我用生命的力量配合時間的詭計，欺騙了遺跡。你不是男孩子么，你不僅僅可以是雌性的種子，也可以是雄性的種子，所以讓我遺跡認為我們已經完成了結合的目標，然后將時間往前推進。但畢竟是沒有受種，所以這是永遠不會盛開的花苞。”愛麗絲走到了花苞面前。
“有了這個，我們就能離開了？”蘇祈問。
“這是‘船’，可以把我們噴出去。”
“…類似女孩子每月一次…？”
如果這里是類似生物體的空間，那這樣的推斷應該是可以的。蘇祈這是用自己的神秘學知識在進行推理。
“其實還是有區別的，這更類似于另外一種儀式…”
在愛麗絲說話的時候，整個房間忽然開始轟鳴了起來。
蘇祈抬頭張望著，卻發現整個房間似乎正在進行收縮。
“時間不多了。幫我把義肢和身上的衣服取下，然后塞到花苞里面去，你自己也一樣。”
蘇祈看了一眼周圍，最多十分鐘的時間，整個房間很可能就會壓縮到沒有空間。
“不對。”蘇祈開口了，“絕對不是這么簡單，你還有什么沒說的吧。”
“是什么呢？”愛麗絲似笑非笑。
她似乎篤定了蘇祈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蘇祈也的確不知道，因為這位神秘學大師做的事情，常人根本無法理解。
但蘇祈知道，愛麗絲曾經做過什么。
成文月便是受到過愛麗絲的影響。
“舉個例子，如果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我們也能夠通過完成儀式的方法離開。但這個儀式究竟是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愛麗絲搖搖頭，“事情從一開始就很奇怪哦。就算從神秘學的角度來說，整個遺跡都不對頭。蘇祈，你的存在，讓遺跡變得混亂了。”
房間在繼續縮小，到了現在，已經只有原本一半的大小了。
“你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蘇祈在繼續詢問。
“我只知道我知道的事而已。”愛麗絲說，“倒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蘇祈放棄了。
愛麗絲只會和自己繞圈子。
蘇祈想要從愛麗絲這里詢問到整個事情的原因，實在是不切實際，因為正如愛麗絲自己所說，她是一個“不干脆”的女人。
“算了，繼續說下去的話，也就只能是謎語人的游戲。”蘇祈走到了愛麗絲的身邊，“塞進去就好了？”
蘇祈看了一下花苞，花苞很大，兩個人進入也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花苞里面滴著黑色的花蜜，給人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
“對，你自己也要把神造兵裝一起取下。啊，對了，偽裝道具要戴著，不然種子就不‘完整’了。”愛麗絲說。
“好吧。”
蘇祈首先把愛麗絲義肢取下，然后將她整個抱了起來，塞到了花苞里面，緊接著，蘇祈自己也跟著走了進去。
花苞的感覺有些像是棉花，但更加順滑，冰涼涼的，有些滑膩膩的感覺，腳趾踩入之后，黑色的花蜜瞬間涌入，包裹著腳趾，仿佛就像是在吮吸著一樣。
他把另外一只腳也伸了進去，頓時，他整個人就這樣慢慢的滑入了花苞之中。
這感覺很奇怪，就仿佛是在某種緊繃繃的睡袋之中因為重力而不斷的下滑一樣。
但是，當這冰涼涼的感覺漫過了腦袋之后，這樣的滑落好像也停了下來。
柔滑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涌了進來，然后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與其說是在地下，倒不如說這感覺讓人升入了無重力的太空。
忽然間，蘇祈感覺到了眼前有一個溫熱的、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感覺。
“啊——”
前面發出了一個驚呼。
“抱歉。”蘇祈對愛麗絲道了歉，“這里還能說話？”
“這里的神奇要超乎你的想象，離我近點，貼近我。”
的確如同愛麗絲所說，花苞的空間明顯要比看起來的大很多。
愛麗絲在蘇祈的前面，蘇祈試著挪動了一下身體，然后便抱住了愛麗絲，他從后面把愛麗絲固定了起來。對于沒有手腳的愛麗絲，也只能這樣將她固定。
“還很是犯規啊。”感受著從背脊上傳來的溫熱，愛麗絲嘆息了一聲。
“又怎么了？”蘇祈下意識的抱緊了一點。
“我感覺作為女孩子，居然輸了呢。”愛麗絲輕笑著。
“是假的，是特技。”蘇祈說。
“唉，你還真是淡定。不說男孩子了，就算真的是兩個女孩子，現在這樣也肯定會不好意思的吧。”愛麗絲說。
“我對性別沒什么看法。當然，我性取向很正常。不過我現在也沒辦法‘犯案’吧。”
蘇祈一邊說，他的意識一邊也在沉浸下去。他感受到了，外面的房屋已經收縮到了整個花苞的大小，花苞似乎正在被某個力量推動著。
“我還以為是那種真正的三無呢。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愛麗絲的聲音有些高亢。
在進入了這個地方之后，蘇祈也發現了，這黑色的花蜜，似乎并不僅僅只是裝飾。它們仿佛就好像是之前的那些粉紅色的氣體一樣。
“我只是不想牽扯到其他人而已。因為我不確定我究竟能夠活到什么時候。”
只要怪物在一天，蘇祈就不會嘗試和別人建立更多的關系。
因為那是對其他人的不負責任。
“當然，如果你強烈要求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答應。”
“看來我們都受到了遺跡的影響呢。”愛麗絲好笑著。
“還沒有到那種程度。”蘇祈說。
“你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明明是來自地球，但是精神卻如此的異常，比那個瘋子宗教女還要奇怪…”愛麗絲說的顯然是成文月。
“我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些。”
“那可真是…唔…”愛麗絲忽然驚呼了起來。
“怎么——唔——”蘇祈本來想要詢問，但是從周圍傳來的感受，卻讓蘇祈也無法開口。
這些尚未綻放的花瓣，似乎變成了之前的那種觸須。
不過幸好，這些觸須并沒有和之前做類似的事情，而是在兩人身上游走，蘇祈能夠感覺到，有一種力量正在浸潤自己的身體。
“這是對即將誕生的生命的‘祝福’。”愛麗絲勉強開口了，“沒關系，不會把你變成女孩子的，你可以看成神氣的浸潤…”
“改造…不對，是洗禮？”蘇祈用自己的神秘學知識進行了理解。
這更像是神庭所描述的某種洗禮。
只不過這樣的感覺有些過于奇怪了。
而與此同時，蘇祈也感覺外界的空間開始產生巨大的轟鳴，某種力量似乎正在遺跡之中顫動。
只是蘇祈并不知道之后發生了什么，因為他的精神，已經隨著花苞一起再度陷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