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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天金角蟒

第三百零四章  獒大站在了中間,其余四人則站在了獒大的四周,五個人動作統一,手上幻影般結出了一個個晦澀的手印。

  “子、丑、寅、卯、辰、巳、午。”配合著手上的動作,五人嘴里念念有聲,念完之后,五個人同時舉起右手,將拇指咬破。

  隨后,五人將右手高高的舉起,同聲大喊道:“馭獸之術,召喚,天金角蟒!”

  五人突然單膝跪地,大拇指帶著血跡,狠狠地按在了五人腳下的虛空上,五道帶著荊棘的咒文自虛空之中顯現,蔓延開來之后,五道荊棘咒文鏈接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巨大荊棘之陣。

  “七言?竟然是七言召喚術!這怎么可能?”洞靈失聲驚叫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七言八言的?”秦瑯見洞靈都驚聲尖叫了,自然知道是發生了大事。

  “馭獸術里有一門強大的法術,叫做十二言召喚術,每增加一言,召喚的妖獸等級便會提高一級。這獒家五虎竟然能使出七言召喚術,他們只是化神期的修為,怎么可能會施展七言召喚術?”洞靈失聲道。

  “七言?難道他們要召喚出七級妖獸?”秦瑯甩頭看過去,他也是知道,一個馭獸師所能駕馭的妖獸,是不能超過其本身的實力的,難道現在就要打破他的常識?

  此時此刻,震驚的并不是只有秦瑯與洞靈,在場的幾乎所有人,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們怎么可能召喚七級妖獸,這不符合常理!”方世玉失聲喊道,如果獒家五虎召喚了七級的妖獸,對方陣營中,就相當于多了一名意心強者,形勢立刻就會發生逆轉。

  “常識就是用來打破的!”獒大興奮的喊道,拇指處如同崩裂的動脈一般,鮮血如注的噴射而出,澆注在荊棘之陣上。

  荊棘之陣血光閃現,陣中突然裂開一個漆黑的裂縫,一顆巨大的金色蛇頭從裂縫之中探了出來,蛇信兒不停地吞吐。

  金色蛇頭四處望了望之后,蛇頭微微的收了回去,下一刻一道巨大無比的金色巨蟒從裂縫中沖了出來,帶著猛烈的勁風,逼得獒家五虎身旁的其他人的身形皆是暴退數里。

  “竟然是一只七級的天金角蟒,這下麻煩大了。”方世玉臉色劇變,大手一揮,帶著山河宮的七名弟子將陣型往后退了數里。

  “方師兄,一個意心大成加上一只天金角蟒,還有一群蒼蠅騷擾,恐怕不是很好對付啊。”站在方世玉身后的若彤低聲說道。

  方世玉眉頭微皺,看了看在虛空中盤旋的羅盤,略微沉思之后說道:“的確很麻煩,但是那羅盤我們必須要得到,試試看吧,若是不敵,我們要走他們也攔不下。”

  “嗯。”若彤說道。

  其余的六名弟子自然以方世玉馬首是瞻,一切行動聽從方世玉的指揮。

  “哈哈哈,方世玉,今日你們山河宮的人一個也別想逃。”謝炯的聲音從千羽陣的后方響起,在天金角蟒出來的一瞬間,謝炯已經帶領一部分人馬已經竄到了山河宮等人的后方,與天金角蟒一起,對方世玉等人形成了夾擊之勢。

  方世玉微微動容,以他的修為,帶領身后的山河宮弟子,完全不懼謝炯等人,但是現在獒家五虎竟然參合了進來,更是召喚出了七級的天金角蟒,這有些超出他事先的預料了。

  不過他還是不愿意放棄,那羅盤對他來說有大用,好不容易尋得,豈能讓謝炯坐享漁翁之利?

  “千羽陣,羽化千層樓。”方世玉大喝一聲,千羽陣迅速變幻,七名山河宮弟子迅速靠攏方世玉,圍繞在他的周圍,長劍飛舞,自腳下升起一片片劍羽,一層疊過一層,升起之后,在頭頂合攏,將八名山河宮弟子罩在了里面。

  “天金角蟒,給我撕碎這千羽陣。”獒大大喝一聲,天金角蟒眼里閃過一絲寒光,巨大的蛇尾帶起滔天的勁風,掃向了千羽陣。

  方世玉臉色一沉,劍指指向了蛇尾即將轟擊到千羽陣上的位置,周圍區域的劍羽立刻覆蓋上去,形成了一個厚重的劍羽盾牌。

  巨大的蛇尾掃擊到千羽陣上,正好就是方世玉所指的位置。

  天金角蟒力量強大無比,蛇尾更是威力強橫,掃擊之下,千羽陣也是一陣劇烈的顫動,千層樓上羽光飛濺,一片片劍羽被崩碎。

  不過千羽陣可是山河宮的第一陣法,更是由意心強者方世玉作為核心催動,防御固若金湯,盡管無數劍羽被崩碎,但是千層樓依然穩若泰山。

  天金角蟒蛇尾一收,在千層樓前盤了起來,巨大的蛇頭高高舉起,蛇信兒吞吐,三角眼里敵意四射。

  第一次轟擊,只是試探而已。

  轟轟轟,巨大的蛇尾接連轟擊到千羽陣上,濺起一陣陣劍羽碎片,與此同時,謝炯的凌寒刀也是接連劈斬到千羽陣上,專門挑選蛇尾轟擊的間歇時間,不給方世玉任何喘息的機會,使得方世玉應接不暇。

  激戰正酣,秦瑯卻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天金角蟒,我怎么感覺那么熟悉?”秦瑯暗暗的說道。

  洞靈望了望天金角蟒,眼睛也是越來越亮,帶著些不可思議,對秦瑯說道:“這天金角蟒身上,有你的精血氣息。”

  “嗯,我就是覺得它與我血脈相連似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瑯撓著腦袋,眉頭緊皺。

  “難道是····”洞靈猛地轉頭看向秦瑯,顫顫的說道:“你還記得那顆精血傳承卵么?”

  “啊!你是說擎天獸王要尋找的那枚卵?我不是還給了獸王的么?”秦瑯愣愣的說道,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天金角蟒,睜大了眼睛叫道:“你的意思說,這天金角蟒是那枚蛇卵孵化的?”

  “唯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這天金角蟒身上有你的精血氣息,當時你可是以精血喂養過蛇卵。”洞靈說道。

  “可是那蛇卵不是在擎天山脈么?怎么會跑到妖域來了?還成了人家的召喚妖獸。”秦瑯不解的道。

  “哼,哪里是召喚妖獸,就憑這幾個獸皮大漢,根本沒有資格駕馭天金角蟒。”洞靈冷冷的是說道,語氣森寒:“我就是覺得不對勁,現在才想明白,這天金角蟒定是被強大的馭獸師制服之后,強迫其成為這幾個家伙的召喚獸。這不是馭獸,而是奴役。”

  “什么?他們竟然敢奴役它!”秦瑯怒從心頭起,從天金角蟒出現的那一刻,秦瑯就覺得有一種奇妙的親切感。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天金角蟒竟然就是那枚蛇卵孵化的。

  看到自己以精血喂養過的天金角蟒竟然被人奴役,秦瑯心里的怒火便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這幾個人,該死,該死!”秦瑯牙關緊咬,眼睛里迸射出寒光,看著圍在一起奴役天金角蟒攻擊千羽陣的獒家五虎,殺意滔天。

  “此事有蹊蹺,擎天獸王如此在意那枚蛇卵,孵化之后為何會出現在妖域?難道擎天獸王也一起來了?還有,你直接殺了獒家五虎并不能解救天金角蟒,真正奴役它的另有其人,獒家五虎只不過是小兵而已。”秦瑯殺意滔天,洞靈則是低頭分析其中的緣由。

  “啊?那該怎么解救它?我總不能看著它被奴役吧?”秦瑯焦急的問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要解救它,必須找到真正制服奴役它的人,你拿這獒家五虎出氣,反而會打草驚蛇。”洞靈冷靜的說道。

  “可惡。”秦瑯咬著牙狠狠的說道,看著獒家五虎,眼睛里都蹦出了火花,但是竟然不能動他們,這讓秦瑯心里更是憤怒無比。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秦瑯將心里的憤怒克制下來,緩緩睜開眼睛,冷冷的說道:“我就先留下他們一命,待找到背后的那人之后,他們全部都要死。”

  洞靈望了一眼秦瑯,目光閃爍,心里感嘆無比,能克制住自身的情緒,才是一個人成長的開始。

  “不過,決不能讓他們攻破山河宮的千羽陣,不然若彤也有危險。”秦瑯看著激戰的雙方,也是為山河宮的人捏了一把汗。

  “你試試看,心神能不能聯系天金角蟒,按理說即使它被人奴役,但是畢竟與你精血相連。”洞靈對秦瑯說道。

  “嗯。”秦瑯點了點頭,心神探了出去,試圖連起與天金角蟒之間的精血聯系。

  天金角蟒正在瘋狂的轟擊著千羽陣,蛇尾上的蛇鱗偏偏飛濺,鱗片上還帶著些許的血漬,可謂是悍不畏死。

  天金角蟒再度盤起,蛇頭高高揚起,對準了千羽陣就撞了過去,這一撞來勢洶洶,讓方世玉的心里咯噔一下。

  獒家五虎臉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這一條天金角蟒是家族強者賜予他們的,憑著這只七級妖獸,他們建立起了赫赫威名,并以此蟒的精血為食,修為進展極快。

  不過,很快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因為他們看到即將撞到千羽陣上的天金角蟒突然停頓了下來,巨大的蛇頭四處扭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該死的蛇,你在干嘛?給我裝上去!”獒大怒喝一聲,手上打出一道手印,天金角蟒眼神里閃過一絲糾結與困惑,更是帶著些許無奈,扭頭過去,朝著千羽陣撞了上去。

  千層樓轟然崩碎了開來,無數劍羽崩飛,千羽陣的守護終于被天金角蟒給撞破了。

  方世玉心里暗暗叫苦,雙臂張了開來,帶著一種山河宮弟子,身形暴退。

  “哈哈哈,獒家兄弟干得好。”謝炯大笑了起來,接著對獒家五虎喊道:“獒兄,一鼓作氣,讓這不識好歹的方世玉成為角蟒的裹腹之食。”

  “此事甚妙!”獒大冷笑一聲,一道手印打到了天金角蟒的身上,天金角蟒頓時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蜿蜒著巨大的蛇體,朝著方世玉飛撲而去。

  但是,天金角蟒身形又是一頓,蛇頭轉來轉去,根本無心攻擊方世玉等人,揚著蛇頭,嘶嘶作響,眼睛里流露出一絲久違的眷念。

  那是多么熟悉的感覺啊,那么的親切,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讓它覺得心安,覺得溫暖,無比的依賴。可是那種感覺從何而來,那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找不到啊?

  天金角蟒仰天發出了一聲悲鳴,巨大的三角眼里竟然帶起了陣陣淚花。

  躲在遠處的秦瑯幾乎是要沖出去了,他興奮的對洞靈喊道:“洞.洞,果然是它,它還記得我,這種感覺錯不了,絕對錯不了。我一定要救它,我一定要救它,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奴役它。”

  秦瑯幾乎是喊出了這么一段話,他從來沒有如此的興奮過,不知什么原因,七級的天金角蟒竟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秦瑯清晰的感受到了天金角蟒傳遞出來的意念,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眷念,一種發自靈魂的依賴,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與悲哀。

  單單就是這股意念,秦瑯就能知道,天金角蟒受了多少的苦,遭到了多少的折磨,被人奴役,逼迫為其作戰,本已認命,本已生無可戀,發狂一般的攻擊著山河宮的千羽陣,在它看來,或許只有死才能得到解脫。

  但是天金角蟒感受到了秦瑯的意念,它先是一愣,隨后就熱淚盈眶,渾身顫抖起來。就好像是一個離家多年,受盡了人生苦難的孩子,突然一天看到了自己最親最親的人,在那一剎那,所有的委屈的噴涌而出。

  “嗚····”蛇頭高高的揚起,竟然如同狼一般發出了一聲悲號,似乎在呼喚著秦瑯,呼喚著那曾以精血喂養自己的人。

  就如同,在呼喚自己的父親。

  秦瑯淚如雨注,牙關緊緊的咬著,雙拳緊握,指甲都陷進了肉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竭盡全力的克制著自己想要沖出去的沖動。

  “該死該死該死啊!”秦瑯氣的齜牙咧嘴,心里在咆哮著。

  “殺吧,留下一個就行。”洞靈拍了拍秦瑯的肩膀,動容的說。

  “不是說不能打草驚蛇么?”秦瑯歪過頭說道,眼睛里怒火中燒。

  “沒事,別殺光了就行。”洞靈給了秦瑯一劑強心針。

  “太好了,老子要把他們撕成碎片。”秦瑯再也抑制不住,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陣滔天的金光,如同一道金色的流星沖到了獒家五虎的跟前。

  “獒家五虎,給我死來。”秦瑯大聲的喝道,白金劍猛地揮出,帶著一道道劍氣,洶涌而起。

  “青云劍,云山劍海,傾盆劍雨!”

  白金劍飛速盤旋,化作了千萬道劍氣,無數劍氣集結,凝成了一團劍云,帶起陣陣雷音,劍雨傾盆而下。

  “青海宗的青云劍訣?”獒大驚呼一聲,慌不迭的要召回天金角蟒,讓其抵擋著傾盆的劍雨。

  但是天金角蟒不聞不問,顧自的悲號著,拼命的抵擋著獒大的意念,不去抵擋秦瑯的劍雨。

  “啊!該死的天金角蟒,你竟然敢違背我的命令?”獒大瘋狂的吼了起來,驚怒交加,他深知青海宗青云劍訣的厲害,看著滿天的劍雨,心里就一陣發毛。

  唰唰唰!

  劍雨傾盆而下,無數劍氣席卷了獒家五虎,除獒大外,其余四虎都被刺成了篩子一般,劍雨過后,帶著滿臉的驚恐,栽倒而下。

  “你,你····”獒大驚恐的看著飛身臨近的秦瑯,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見過此人。可是他分明從秦瑯的眼神中,看出了滔天的恨意,如同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獒大兩腿顫顫,失聲驚呼。

  “要你死的人。”秦瑯看都不看獒大一眼,深深的望了一眼在一旁悲號的天金角蟒,傳遞出一股意念。

  “我會找打奴役你的人,我一定會救你的,相信我。”秦瑯對天金角蟒說道。

  “嗚!!!!”天金角蟒仰天一聲悲號,似乎是明白了秦瑯的意思,盤旋著蛇身,爬到了獒大的身旁,巨大的蛇尾卷起了獒大。

  荊棘咒文閃過一道黑光,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撕裂開來,天金角蟒望了一眼秦瑯,帶著獒大鉆進了裂縫之中。

  “就是現在。”洞靈大喝一聲,一道空間之力飛快掠出,趁著裂縫合攏之前,鉆進了那道空間裂縫之中。

  “放心,我已經鎖定了天金角蟒,循著這道空間之力,我就能找到空間裂縫的另一頭。”洞靈對秦瑯說道。

  “好。”秦瑯點點頭,目光森寒,冷冷的望向了謝炯。這個家伙,雖然與自己無仇,但是竟然認識奴役天金角蟒的獒家五虎,這只能怪他們倒霉了。

  秦瑯要將心里的怒氣撒到這些人身上。

  “你叫謝炯?”秦瑯冷冷的說道,面無表情。

  “你是什么人?我與你并無仇怨吧?”謝炯心里一緊,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轉瞬之間,獒家五虎就死了四個,天金角蟒也帶著剩下的一個逃跑了。

  大好的形勢,一下子就逆轉了過來,謝炯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家伙,是個大敵。

  “我是你大爺。”秦瑯冷喝一聲,白金劍一揮,滔天的劍云朝著謝炯蓋了過去。

  “你,怎么說動手就動手。”謝炯嚇了一跳,揮起了凌寒刀,一陣耀眼的刀芒將其護在當中。

  劍雨再次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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