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鐵門門口感覺陰風陣陣,寒潮滾滾,仿佛突然到了寒冬臘月。
白小米也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張弛抓住她的左手,白小米斥道:“干什么?”本以為他是趁機占自己便宜,可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掌心處傳入體內。
矛盾神功可吸收熱能,也能送出熱能。
白小米頓時寒意盡褪,王猛怕冷,跺著腳逃到一邊,張弛將半個身子探入小鐵門內,白小米伸出一條手臂,利用手電筒幫他照明。
下方十多米的地方是一條水晶溝,里面布滿了一簇簇晶瑩剔透的水晶叢,小的如同花朵,大的如同樹冠,所有水晶都是無色透明,這條水晶溝一直西北方向延伸,以張弛的目力也看不到盡頭,不知這水晶溝到底通往什么方向。
張弛和王猛感受到得是濃濃寒意,白小米除了寒意之外,還感受到了靈氣,小門后方靈氣含量遠超第六礦區的其他地方,她提出進入水晶溝探路。
張弛第一個跳了下去,白小米利用緩降術幫助他平穩落地。
白小米向王猛看了一眼:“你在這里等著!”她騰空跳了下去。
張弛抬頭望去,只見白小米又如一片落葉輕飄飄落了下來,不得不承認她身上帶著仙氣。
白小米下降的途中,王猛大叫一聲也從上方跳了下來,他不懂什么緩降術,雖然比白小米后跳,可下降的速度比白小米快了好幾倍,白小米擔心這貨摔出一個好歹,伸手一揮,王猛感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上牽扯,下降的速度立時減緩。
其實白小米就算不出手幫他,這十幾米的高度他跳下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白小米落地之后,王猛向她咧開嘴笑了起來。
白小米道:“你做事不可如此魯莽。”
王猛笑得更加開心,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懂。
張弛向白小米道:“恭喜恭喜,收獲迷弟一枚。”
白小米笑道:“你最好別惹我,小心我讓他揍你。”
張弛朝王猛看了一眼,王猛把脖子一縮,正眼都不敢看張弛,這貨是徹底被張弛剛才的出手嚇破了膽,張弛道:“你看他那慫樣。”
“他還是個孩子。”
張弛笑著搖了搖頭,十八歲的孩子,不過王猛也夠可憐,一個人在不見天日的廢墟中呆了十五年。
要說當年神密局的人也夠狠心的,直接將第六礦區封閉,三百多口子人活活被困在這里,這事兒不知和秦老有沒有關系?按理說不會,十五年前,神密局處于解散后尚未成立的狀態,不過從現在了解的狀況來看,就算沒有成立,這方面的工作也始終沒有耽誤。
越往水晶溝深處走,溫度越低,張弛主動向白小米伸出手,白小米將手交給了他,張弛悄悄輸送給她一些熱能幫助她御寒。一旁的王猛不停打著噴嚏,張弛看到這貨著上身,凍得嘴唇烏青,也感到可憐,將手伸向王猛。
王猛嚇得往后退。
白小米道:“別怕,這位叔叔不是壞人。”
張大仙人狠狠瞪了白小米一眼,我啥時候成叔叔了?就算我戶口本上年齡是假的,我今年也就是二十歲,這貨十八,我只比他大兩歲。
白小米道:“你能不能友好點,人家怕你。”
張弛咧開嘴朝王猛露出一個笑容,想不到王猛嚇得雙手抱頭。
白小米看到王猛夸張的表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弛納悶道:“我就這么可怕?”
白小米松開他的手道:“笑得太難看。”她主動牽住王猛的手,親自把他交到張弛手里,張弛握住王猛的大手,王猛哆嗦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感覺到從張弛掌心傳來的溫暖。
張弛送給他的熱能宛如春風吹去了寒意,王猛這才知道張弛是好意。
白小米看了看手牽手的他們,笑道:“你們倆還挺般配的。”
“如果真出不去,我寧愿跟你湊合湊合。”
白小米道:“一定出得去。”她感覺到前方越來越濃郁的靈氣。
張弛放開王猛的手,王猛已經不冷了,隨著寒冷褪去的還有對張弛的恐懼,居然主動向張弛笑了笑,張弛忽然覺得這小子的笑容有些熟悉,一時間想不起來。
水晶溝變得越來越寬,水晶叢的規模也越來越大,他們如同置身于一座水晶森林中。白小米伸手摸了一下水晶棱柱,觸手處冰冷非常,如同冰一樣。
張弛的右手貼在棱柱上,嘗試將體內的三昧真火送出少許,如果是冰肯定會融化,棱柱沒有任何變化,可以確信這東西并不是冰。
再往前走,出現了鏡面棱柱,巨大的棱柱將手電筒的光芒來回反射,整個水晶溝都亮了起來。
王猛有些惶恐,他從未見過如此絢爛多姿的景象,一個在黑暗中生存久了的人,已經忘記了光明的樣子,他想看又不太敢看。
張弛從背包里取出一副墨鏡遞給了王猛,擔心這小子長期呆在黑暗中,盯著光亮長時間看可能會損傷他的視力。
白小米發現張弛也是個有愛心的人,她小聲道:“這地方就像迷宮一樣,到處都是倒影,咱們一定要小心,萬一迷路就麻煩了。”
張弛也是這么想,他在前方帶路,白小米跟在他身后,王猛又跟在她后面。
王猛借著光芒看到鏡面上的身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隨手將墨鏡摘掉,看了看又把墨鏡戴上。
張弛和白小米停下等他,白小米嘆道:“他可能還沒見過自己的樣子。”
“未必吧,我覺得他應該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估計是沒戴過墨鏡。”
王猛把墨鏡重新戴好了,快步跟上他們。
白小米道:“這里應該有零下十幾度吧?”
張弛點了點頭,忽然停下腳步,看到前方坐著一個身影,走近一看,卻是一個白毛怪物,張弛認得,這怪物是沙猿,他上次去中州墟的時候,在寂滅之淵曾經遇到過一只,沙猿生活在寂滅之淵的黑沙中,性情貪玩,當時還差點把張弛給拽到流沙里面。
不過那只沙猿被噬靈者爆了頭,眼前的沙猿已經死了,不知死了多久,身體毛發全都凍得邦邦硬。
張弛心中暗喜,既然沙猿能夠來到這個地方,就證明這里距離寂滅之淵不遠,又往前走了幾步,他看到了更加震撼的一幕,前方有上百只沙猿的尸體,或坐或躺,這水晶溝應該是沙猿的墓穴,它們死后就來到這里。
張弛仔細回想了一下,在礦坑中遇到的長毛怪和沙猿應該不同,這些沙猿毛色純白,那些長毛怪毛色是灰色的,而且體型普遍比沙猿要小,長得更加丑怪。
白小米看到這么多的沙猿尸體也是暗自心驚,如果這些沙猿還活著,恐怕他們三個合力都未必是它們的對手。
張弛把韓老太告訴他關于沙猿的知識向白小米科普了一下,王猛突然指著前方,示意他們看。
順著王猛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具無頭的沙猿尸體躺在那里,張弛幾乎能夠斷定這沙猿就是上次在寂滅之淵想要將他拖入流沙嬉戲的那個,也是這個沙猿被噬靈者摘掉了腦袋。
張弛驚喜道:“這只我見過,我敢斷定這里應該是位于寂滅之淵的下方。”沙猿可以在沙中自由行動,但是卻無法突破巖層和土壤,既然這沙猿的尸體可以在這里出現,就證明寂滅之淵有裂縫和這里相通。
又往前走了幾步,腳下已經出現了黑沙,氣溫也開始回升,越往前走,黑沙越多,到最后前方已經盡數被黑沙堵塞。
張弛指著那片黑沙道:“寂滅之淵里面就有黑沙,這黑沙應該是從裂縫中流下來的。”
王猛帶著墨鏡一雙大雁望著張弛,張弛說話的時候他跟著點頭。
張弛忍不住問道:“你聽得懂嗎?”
王猛還是跟著點頭,其實他一點都沒聽懂。
張大仙人暗嘆,多單純的孩子,接觸外人這才多久啊就開始學會裝逼了,人本來是純潔的,可越純潔越容易被世界污染。
白小米道:“聽懂了也沒用啊,你能從這沙子里面鉆出去?”
張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至少有希望了。”
此時王猛忽然向前方的黑沙沖了上去,張弛和白小米都是一怔,沒搞明白他想干什么,卻見王猛從黑沙中拖出了一個矮小的怪物,揚起拳頭乒乒乓乓就打了過去。
那怪物叫苦不迭:“你放手,你放手!你大爺的,我特么是好人…臭小子你讓他放手!”
這又尖又細的聲音對張弛和米小白來說非常熟悉,兩人同時認出那矮小的怪物竟然是曹誠光,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會到這里,畢竟此前這貨一直都被困在天坑當奸商。
張弛道:“我說了也不算。”這他可沒撒謊,王猛又不聽他的。
白小米阻止了王猛,真任由王猛打下去,曹誠光得被他活活揍死。
王猛停手,這會兒功夫曹誠光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了,幸虧身上穿著防具,不然肋骨都得被這莽貨給捶斷了,曹誠光揉著臉打量著這滿頭白發的傻大個,心說哪兒冒出來這號人物,力氣可真大。
張弛笑道:“喲,這不是曹先生嘛,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你既然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白小米道:“指不定偷聽什么呢。”
曹誠光道:“我偷聽?你們有什么課讓我偷聽的?這莽貨是誰啊?怎么上來就打人啊?”
王猛俯視著曹誠光,覺得非常有趣,居然還有這么小的人。
張弛見到曹誠光,心中頓時就踏實了,他們雖然沒辦法鉆進黑沙里面,可曹誠光能啊,這貨一定有辦法。
白小米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曹誠光嘆了口氣,摸出香煙抽了一支點上,吸了一口就感覺到胸口疼,趕緊把香煙給掐了,咳嗽了兩聲道:“讓這傻大個給我道歉,瑪德,老子長這么大沒被人這么欺負過。”
白小米道:“他聽不懂。”
曹誠光道:“聽不懂人話?”抬頭仰望著王猛,指了指他的鼻子,然后指了指地下,恨不能讓這莽貨跪下來給自己道歉。
王猛沒明白他的意識,躬下身,伸出大手摸了摸曹誠光的頭頂,在他是示好的意思,可在曹誠光看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侮辱老子長得矮嗎?準備發作,又覺得發作也沒什么意思,只能吃了個癟,
張弛道:“您大老遠從天坑跑過來,應該不是湊巧來旅游的吧?”
“沒有神密局的允許他根本沒辦法離開天坑。”
張弛笑道:“如果我沒猜錯,您一定是來救人的,真是好人啊。”
曹誠光白了他一眼道:“少跟我扯犢子,如果不是神密局那幫人死皮賴臉地求我,我才不會來,就憑著你們過去那么害我,我就該讓你們自生自滅,在這廢墟里當一對同穴而眠的死鴛鴦。”
張弛倒吸了一口冷氣:“你好毒!”
白小米道:“你會這么好心,是不是跟神密局談好了條件,如果我沒猜錯,一定是他們答應給你自由了吧?”
曹誠光暗嘆這倆年輕人真是聰明,居然被他們全都猜到了,其實早在天坑就領教過他們的厲害。他嘿嘿笑道:“是我老人家心地善良,其實我這次的目的可不是救你們,神密局工程部有六十五人正在中州墟進行施工,神密局跟我談條件不假,是讓我救他們,壓根沒提到過你們的事情。”
曹誠光何等狡猾,才不輕易承認自己主要是來就他們的。
張弛道:“那剛好把我們救出去。”
“憑什么?我憑什么救你們?你們能給我什么好處?”
“老套,你能不能有點創意?”張大仙人從背包中掏出那塊取自于人面蜘蛛的靈石在曹誠光眼前晃了晃。
曹誠光看到這稀罕物馬上小眼睛就灼灼生光,笑瞇瞇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也不妨做點好事。”將雙手居高踮起腳尖想去抓張弛手中的靈石,張弛哪能那么容易就交給他。
“有吃的嗎?”張大仙人餓壞了。
曹誠光嘆了口氣,從自己隨身的背包中摸出兩根火腿腸:“兩根…”他本想說兩根火腿腸換一塊靈石,可張弛眼疾手快,一把就搶了過去,撥開其中一根塞到嘴里,看了一眼身邊的王猛,分了一根給他。
王猛不會吃,一下把火腿腸從中拽斷了,擠出兩截到嘴里,吧唧吧唧吃得蠻香。
曹誠光暗嘆全都是強盜,他也沒忘自己主要的任務:“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張弛只顧著吃沒搭理他。
白小米道:“三十九人。”她是把王猛也算進去了,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王猛一起帶出去,這小子挺可憐的,已經在暗無天日的廢棄礦坑中呆了十五年,這次一定要帶他離開苦海。
曹誠光心中暗忖三十九人,和屈陽明提供的人數相同,也就是說一個都沒死,他也放下心來,工程隊那邊也沒死人。
張弛吃完那根火腿腸方才道:“外面的情況怎樣?救援進度如何?”
曹誠光道:“隧道坍塌,想要打通隧道修復道路至少需要十天,只要隧道打通,工程隊那邊就能得救,可你們不一樣,如果從地獄谷開挖,沒有三個月是不能把你們救出去的。”
“我們可以先進入中州墟。”
“怎么進入?”曹誠光反問道。
“不是有你嘛,你打通一條道路我們爬出去。”
曹誠光道:“從這里到中州墟的寂滅之淵,最薄的沙層大概有五百米的距離,說起來好像很容易,可那是對我,對你們不行啊,你們誰能在里面行走?”
張弛和白小米都不說話了,他們的確沒這個本事。
曹誠光道:“換成是土層還好說,挖出一條地道就能出去,全都是黑沙,這邊挖那邊塌。”
“那怎么辦?總不能在這里呆上三個月?”白小米也有些發愁了。
曹誠光道:“也不是沒辦法,不過…”他眼睛又盯著張弛。
張弛知道他想靈石的頭緒,不能這么早給他,曹誠光的尿性張弛還是清楚的,一旦把東西給了他,這貨十有就會推三阻四,還不知道要提出什么條件。
白小米道:“不如你說說想要什么條件?”
曹誠光道:“先把那顆靈石給我表示一下誠意,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張弛不見兔子不撒鷹:“你先想起來我再給你。”
白小米道:“就算不給你,你也一樣會救我們出去,如果我沒猜錯你和神密局早已達成了協議。”
曹誠光不屑笑道:“神密局?很了不起嗎?我只當他們是狗屁。”
白小米道:“是不是他們答應給你自由?”
曹誠光不得不佩服她的智商,連這都能猜到。
白小米道:“就算他們答應給你自由,以你現在的狀況也無法離開天坑,離開特殊的環境你支持不了太久,看來你是為了自由不惜舍棄自己的性命了。”
曹誠光被她說中秘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我無所畏懼,就算救不了你們,我大不了失去自由重新返回天坑。”
“如果你救不了我們,難道不怕他們將責任算在你的頭上,這樣你永遠都回不去了。”
這一點卻是曹誠光從未想過的,經白小米一說不由得有些害怕,暗自吸了一口冷氣。
白小米向曹誠光招了招手,曹誠光跟著她來到遠處,白小米低聲向他說了句什么,曹誠光聽完之后面露喜色。
張大仙人遠遠看著,心中暗嘆,曹誠光應該是被白小米給哄住了,曹誠光這種人雖然奸詐,可正因為如此這種人才方便控制,通常最難對付的反而是無欲無求的人。曹誠光讓他們回去通知其他人前來,他也回去報信。
救援工作仍然在緊張進行中,聽說曹誠光回來了,屈陽明和安崇光第一時間過去見他,在目前的狀況下,曹誠光已經成了他們的最大希望,安崇光查閱神密局的絕密檔案,擁有遁地能力的人只有曹誠光一個。
曹誠光先要了吃得,吃飽喝足,點上一支香煙。
屈陽明迫不及待道:“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曹誠光道:“我還要一筆錢,在這個世界上沒錢寸步難行。”
安崇光道:“這件事以后再談,你先說說里面的情況。”
曹誠光看到安崇光手腕上的寶珀手表,指了指道:“這個不錯,送給我吧。”
安崇光和屈陽明對望了一眼,屈陽明撇了撇嘴,意思是這無賴是你招來的,你當然應該負責,安崇光無奈,只能將手表摘下來遞給他。
曹誠光把手表戴在自己手上,扣到最后一個眼兒晃動手腕看了看,覺得有些不滿意:“我其實還是喜歡勞力士。”
安崇光暗罵,喜歡你大爺,表面上也不好發作,賠著笑問道:“里面情況如何?”
“六十五名建筑工人都活著,有十來個受了輕傷,他們有足夠的食物,避難的地方非常寬敞,估計呆上一個月都沒啥問題。”
安崇光稍稍放下心來,屈陽明聽到他沒提起學院的事情,忍不住問道:“那些老師和學生呢?”
曹誠光打量著屈陽明,屈陽明趕緊把手藏在身后。
曹誠光道:“老屈啊,你混了這么多年還是那么寒酸,別害怕,就你那精工表我還真看不上,戒指不錯。”
屈陽明沒搭理他,結婚戒指總不能給他。
曹誠光道:“真是摳門。”
安崇光道:“地獄谷那邊到底情況怎么樣?”
曹誠光道:“都活著,我在第六礦區的水晶溝遇到了探路的張弛,根據他說下面有三十九人都活著。”
屈陽明松了口氣,三十九人,人數沒錯。
安崇光驚聲道:“第六礦區?他們進入了被封閉的第六礦區?”
曹誠光道:“不然呢?你是不是挺失望,巴不得他們都死在地獄谷里”
安崇光神情尷尬,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曹誠光道:“我打算把他們先救到中州墟里面,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我無關了。”
屈陽明道:“你有辦法把他們帶進中州墟?”
“你以為我吹牛逼啊?”
曹誠光道:“在我展開下一步營救之前,我希望你們恢復我的身份,給我辦理一張銀行卡,在里面存上足夠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錢。”
“你是不是還想要五險一金?”屈陽明忍不住冷嘲熱諷。
曹誠光點了點頭:“你提醒我了,對了,我要五險一金,順便把這些年欠我的全部補上。”
張弛三人沿著原路返回了老街,王猛在街口突然停下了腳步,白小米看到他止步不前,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過來,可王猛搖了搖頭,指了指墳地的方向。
白小米明白應該是他爸爸曾經交代過,不讓他離開這里,王猛仍然惦記著過去的事情呢。
張弛道:“時間緊迫,趕緊去通知吧。”
白小米想了想道:“你自己過去吧,我看看他想干什么。”
張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叮囑白小米小心,自己趕緊去了。
王猛見到白小米沒走,咧開嘴笑了起來,白小米拿出自己的手機,找了幾張照片給他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猛道:“我帶你一起走。”
王猛搖了搖頭:“爸爸…”他心中仍然惦念著父親,認為自己若是走了就沒有人陪伴父親了。
白小米想勸他,可又不知如何勸起,犯了一會兒相冊,總算從中找到了一張街拍,上面有一對夫婦推著童車,童車里坐著一個孩子,指著照片向王猛道:“爸爸,你,媽媽!”
“爸爸…”
白小米點了點頭。
“爸爸!”
白小米指了指自己:“我帶你去找媽媽!”
王猛指了指白小米:“媽媽!”
白小米真是哭笑不得,伸手向上指了指道:“媽媽!”她也不知道王猛的媽媽是誰,不過只要能從這里出去,按照線索查出他媽媽是誰應該不難,只希望他媽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張弛回去通知了其他人,帶著三十六人回到小街,沒看到白小米和王猛,他喊了幾聲,不見有人答應,心中開始緊張起來,王猛雖然心智不成熟,可實力很強,萬一他哪根筋不對,向白小米發動攻擊,估計白小米也應付不來。
正準備去找的時候,看到白小米陪著王猛從遠處走了過來,王猛背著一個陳舊的帆布包,估計里面裝著他的東西。
剛才在路上張弛已經告訴了他們王猛的事情,眾人雖然提前得到了消息,可親眼看到王猛的時候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這貨在漆黑的廢棄礦坑中生存了十五年,竟然長這么大個。
聯想起第六礦區當初被封閉的時候他才三歲,眾人都非常同情,王猛沒見過那么多人,魁梧的身軀躲在了白小米身后,耷拉著腦袋似乎有些怕人。
白小米安慰他道:“不用怕,大家都是好人。”
曹明敏笑道:“你好王猛!”
王猛沒說話,腦袋耷拉著,雙腳不安地挪動著,甄秀波主動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甄秀波。”
王猛看了甄秀波一眼,甄秀波朝他笑了笑,胸脯自然而然的挺了挺。
王猛忽然小聲道:”奶…”
瞬間空氣凝結了,然后張大仙人率先笑了起來,他一笑,所有人都跟著笑了,甄秀波臊得滿臉通紅,這貨也不是個好東西,你看哪兒呢?
眾人一笑,王猛嚇了一大跳,轉身想逃,白小米抓住他道:“別怕,大家朝你笑呢。”
梁教授道:“當年這里有小孩子?應該不會吧,礦區不許帶小孩子進來的。”因為參與采礦的都是重刑犯,所以他才這樣說。
孟教授道:“也不盡然,當時礦區的負責人就不是犯人,對了我記得當時這里的總負責人就姓王,叫王文翔,難道他是王文翔的兒子?”
曹明敏和王文翔有過一面之緣,神密局解散之后,還有一個特殊現象研究辦公室,這個辦公室其實就承擔著過去神密局的工作,許多過去神密局沒有繳完結的事情和培訓都在這個辦公室的指導下繼續進行,開采中州墟就是其中一個重要工作。
王文翔應該隸屬于工程部,和曹明敏屬于兩個不同的部門。
曹明敏道:“有沒有問過他,還有沒有其他的身份證明?”
白小米道:“剛剛他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曹明敏讓白小米把照片拿過來,張弛也湊上去跟著看,照片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一男一女抱著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應該就是王猛,不過從照片上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特征了,至于男的,曹明敏不認識,肯定不是王文翔,女的她就更沒見過了。
張弛不看則已,一看就愣住了,男的他也不認識,可女的他認識,照片上的女的分明就是黃春麗,雖然照片上的人還很年輕,可眉眼五官基本差不多,張弛內心震驚不已,難道王猛是黃春麗的兒子?臥槽!沒聽說過黃春麗結過婚,看來是未婚先孕還有個私生子。
如果此事成真,那么王猛就是黃春麗的親兒子,林黛雨的親表弟,自己名義上的表弟,乖乖,這事可了不得,別的不說,單沖著師父的面子也得把她兒子給帶回去。
張弛用手機翻拍了一張,把照片還給白小米,白小米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張弛笑著解釋是幫忙看看以后能不能遇到王猛的家人。
孟教授道:“這件事不難,等咱們出去之后,我去找局長申請,一定幫他把家人查出來。”
張弛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小子性情單純,沒見過世面,我真擔心神密局把他弄去當實驗對象。”
白小米和張弛也抱著同樣的想法,她讓眾人不要對王猛投以太多的關注,這小子沒見過那么多人,需要一個過程來適應。
張弛引領著大家來到了水晶溝,眼前的所見讓眾人為之驚嘆,耐著低溫步行來到剛才遇到曹誠光的地方,發現那貨還沒有回來。
張弛心里有些沒底,小聲問白小米道:“你猜他會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