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咬牙,他很清楚只要一松口,今天的事情就可以過去了。日后不管誰來說,長輩們都會護著他,他會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嬌妻孩子都會有了。可他做不到,因為失血過多和疼痛,穆遠的意識都有點渙散了,他死死地撐住了地毯。
“我不愿意。”
穆遠說,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違背自己的承諾,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穆遠,穆家家規是什么,念!”
穆遠疼得其實直不起腰來,可念家規時,他還是挺直了背,凌亂交錯的血痕一下子拉扯出更多的傷口,穆遠一字一頓地說,“忠于家族,忠于祖國,永不做背信棄義之人。”
“家規你倒是背熟了,你做到了嗎?”
穆遠說,“我做到了,我忠于家族,忠于祖國,從未做過背信棄義之人,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我對得起…你們。”
這句話一說完,他直挺挺地倒在地毯上,徹底沒了意識,穆沉一慌,“小遠!”
“叫家庭醫生!”
穆堅守慌忙打電話,穆媽媽聽到消息趕回來什么都沒聽到就進門就看到穆遠給暈在地上了,背部一片血肉模糊,淺綠色的羊毛地毯上一片片血跡,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撿起一旁的鞭子就要打穆堅信,“兒子不是你十月懷胎生的,你不心疼是不是?啊,你給我挨一鞭子試一試,你過來,不準動!”
穆堅信本來是躲著的,這回不敢躲,挨了一鞭子,穆媽媽的力道抽在他身上并不算嚴重,不像他抽穆遠是真的抽。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他…”
“我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是我兒子,你要打他,你先問我!”
穆遠直接被打得躺了三天,不省人事,穆堅信也生出一點點后悔之意,打得太重了一些,穆媽媽這幾天都和他冷戰,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這年剛過就鬧得不可開交,穆沉想,今年恐怕是不好過了,穆堅守問自己兒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爸,我剛得知。”
穆堅守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沉,穆沉從小真是世家公子的典范了,真的循規蹈矩,從不行差踏錯,穆遠爬樹打鳥的時候,他在讀書,穆遠當孩子王到處瘋惹事時,他在練書法,不曾頂撞長輩,也不回做錯任何一件事,在每一次不關穆家的派系斗爭中,永遠站對了隊伍。
穆堅守想,兒子說不知道,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你好好勸小遠。”
“是,爸爸。”
在穆媽媽的逼問下,穆堅信還是說了穆遠的事情,穆媽媽驚得下巴都掉了,語無倫次,“他不是說…那一年他喜歡上的是一個美人兒嗎?他…我聽他的描述就是一個女孩子啊。”
穆堅信好不容易從夜陵那里要了一張照片,丟給穆媽媽。
穆媽媽看著照片上的軍官,一身陸軍制服,筆挺英俊,貨真價實的一個大美人。
穆媽媽,“還真是一個美人兒。”
穆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