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一聲充滿著驚喜意味的驚呼聲響起。
女子白皙如玉的手緊緊抓住那只伸向自己脖間的手。
然后一把連手帶人的將某人從法外境地中拉出來,拽入自己的懷中,將他狠狠悶在自己高聳的胸脯上,滿臉幸福與欣喜道:
“哎呀呀,我家小長安終于長大了,知道向安姨伸出魔爪了!嗚嗚,安姨好幸福!”
容顏如少女般精致細膩,腳下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比紀長安還要高了大半個頭,她穿著印有精靈寶可夢的T恤,T恤顯得很立體,下身則是七分褲,露出小半截精美的小腿。
她笑吟吟地將摟著紀長安的脖子,將他埋在自己的胸口,一副家里的崽終于長大開竅了的欣喜模樣。
淡雅的幽香味涌入紀長安的鼻中,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
宛如醍醐灌頂一般,紀長安猛地從先前的詭異狀態中抽離而出,心境重歸平湖。
“唔唔——”
只是在他清醒過來后的第一時間,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下意識拼命掙扎起來。
熟悉的香水味不斷傳入他的鼻中,還有那熟悉的質感…
“忘…開…五!”
一番拼命掙扎之下,紀長安終于擺脫了“虎口”,大口喘著氣,神色驚恐地望著身前的女人,不斷往后退著。
“安姨!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要出差到九月份嗎?”
“哎,有嗎?我難道沒打電話通知你嗎?”
安有容歪了歪頭,眨了眨眼,眼波流轉間滿是無辜之色,然后又伸出手抱向紀長安,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道:
“哎呀呀,可能是太忙忘了吧,不管了!我的小長安,半年不見可想死我了,快讓安姨好好抱抱你,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馬路對面走過一對手牽手的情侶,聽到這讓人全身酥軟的聲音,男人滿目驚訝地循聲望來,看到了路燈下的那道倩影,頓時瞪大了眼睛。
瞅瞅這衣服立體的!
還有這臉蛋居然自稱阿姨?!
是單指輩分嗎?
這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
“嘶——”
男人忽然倒吸了口涼氣,連忙快速收回眼神,一臉諂媚地望向身邊的女友。
“哼!”
一聲冷哼下,女子又狠狠踩了男友一腳,氣沖沖地大步沖向前面,男方忙追了上去,只是臨走前還不忘向紀長安投來羨慕的目光。
紀長安自然注意到了那邊的動向,嘴角微抽。
他絲毫沒被眼前女子展露的假象所欺騙,有句話說得好,凡事都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身前這位容貌堪比少女的女人,單論年齡給他當奶奶都綽綽有余了。
一次偶然中他曾看到過對方的身份證,出生日期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
而現在…是2333年。
也就是說此女打底75歲!
“啥時候走?”紀長安問道 這位是大忙人,最近兩年回家頻率快堪比他那位不靠譜的老爹了,一年十二個月有十一個月都在外地出差。
女人不說話,只是目光幽怨地望著紀長安,那雙水波流轉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控訴著某人。
“…”
紀長安小心地換了一種詢問方式:“安姨,這次待幾天啊?”
安有容皺了下鼻子,舉止自然地又抱向紀長安,結果被紀長安一個及時的閃身躲了過去,再次幽怨地投去一道目光,她輕聲道:
“明天就走。”
這次輪到紀長安呆住了,雖說這位一年有十一個月在外地,但每次回來都會住上三四天,這次這么急?
“我家小長安這么討厭我,安姨沒臉待下去了。”
幽幽的聲音再度傳來。
紀長安:“…”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
安有容忽然笑了笑,然后趁紀長安發怔的功夫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狠狠揉著。
紀長安像看小孩子一樣地望著她。
興許是感到無趣,女人悻悻地收回了手,拍拍手道:“不過明天就走是真的,而且不止我一個人走,我會帶上小澄塘和夏花婆婆,還有二樓那個長發死宅一起走。”
紀長安愣道:“你要帶他們去哪?”
安有容忽然一抹露出微笑,以及從未在他面前展露出的威儀道:
“長安,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們都是法外者了對嗎?”
紀長安狐疑道:“怎么了,這很難猜嗎?我其實早就開始懷疑了。”
這是準備與自己攤牌了?
不過怎么會是安姨而不是周叔?
安有容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說道:“東境的法外者基本只有四條路,你猜我們走的是哪一條?”
紀長安心中忽然一震,抬頭喃喃道:“…開拓者?你們是開拓者?”
他想起了那日陸海與趙瑾瑜所說的話,茅塞頓開的感覺油然而生。
安有容捏了捏紀長安的臉,笑道:“恭喜你,答對了,想要什么獎勵,一個充滿愛的擁抱?”
紀長安徑直無視了女人后面的話,道:“所以…你們接下來是準備去境外?你之前出差其實是在境外參加開拓?”
“差不多,我在境外的新月之地開辟了一座莊園,這次回來就是接小澄塘的。”
新月之地?
昨天才聽到過熟悉地名再次傳入他的耳中。
“新月之地?那你認識暗崖藍無月嗎?”
這是此次提交入境申請中的三位開拓者中的林曉,所追隨的戰略級法外者。
境外開拓者大多數是以團隊的形式出動,少數則是以單人行動為主。
后者一般來說要么很強,強到不屑與人為伍的程度,要么純粹就是新人、弱者,不被他人所接納認可。
安有容目帶深意地捏著紀長安的臉蛋。
這是在委婉試探自己的實力?
明明直接開口問就是了。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坦率,嗯…但還是那么可愛!
女人輕笑道:“真巧,我有一位屬下和你說的這人同名。”
紀長安瞳孔不自覺收縮,戰略級法外者是手下?
自己還是低估了周叔等人的實力嗎?
“長安,因為我從未加入過東境官方的法外者組織,所以東境至強候補名單沒有我的名字,但是如果論實力…”安有容頓了頓,似笑非笑道,“哪怕是排名第二的凰,也最多與我平分秋色。”
“唔,不過人家很快就打不過那臭娘們了,沒辦法,咱孤家寡人的,怎么和那個集合整個東境之力明目張膽地幫自己開掛的臭娘們比。”
明明說出了駭人聽聞的言語,可她下一秒卻立馬轉變為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紀長安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幽怨,讓他頭皮一陣發麻。
他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卻是一片混亂,不知道是因為安姨的目光,還是安姨剛才透露出的信息。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顫抖道:“安姨,你和林叔他們比,誰比較強?”
安有容眨眨眼,理所當然道:
“當然是我,不然開拓封地的事情怎么會輪到我?周懷之那家伙也就耍耍嘴皮子,林有德就是個滅火器,到處滅火,整天幫人家戰統部打工,至于二樓長發死宅就是個輔助。”
紀長安心中不禁松了口氣。
如果說林叔他們比安姨還強,那豈不是直接躋身當世至強了?!
他忽然愣了下,狐疑問道:“那顧爺爺呢?”
安有容也愣了下道:“顧老爺子…他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具體的你要去問你的小女朋友珞然了,他當年也是跟著珞然妮子一起來的。”
紀長安心虛道:“…你沒當著林珞然的面這么講過吧?”
安有容頓時露出微妙的笑容,故意側身用肩膀撞了撞紀長安,道:“呦呦呦,這是怎么了,長安,你不會到現在還沒表白吧?”
她攬過紀長安的肩膀,大力拍著,震聲道:“男孩子要勇于表白啊!正面進攻才是王道!慫貨是永遠不可能有女朋友的!”
“至少珞然這妮子我看著還是挺滿意的,我頂你!”
“…”
紀長安頭疼地忙轉移話題道:“你們就一定要搬到境外去嗎,待在我這里難道不好嗎?房租也不貴啊!”
“傻小子。”
安有容輕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解釋道:“開拓者是不允許長期待在境內的。
既然選擇了開拓者的道路,那就去境外開拓屬于自己的領地。
我們這些年在境內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與守境人那邊的契約即將到期了,那邊已經明確說不會和我們續約了。”
“契約…守境人…”
紀長安輕聲念叨著,然后情緒低落道:“意思是,你們全都要走了?”
驟然來臨的失落填滿了紀長安的心中。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相見,安姨竟然是來告別的。
“嗯,最遲下個禮拜五,周懷之和林有德屆時會一同離去。他們還沒跟你說吧?也是,應該都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這件事,哼哼,竟然讓老娘來做這個惡人。”
安有容抬頭望著遠方的夜空埋怨道,將紀長安輕輕攬入懷中,這一次他沒有抵抗。
“要不我和你們一起走?”
紀長安忽然開口道。
安有容搖了搖頭,她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道:“我們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具體的你等會可以問周懷之那老家伙。”
紀長安剛想答應,卻突然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他原先在與那位劉市長談人生談三觀談理想,后來戰統部的那個叛徒自己送上門來,自己好像一時沒忍住就把他拖到了法外境地打了一頓?
“等等…我好像有東西落在法外境地了,我去看看。”
紀長安硬著頭皮道。
他突然想起來了。
那被暴戾所吞沒的自己硬生生扯下了那叛徒的頭顱,血腥而殘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