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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把你當兄弟,你卻饞我身子

  陳澄塘忽然指著紀長安興奮道:“長安哥哥,你是不是把另一個長安哥哥放出來了?”

  紀長安干笑道:“這不是看你想見他嗎!好了,見也見了,你趕緊上樓睡覺去,明天還要上課。”

  陳澄塘道:“可是今天開始放假了啊!”

  紀長安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恐嚇道:“晚睡覺的小孩會被怪獸叼走的。”

  陳澄塘大驚失色道:“真的嗎?晚睡的小孩真的會被怪獸叼走嗎?是奧特曼里的大怪獸嗎?”

  “真的,比奧特曼里的怪獸還要可怕的怪獸,所以小孩要早點睡覺。”

  紀長安臉色不變道。

  陳澄塘馬上站起來往樓上跑去,為了不被比奧特曼打敗的大怪獸還要恐怖的大大怪獸叼走,她決定現在就回屋睡覺。

  等忽悠完陳澄塘上樓睡覺后,紀長安抹了把臉,起身上樓看了眼已經全部醉倒在桌,不省人事的周叔幾人。

  在夏花婆婆的幫忙下,他將周叔和林有德林叔一一搬回了他們的房間。

  最后,他將趙霜甲安置在了周叔家中的沙發上,因為是夏夜,也就沒給他蓋上被子薄紗之類的。

  忙完這一切后,紀長安回到了一樓,但沒有回他的房間,而是坐在了先前的門檻上。

  突然嘆了口氣,憤憤不平道:

  “唉…我把你當我兄弟,你卻饞我的身體!你說你是不是過分了!”

  “休息的好好的,你說你咋又跑出來了呢,再多休息幾年啊!”

  若有路人經過此地,就會看到一個少年坐在門檻上,像個神經病一樣地獨自在那自言自語,語氣時而幽怨時而悲憤,就像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

  說不定還會后脖子一涼,當場跑遠。

  而這一次。

  令紀長安感到極度意外的是,從未正面回應過他,只是偶爾傳來幾聲嗤笑的“好兄弟”居然開口與他說話了!

  “紀長安,要來做一場交易嗎?”

  淡淡的聲音仿若從內心深處響起,又似乎有人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他從未聽過對方說話,可此時對方一開口,紀長安卻覺得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曾在夢中聽過無數遍。

  紀長安愣道:“什么交易?”

  明明并未見過自己的這位“好兄弟”,可他此刻卻分明感覺對方在這一刻露出了肆意而張揚的笑容。

  “從今天起,你我之間的冷戰就此結束。”

  “我將與你履行昔日的契約。”

  “此后,我將在你最需要力量的時候借予你顛覆命運的權與力,屆時,沒有人能阻攔住你的腳步,而作為代價…你要交出行走人世的權力。”

  “以五次為約。”

  “五次之后,你我的位置將就此對調,我將繼承你行走人世的權力,目睹經歷這浩繁塵世。

  而你,將代替我孤守在這荒蕪死寂的舊世界,接受無盡宿命的審判。”

  明明是帶著笑意的聲音,卻又低沉而森冷,冰冷得讓他全身都感到一陣寒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紀長安剛想反問他們之間哪來的契約,順帶再怒斥下對方果然饞他身體之心不死的“狼子野心”。

  可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道出口。

  因為他感覺這番話中除了冰冷之外,好像在最深處中還藏著一絲…倔強。

  就仿佛倔強的死小孩哪怕明明心中委屈的要死,卻也絕不會開口求你,只是用那漠然的眼瞳靜靜注視著你,不摻雜任何情感,一旦開口便是冰冷刺骨、絕不低頭的冷言冷語。

  紀長安撓了撓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他說:“我能先見見你嗎?”

  那道仿若來自心靈深處的聲音一下子沉默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久到紀長安開始懷疑剛剛的一切是否只是幻境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身軀無力地斜靠在了墻壁上。

  而當紀長安眼前再度恢復光明時。

  他看到的。

  是一座死寂荒蕪的黑白世界。

  頭頂的殘破天幕上,有著數個巨大窟窿,就仿佛被某些存在打破了天空一般。

  這座世界似乎很小,只是一塊殘片,因為紀長安能看到世界四方的盡頭處是代表“空無”與“絕”的黑色,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被隔斷。

  他低頭望著腳下宛如被煉獄之火焚燒過無數遍的焦黑土地。

  目光悵惘。

  眼前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黑白二色,而無盛世瑰麗之景,就連吹拂萬物的風聲也沒有。

  可他不知為何卻感覺此地異常的熟悉,仿佛曾在這里居住過很多年,久到…

  天荒地老。

  而在這片代表冰冷與死寂的世界中。

  神色漠然的男孩高坐天空之上,俯瞰著腳下焦黑的土地,與站在大地上抬頭仰望他的紀長安。

  那雙恍如黃金澆鑄而成的金色眼眸威嚴而漠然。

  在看到高坐天空上的那男孩時,紀長安一直久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些許。

  他終于證明了周叔等人是在騙自己,他的“好兄弟”根本不是自己臆造分裂出來的人物,因為他們的容貌并不完全相同。

  他們不是同一人。

  那么…

  你到底是誰?

  為何會藏在這座屬于自己的心神世界中?

  仿若誰先轉移視線誰就輸的對視在二人中展開,那對流淌著灼目金色的眼眸凝望著紀長安,不曾偏移寸刻。

  紀長安感覺就像面對著家中倔強的幼弟…

  如果自己有的話。

  他完全不知道該在此刻說什么,那個在心境上與自己拔了六七年“河”的人居然只是一個看上去比他小得多的男孩。

  所以…欺負小孩應該不犯法吧?

  他摸了摸鼻尖,決定承擔起一個大哥應該承擔的責任,主動向小弟低個頭,緩和下兄弟間的關系。

  可他剛欲開口,卻愣住了。

  他不知道對方叫什么,難不成真的直呼對方小弟?

  他隱隱有種預感,如果自己真的這么做了,恐怕今天別想完好地從這里離去。

  當大哥真是太難了…

  紀長安完全沒注意到,天空上的男孩臉色愈發陰沉,望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凌厲與森寒。

  似乎若非有某種限制,男孩早就將他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哥”一刀砍死。

  直至最后,男孩終于忍無可忍,將紀長安從此方世界驅逐,只丟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

  “從今日起,契約生效,你沒有拒絕的權力,因為這份契約是你我曾經共同簽下的。”

  “我等待著你向我祈求力量的那一天!”

  “紀長安,你遺忘太多東西了,如一個懦夫一樣一直在逃避,逃到最后,你終將失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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