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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余音(大結局)

  道癡怒打金文章,三郎又驚又愧。驚的是平素安安靜靜的道癡還有這般火爆的時候,愧的是自己這個做兄長的不能護著弟弟不說,還連累弟弟跟著吃掛落。

  因在私房菜館子就在國子監左近,這一場少年“武斗”落到不少有心人眼中。之前對于道癡這位“天子昔日伴讀”有心觀望的,這下也多是熄了心思。不過一鄉下頑童,實不堪大用,也沒什么可忌憚。

  王家在京的諸位族人,對于道癡的“輕狂”比較不滿,尋了道癡“婉轉”相勸。道癡只做不解,與王氏族人并不親近。

  消息傳到宮中,有人在嘉靖跟前讒言,說是道癡丟了他的臉,引得他發怒。嘉靖面對群臣掣肘,宮人也使喚不便利的情況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聽到道癡打架的消息,不相信他“輕狂驕橫”,反而覺得他定是被欺負的狠了才奮起反抗,心中隱隱作喜不說,還深以為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被動下去。

  道癡打架之事終是不了了之,開始了國子監做監生涯。

  金文章視王氏兄弟為仇寇,背靠張國舅府子弟,屢次三番找兄弟二人麻煩,都被兄弟二人化解。

  三郎母家楊氏,因三郎與道癡交好一事,多有異議。三郎不為所動,與楊家幾位表兄漸行漸遠。

  十月里,興獻王妃鑾駕抵房山。王家十二房崔氏、楊氏婆媳至京,為的是三郎婚事,還有容娘懷孕之事。宗房大老爺則是為王琪與郡主婚事,也隨之王府儀仗進京。

  王妃鑾駕在良鄉暫停,王家諸人先一步進京。

  為謝三郎對道癡的照顧,王寧氏往王宅探看崔氏婆媳。不想出來時,馬車被醉酒的崔氏侄孫崔裕安所驚,將老人家摔傷。

  順娘得知消息,動了胎氣,早產生女,產后雪崩而亡。

  王寧氏本就病重。道癡瞞下容娘的消息,卻被來“請罪”的崔氏揭破。王寧氏傷心過度,傷心欲絕,告誡道癡,即便三郎再寬厚,也不要同十二房再有瓜葛。人有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道癡正懷疑自己進京的決定是否正確,對于王寧氏的告誡自然遵從。

  三郎雖是黯然傷心,可是在聽了道癡直言相告后。不想道癡為難,兄弟兩個就此疏離。對于崔裕安,他也因順娘之死,隔閡漸深,引得崔氏不滿。

  宗房二老爺借口王寧氏臥病,道癡年幼,想要道癡依附,被其所拒。

  少年嘉靖正為興獻王妃進京的禮儀與朝臣僵持。聞訊多有體諒,還派了太醫為王寧氏診治。王寧氏終于熬了過來,身體卻不復以往。

  隨著興獻王妃得封興國太后,隨之進京的兩位郡主也得封公主。

  因在國孝中,兩位公主的親事并無安排。

  王琪的錦衣衛生涯尚未開始,就遭遇名聲危急,被一大腹便便青樓妓子追到京中。這背后有安陸世家在背后推波助瀾。也不乏王氏族人的痕跡。

  王琪心灰意冷,找到道癡處,猛吐口水,喝的伶仃大醉。道癡預留他安置,被宗房大老爺使人接了回去。命令他“安撫”那青樓妓女。卻是意外發生,那青樓妓女“自盡不成”,劃傷了王琪的臉。

  一場大戲終于落幕,道癡對王家人的決定非常失望,王琪亦心灰意冷,徹底搬出王家,正式入職錦衣衛。

  張太后借口王琪毀容,催促嘉靖悔婚,有心讓張家人尚主。同時,張太后頻繁召見侄女進宮,有心想要小張氏為后。

  一年國孝滿,在大公主的堅持下,嘉靖依舊下旨,命王琪尚主;同時,下了第二份賜婚旨意,賜小張氏與道癡為夫妻,徹底斷了張太后的盤算,也正式與張太后撕破臉。

  朝廷大禮儀之爭越發激化,王氏宗房因是駙馬家人的緣故,所有在職男丁都去職。

  道癡安排人教唆崔裕安,使得他賭癮越來越嚴重。崔裕安先是想法設法跟崔氏討錢,不能滿足后,就生了歹心,竟然勾結地痞綁架了年幼的五郎。

  雖說崔裕安行事露了痕跡,被崔氏、楊氏察覺,事情終敗露,可陰錯陽差之下,五郎已經被拐賣到外地,失去了線索。

  楊氏病倒,楊家人為楊氏張目,要處置崔裕安。

  崔氏攔不住,便求三郎,三郎本對崔裕安積怨頗深,不為所動。無奈之下,崔氏終于對三郎吐露實情,三郎本是小崔氏所出,是崔家的外甥兒,與崔裕安是親表兄弟。因道癡天生癡傻,崔氏為十二房的體面,也為了讓三郎有個更好待遇,才趁著楊氏產后昏厥,將兩個孩子換了。

  三郎震驚不已,想著自己與崔裕安相似的某特點,又想著道癡與楊家舅舅的相似處,還有崔氏隔絕道癡與楊氏的種種舉動,盡管痛苦不堪,可也相信自己并非楊氏親子的說辭。可他卻不相信崔氏所說道癡天生癡傻之事,反而認定崔氏有私心,為了崔家緣故,才以庶冒嫡。

  想著道癡自小長在廟里,剛回家就被逼的出繼安身,三郎愧疚不已。

  被良心折磨,三郎病重,楊氏掙扎起來照看三郎。

  越是感受楊氏慈愛,三郎越是羞愧難當,只覺當年舊事雖不是自己所為,可自己也在其中。楊氏最是慈愛之人,卻落到親生母子離散。三郎終是忍不住,無法坦然接受楊氏的關愛,寫了兩封信,一封給楊氏,一封給道癡,在信中說破了當年換子秘辛。而他自己,想著因崔家人賣到不知何處的五郎,便離開京城,開始尋弟之旅。

  崔氏卻是使人盯著三郎,先楊氏一步拿到兩封信,使得楊氏錯過知曉真相的機會。

  十二房兩個孫子,一失一走。

  楊氏只當三郎去找弟弟,還在滿懷期望地等待。崔氏卻是看了三郎的留書,曉得他離意已絕。

  崔氏沒了孫子,很是愁苦,拿出私房,買了四個好生養的婢子,沒等打發管家送往廣西,就得到王青洪平調入京的消息。

  王青洪進京,升任太仆寺卿。崔氏選了四婢,盼著兒子延續血脈,卻一直沒有消息,最后死活請了大夫來,才曉得王青洪在去廣西任上時,因水土不服才重病一場,而后便在房事上有礙。

  嘉靖元年鄉試,道癡以國子監生的身份,在京應試,中了解元。三郎始終未歸,也沒有音訊回來。

  崔氏添新孫冤枉落空,期待三郎回來的最后一絲僥幸又破滅,將主意又打到道癡身上,以十二房斷了血脈為由,想要讓道癡歸宗。楊氏自是不肯,王青洪也因三郎的緣故,不肯答應崔氏的提議。

  崔氏實沒法子,只好私下里給王青洪看了三郎的留書。

  王青洪雖惱怒崔氏當年任意行事,可也因對楊家的忌憚,曉得此事不能告知楊氏。又因血脈傳承之事,他便給族長寫了一封信,提及自己“房事有損”的不足,又提及五郎被拐賣、三郎走失兩年無音訊,提及王崔氏盼孫心切,將道癡歸宗之意。

  宗房因子孫免職元氣大傷,道癡所在外九房與宗房又疏離,反不如十二房與宗房同氣連枝,族長有意促成此事,便親自到京。

  不管族長如何勸說,道癡皆不為所動,雖不知三郎為了遲遲不歸,可他卻不愿意再與十二房扯上瓜葛。

  直到崔氏親自出面跪求王寧氏,王寧氏實是為難,道癡才終于松口,可也不同意歸宗,而是答應若是三郎十年不回,他愿意將次子過繼回十二房為孫。

  崔氏與王青洪雖不滿意,也無法可想。

  王楊氏心情最是復雜,一方面牽掛沒有音訊地兩個兒子,一方面遷怒道癡的同時,不知不覺地關注道癡的各種近況。

  嘉靖二年朝廷上的大禮儀爭端越發厲害,道癡參加了春閨。在嘉靖帝有心偏袒之下,點了探花,賜官中書舍人,同年與小張氏完婚。

  嘉靖三年七月,發生“左順門廷杖”事件,“大禮儀”之爭暫時落幕。

  楊家隨著楊廷和辭職,楊慎流放,其他人也在“大禮儀”之爭中紛紛落馬,罷官的罷官,問罪的問罪。

  王青洪并未援手,可還是傳話給道癡,讓其拉扯楊家一二。

  道癡因長大成人,容貌越發肖像楊家人,王楊氏只當他與三郎兄弟兩個長得像,才看著越發眼熟。楊家人卻發現其中古怪,開始探查十二房當年之事。因隔的久遠,當年十二房的老人又都換了,并未發現蛛絲馬跡。

  還是崔裕安落魄之下,聽崔氏提及此秘聞,將他當成資本,主動找到楊家人,敲詐了楊家人一筆銀子。

  換子的事情終于揭開,王楊氏怨恨了親生子二十來年,實不知該如何面對。崔氏在楊家失勢后,早有心揭開此事,在王楊氏追問下,順水推舟拿出了三郎的“訣別信”,楊氏說不清是痛是悔。

  道癡亦知真相,并沒有如崔氏的怨,重新回到十二房做嫡子,依舊做外九房嗣孫。

  三郎終于找到五郎,悄悄地送王琪處,他本打算再次離京,被王琪與道癡留住。他雖然沒有走,可也沒有回王家,而是放棄了科舉之路,而是入了錦衣衛做了文職。

  在“左順門廷杖”中五品以下官員被杖斃十六人,罷官者翻倍,六部一下子就騰出許多空缺。

  道癡得此機會,從七品的中書舍人直接升為正六品吏部主事,開始一步一步走上天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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