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還沒反應過來,康王世子的侍衛進來了。
丫鬟嚇了一跳,張嘴要喊,被一掌劈暈。
柳絲絲一個激靈,才站起來,就讓他掐住了脖子。
康王世子陰沉著臉,再次喝問:“說!”
柳絲絲臉色煞白,才知道這位根本不是什么客人。
是蕭家的人嗎?她就知道這事要惹禍,偏偏聽了那位池小姐的騙,這下好了,禍事上門來了!
“公、公子…”
“我問,是誰讓你進宮作證的!”康王世子陰沉著臉。
“是…”柳絲絲艱難地擠出來,“是一位小姐來求的,她兄長被關起來了。她苦苦哀求,絲絲…不忍心…”
別的都不能提,只認定一件事。
她是受了冤屈者所托,才去作證的。
不是報復蕭家,跟蕭家沒有關系。
只是好心,就是好心。
“是池家大小姐嗎?”康王世子問。
“這…只知她姓池。”
康王世子點點頭。
侍衛松了手,柳絲絲癱軟在地,咳個不停。
康王世子倒了杯茶,看她咳得可憐,隨手遞到她面前。
“謝、謝公子。”柳絲絲抖著手,灌下這杯茶,情緒才穩定下來。
她心念急轉,思索這人的身份,考慮自己的處境。
不對,這位定然不是蕭家的人。
看他的氣度與作派,身份比蕭廉只高不低。
蕭家底子薄,沒有這樣的人!
柳絲絲松了口氣。
不是蕭家的人就好,只要她應對得當,就不會要她的命…
柜子里,池韞的手被抓得有點疼。
直到她抗議地擰了一把,樓晏才回過神來,松了手勁。
“你跟她說過什么?”他俯在她耳邊問。
池韞搖了搖頭,想到他看不見,在他的手心寫了個等字。
皇帝在這里,她沒有這么強的壓迫感。
現在是康王世子,就不太敢說話,怕他發現。
“說吧。”康王世子靠著椅背,目光在柳絲絲身上繞了一圈,“當時是什么情形,一五一十說來,一個字也沒別漏。”
柳絲絲怔了下,說道:“公子,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具體的話,絲絲記不太清了。”
“那就撿你記清的說。”
“…是。”她回想了一下,從那天學子們到長樂池尋找證人說起,簡單地帶過第一次,重點說第二次。沒說先前見過面的事,也不提池韞事后的保證。
并不是她為池韞考慮,而是這些事說了,她自己也摘不清。
萬一這人以為,她們事先預謀怎么辦?
“所以說,你受不住她的哀求,又信了她不會惹禍的話,才去皇宮作證的?”
“是。”柳絲絲低應。
康王世子陷入沉思。
聽起來合情合理,難道真是他疑心過重?
這樣想,世子妃說得挺有道理。
這位池小姐,手段了得,能娶回家就好了。
不過,也就是這么一想。
她是大長公主的義女,先前又結下了那樣的仇,怎么可能做親。
何況也沒人可以做親啊!
康王世子飲了口茶,想起身走人,忽然瞧見柳絲絲跪坐在地上。
經過方才的拉扯,她衣襟略有些凌亂,發髻更是散得差不多了,烏壓壓的青絲披在單薄的肩上,露出一截光潔的脖頸。口脂半殘,目露驚慌,整個人仿佛雨后的海棠,帶著催殘后的別樣嬌艷。
康王世子不禁意動。
聽說這個柳絲絲還是清倌。
他不是個為難自己的人,心有所動,就行動了。
柳絲絲覺得氣氛有些古怪,還沒發現異樣,就見康王世子忽然站起來,拖著她往內室走。
她驚叫出聲:“公子!”
康王世子將她甩到榻上,便要去撕衣裳。
柳絲絲急忙推拒:“公子,不行啊!絲絲還未梳攏,這不合規矩!”
康王世子不耐煩:“你要是接過客,本世子還會碰你不成?”
兩人糾纏間,外頭響起吵鬧聲。
康王世子本想著,他的侍衛可以攔住,但這種事,最重要的是興致,這般吵鬧,他的興致已經沒了。
他放開柳絲絲,沉著臉出了內室。
“誰?”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壞他的興致!
門開了,一個穿紅著綠的妖嬈婦人進來,向他施禮。
“小婦人柳氏,見過公子!”
康王世子沒說話。
那邊柳絲絲已經系好衣帶,出來喚道:“娘!”
這個娘,當然不是真娘,而是老鴇。
老鴇堆著笑,殷勤地奉上茶,向他解釋:“公子喜歡絲絲,我這當娘的自然高興。只不過,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打從絲絲五歲起,小婦人便精心教養,琴棋書畫、詩文禮儀,請的都是最好的先生。如今絲絲大了,出落得這么出色,小婦人只盼著她能遇到個良人…”
康王世子不耐煩地打斷她:“說吧,身價銀多少?”
老鴇仍然笑著:“公子,按規矩,絲絲要梳攏,當擺酒告知老客…”
說白了就是價高者得。
康王世子哪里有心情應付老鴇,重重擱了茶盞,起身:“少說廢話,本世子給你一天時間,明日派人來接。”
說著,他推開小廝,下樓去了。
“公子!”老鴇叫不住他,無奈極了。
這是誰啊?怎么一點規矩也不管?
康王世子的隨從進來,扔過來幾張銀票,傲慢地道:“我家世子既然說了,你們便好生準備。到時候如果接不到人,哼哼!”
老鴇小心翼翼地問:“這位爺,敢問您家世子是哪家的?”
“明日你自會知道。”
隨從放下話,也走了。
老鴇直跺腳:“這叫什么事啊!哪家王侯,這般霸道!”
隔壁,樓晏與池韞出了柜子,面面相覷。
才半天時間,事情怎么就發展成這樣了?
皇帝看上了柳絲絲,康王世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想要人。
池韞忍不住問:“這位柳姑娘,這么招人的嗎?”
樓晏警覺地看了她一眼,回答:“不知道,她又沒招我。”想想又問,“你說,那位知道柳姑娘被搶走,會是什么反應?”
這是動歪心思了。
池韞默默飲完一杯茶,說道:“我答應過她,只要她出面,會保她平安。”
“你的意思是…”
“問問她吧,讓她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