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試刀石

　　傲寒宗主，.緩緩搖頭。“白光，終究不是傲寒宗正統。雖有刀帝血脈，但是對傲寒宗的傳承不利。”頓了一頓，傲寒宗主忽然說道。“事實上，白光恰好是刺激耶律宏潛力的最佳人選。耶律宏，是世間罕有的陰性體質。同本宗一般無二。對‘寒意’的領悟，得天獨厚。他遲早領悟出‘10分寒意’，將‘傲寒七訣’，發揮到極致。只要有白光這枚棋子在，耶律宏這三年中，就會勵精圖治，發憤圖強。一刻都不會松懈。”

　　“呵，看來，宗主決心已定，老夫就不再多說什么了。那么…長老會，全力支持耶律宏！”黑衫老者微微笑道。“據說，耶律宏之所以定下三年閉關，乃是因為，他和巖石城的一個小弟子，有一個賭約。呵，區區一個后天弟子，蜉蝣螻蟻，耶律宏天縱奇才，當什么真？風云無痕？宗主，這小弟子，好似…好似同宗主，有一些瓜葛。”

　　傲寒宗主啞然失笑。“一只小螞蟻，同本宗能有什么瓜葛？也就是他的父母，同本宗的仇人，散修厲邪云，有些交情。本宗得知此事后，發了頓火，說了聲‘該殺’。耶律宏有意討好本宗，親自主持這件事，到丘壑城風云家族，處置了風云無痕的父母。本宗雖然身在先天城，可對于巖石城的諸般情況，如觀掌紋，歷歷在目。這余孽風云無痕，對耶律宏有徹骨仇恨，本身或許得了一些機遇，成就一番造化，進入巖石城，在這批新人弟子中，嶄露頭角，而后對耶律宏發起挑戰。心志還算堅毅，有戾氣，有殺伐，有膽魄，不過依舊只是一只小螞蟻。微不足道。他有什么資格，挑戰耶律宏？”

　　黑衫長老微微一窒。“不過，宗主，耶律宏好似比較在意這場挑戰。”

　　“嗯。雖然是螞蟻在挑釁雄獅，不過，亦是在耶律宏心靈上，種下一塊心魔。他若不親手了結這場挑戰，擊殺風云無痕，心靈上會出現破綻。”傲寒宗主云淡風輕道，“耶律宏此子，武學天賦雖高，心性確實狹隘了一些。容不得人。”

　　“宗主，如此說來，那風云無痕非但會記恨耶律宏，恐怕，連咱們整個傲寒宗，都會恨上。畢竟，耶律宏是頂著傲寒宗的名頭，去處置風云無痕的父母。”黑衫長老面色略微有些沉重。“一個對宗門有恨無愛的弟子，宗主何不直接抹殺？難道要任其發展？難免養虎為患。”

　　“哈哈，”傲寒宗主輕蔑的笑了笑。“無妨。一只小螞蟻而已。能有什么發展？即便是絕世天才，妖孽到了白光這等程度，也很難撼動宗門的根基。再說，本宗若蓄意下令斬殺風云無痕，三年后，耶律宏出關，不能親手驅除心魔，也是一害。那風云無痕，且讓他茍活三年。微不足道的螻蟻，不怕他蹦跶。本宗倒是希望，風云無痕能夠在這三年中，突飛猛進，哪怕能夠給耶律宏帶來一點點威脅，都是好的。要不然，耶律宏殺他如殺雞，豈非無趣？”

　　“也對。”黑衫長老不住點頭，“他若能強大起來，成一些氣候，再由耶律宏親手宰殺于擂臺，正好壯大耶律宏的聲勢，成為耶律宏對戰白光之前的重要熱身。”

　　“不過，這風云無痕，休想本宗給予他任何修煉資源。本宗不會蓄意培養他。他終究是個叛徒。沒有培養的價值。這三年中，本宗亦不會庇護他，他若死在其他人手里，也是活該。本宗能夠做的，便是對他投閑置散。”傲寒宗主冷漠說道。

　　就在這時，一把懶洋洋的聲音，由遠而近，飄忽而至，“楚璧，小黑。”

　　聽到這不倫不類的呼喚，傲寒宗主和黑衫長老，同時皺了皺眉頭，眼中閃出一抹厭惡之色，但是又強行克制，并不發作。

　　‘楚璧’，乃是傲寒宗主的名字！這世上，敢對他直呼其名的人，幾乎已經絕跡！

　　‘小黑’，這更離譜，乃是黑衫長老年幼時的小名。他如今，乃是傲寒宗長老會的首席大長老，輩分幾乎比傲寒宗主楚璧更高。被人稱之為‘小黑’，簡直就是一種侮辱！奇恥大辱！

　　在整個傲寒宗，或者說，在整個戰秦帝國，也就只有一個人，敢這樣叫喚。

　　無疑，就是祝老。

　　話音剛落，祝老便一瘸一拐的走到涼亭中，大刺刺的坐了下來。乜斜看了傲寒宗主楚璧一眼，眼睛里找不出一絲恭敬，全部都是不所謂，不在乎。“楚璧，老頭子我有話同你講。”

　　傲寒宗主楚璧，神情極為冷漠，緘口不言。

　　黑衫長老忍不住道。“祝老，你的職責，是在巖石城，接待新弟子，你無緣無故的跑到先天城干什么？你一向閑云野鶴，不受管制，脫離于宗門教條之外，你…”

　　“別跟老頭子在這兒放屁！”祝老齜牙咧嘴，打斷黑衫長老的數落。“你小子當初進入巖石城的時候，跟一坨狗屎沒什么兩樣，老子說一句話，你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成了大長老，脾氣見長，竟敢來數落老子…信不信老子抽你？”

　　黑衫長老臉色頓時發沉，不過，他亦不敢在祝老這老資格面前羅唣。有所忌憚。祝老，是整個傲寒宗，最神秘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到底有多高。這黑衫長老，初入巖石城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屁孩，那時候，祝老就是個邋遢老頭子了。如今，百年已過，黑衫老者，也由初出茅廬的小屁孩，成長為傲寒宗德高望重的長老會首席大長老。而祝老，依舊是那副樣子。似乎恒古就不曾改變。

　　“好了，大長老。別和祝老頂嘴。”傲寒宗主楚璧，介入進來，側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祝老道，“祝老，什么風，把你吹到本宗的府邸來了？”

　　“你以為老子想來？要不是老子親自替風云無痕接了那個任務，老子才懶得來先天城！”祝老氣沖沖的道。“老子必須要給風云無痕一個交代。”

　　“嗯？”楚璧眉頭一皺。“是李萬仙的選婿大賽任務？”

　　聽到這個任務，黑衫長老的神色，也嚴峻起來。“這是號稱巖石城有史以來，難度最大的一個任務。祝老，你替那風云無痕，接了這任務？應當是任務失敗了吧？他死了？”

　　楚璧揮手道。“不過就是死了一名無足輕重的后天弟子罷了。祝老沒必要專程過來告訴本宗。要以選婿大會為契機，扳倒梟雄李萬仙，這事，本宗其實并不看好，都是長老會發布的任務。但是本宗知道，這任務，在巖石城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弟子，能夠去完成的。除非耶律宏出手。但，耶律宏是天才人物，英名遠播，他不適合去做這任務。那風云無痕，死了也就罷了，只是少了可以讓耶律宏立威的一次機會。不過，細細想來，他確實也是不配。”

　　“放屁！”祝老牛氣沖天道，“誰告訴你們，任務失敗了？我跟你們說，風云無痕，以十二歲之齡，混入戰秦帝國散修界，在李萬仙的眼皮子底下，親手斬殺戰秦帝國散修界，年輕一輩，第一號天才，帝玄。問鼎冠軍！風云無痕此子，天資凌云，前途一點不比耶律宏，白光之流差！你們不要以為，傲寒宗最天才的青年俊杰，只有耶律宏和白光，還有一個風云無痕！”

　　風云無痕是祝老看好的人才，因此索性大肆吹噓起來，爭奪臉面。

　　“什么？”

　　楚璧和黑衫長老，同時動容，臉上全部都是驚悚。

　　“風云無痕，竟然能過關斬將，奪得選婿大賽冠軍？”楚璧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視祝老。“祝老，這決計不可能！除非…祝老，你擅自出手，提升了風云無痕的境界！”

　　祝老不屑道。“老頭子當初立下的誓言，從未違背。決計沒有灌輸任何能量給風云無痕，改造他的體質，強行提升他的境界。天地鬼神可鑒！”他心中卻是偷笑道。“那枚先天蛟龍內丹，是風云無痕自己的私產，老子只不過是讓他最合理的運用這枚內丹罷了。沒有輸入一分一毫能量給他，算不得違背誓言。”

　　祝老把自己當初立下的誓言，都搬了出來，一字一句，堅不可破，言辭鑿鑿，不容質疑。

　　楚璧和黑衫老者，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淡淡殺機。

　　祝老十分敏感，沙啞笑道，“楚璧，我知道你和風云無痕之間的那點狗屁事，該不會，你看到風云無痕嶄露頭角，就想趁早扼殺吧？你的氣量，未必也忒小了。他只是一個小娃兒罷了。三年之內，你必然修成圣階。堂堂圣人，跟一個小娃兒錙銖必較，十足惡心。”

　　楚璧臉上閃現出一抹慍怒，旋即隱沒，淡漠道，“祝老，看樣子你挺關照風云無痕這小子，本宗如果下令斬殺他，你肯定會從中百般阻撓。不過，你也別激本宗，本宗實話告訴你，風云無痕，本宗不會蓄意斬殺。他和耶律宏，定下過三年擂臺之戰，他是耶律宏的一塊試刀石。是耶律宏出關后，要斬殺的第一人，立威之人！本宗反倒是希望，那風云無痕如你所說，是個天才，能夠成氣候，不要太輕易，就被耶律宏擊殺。”

　　“哈哈！試刀石？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誰是刀俎，誰是魚肉，要三年后，才見分曉。”祝老嘿嘿一笑，心中反而大定…看樣子，楚璧是不會親自動手殺風云無痕了。也不會花心思去設計什么陰謀。他不屑。完全將風云無痕，當做替耶律宏上位準備的一塊試刀石。

　　“祝老，既然風云無痕奪得選婿大會的第一名，成為李萬仙的女婿，那就讓他即刻回宗，商討里應外合，擊殺李萬仙之事！李萬仙是戰秦帝國第一散修，刀道上有不朽造詣，一步成圣，兼且野心極大，是一顆毒瘤，必須滅殺！”黑衫長老連忙說道。眼睛里全部是亢奮和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