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祁燼這幾天發了瘋似的在找伏玥,李副官腦子里閃過一個堪稱荒誕的想法。
他不敢置信道:“少帥是懷疑,現在學校里的那個人,是夫人?”
語氣磕磕絆絆的。
男人沒有回答,低垂著眉眼,任由手里握著的鋼筆在紙張上氤氳出一大塊墨跡。
蹙著眉撕了那一頁紙張,祁燼的動作慢條斯理,優雅又冷。
紙張被撕下來,發出的聲響在這偌大的書房里,格外刺耳,襯著男人陰沉的臉色,讓人不寒而栗。
他冷淡著下了一個命令,“備車,去白麓學堂。”
李副官點頭。
他在心里默默為伏玥點了一根蠟。
夜幕降下。
車窗外的風景變得黑漆漆,只望得見遠處厚厚沉沉的陰云,似乎不過多久,就要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秋意愈發濃重,天氣漸轉涼。
夜色中,一輛汽車穿梭而過,耀眼刺目的遠光燈,打破了這平靜的夜幕。
白麓學堂門口。
祁燼的車被攔了下來。這新來的保安是個死腦筋的,說什么也不肯放行。大半夜的,一個電話打給了已經睡得正香的校長。
憋了一肚子火的校長:“誰啊!”
一道低磁清冽的男聲響起,“我是祁燼。”
簡簡單單四個字。
在校長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過了一遍,然后,瞬間驚醒。他差點摔了手里的電話,顫顫巍巍道:“祁,祁少帥,您怎么打電話過來了?”
祁燼言簡意賅:“我要進白麓學堂,被門口的保安攔下了。”
校長陪笑道:“實在對不起啊祁少帥,您能不能把電話給那小子,我來教訓教訓他。”
屬性二愣子的保安接過了電話,然后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林覺明你找死啊,你知不知道你攔下來的是誰?他是祁少帥啊,你還不給我放行…”
被自己姑父罵了一頓,這保安才猶猶豫豫地放祁燼的車過去。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不大,卻很密,雨絲打在人身上,很快就會浸潤進衣服里面,車子停在了宿舍樓底下。
車門被打開。
一雙穿著軍靴的腳伸了出來,踩在了地面上,然后就是修長筆直的長腿,年輕軍官腰間的束帶,在夜色里閃過暗芒。
撐開黑色的傘。
握著傘柄的,是一只戴著雪白手套的手,修長,線條漂亮。
來之前,李副官已經把伏玥住的宿舍樓,宿舍號全都告訴了祁燼,他記得很清楚。
男人的步子邁得很快。
走到宿舍樓里面,他收了傘,然后遞給跟在他后面的李副官,淡淡道:“你不用進來了。”
李副官點頭稱是。
待在自己宿舍的伏玥。
她剛剛洗好澡,身上穿了一件偏薄的睡衣,正仰頭躺在床上,拿了本小說看的歡。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伏玥愣了下,然后腦子里浮現出疑問來。
什么人會這時候來敲她的門??
她趕忙翻身起來,隨手拿了件外套披好,然后小步小步地挪到門口,隔著宿舍門,精致的臉上有些忌憚,冷聲問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