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難猜,天地間除了魔氣,還有什么能量能如此浩瀚,能值得冥文陣法加以轉換呢…
只是,要想破解此術,首先需要將這法陣研究透徹,而后再順勢尋找破綻,一把鎖一把鑰匙,絕非一朝一夕。”
雖然尋子路語氣很不確定,但陸笙卻聽出他其實還是有不小的把握的。這讓陸笙的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從冥文法陣上尋找突破陸笙之前并不抱希望,想不到在社稷學宮竟然柳暗花明了。
“元前輩來社稷學宮是…”尋子路轉過臉看著元天靈問道。
“尋宮主既是社稷學宮宮主,而且修為已到超凡圓滿之境,破不老鏡只在旦夕,就別稱我前輩了。七大圣地平輩論交。”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之前閉關數年,近日偶有所得,我想看看當年夫子留下來的手稿,以印證我之前的所悟。”
“這…”尋子路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尋宮主不必擔心,我愿意留在社稷學宮觀看,絕不外借。看完之后馬上離開。”
“既然如此,那就請元洞主在此小住幾日,我也有些修行上的難處想要向元洞主請教。”
“正好正好…”
“那么…尋宮主,元先生,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我送送陸大人。”
“尋宮主請留步!”
陸笙離開社稷學宮,踏劍飛行直奔京州。回到玄天府之后又和玄天府的弟兄們探究諸葛正的死因,到底是為什么被殺。
一連三天,郭明玉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在意料只中卻又無可奈何的消息。諸葛正的家人…不,是整個家族都已經被屠戮了。
這也是陸笙沒有親自趕去的原因,陸笙在想到要保護諸葛正的家人的時候,也許他家人的尸骨都已經涼了。之所以讓梁明玉跑一趟還是抱著萬一的期望。
“大人,諸葛正的家是一個隱士家族,他們家很與世隔絕,我們多方打聽才找到地方。但可惜,我們去晚了,諸葛家全族一百七十三人全部被殺害,上到耄耋老人,下到襁褓里的孩子。”
“你說這個世上有沒有一股勢力,他們掌握著世界的真相或者真理,就像神靈一般觀察著世間的一切。一旦出現不受世界限制,或者發現世界真相的人,他們就出手將其抹殺?”
陸笙的聲音很低沉,就像是,一個躲在幕后的老怪物。這個聲音配上這一段話,郭明玉心底頓時有些發毛。
看著陸笙的眼神中閃過恐懼,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你怕什么?”陸笙頓時來氣了,你這眼神不對啊,感覺我要吃了你似的。
“大人,您方才的語氣讓卑下感覺吧…您就是那個人。”
“我…”陸笙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只是用這種語氣來模擬一下氣氛。你說會不會有這樣的人或者勢力存在?”
“如果真的如大人所說,站在局外,冷眼看著世界,或者出手操控世界的運轉。這不就是神么?”
“神?”陸笙歪著腦袋,“好像也是哦。這樣的勢力不就是神么?不是神,怎么能跳出這個世界?身在世界中,如果自己都受規則束縛,憑什么能夠看清世界規則。”
說道這里,陸笙的心情有些凝重了。
因為陸笙已經從步非煙口中得到了更多,甚至比道庭玄宗更加龐大的信息。
神,已經都隕落了。
除了冥皇之外,應該沒有神了。神死后,回歸混沌,神格被天道收回化作天道的一部分。
而從諸葛正做的這個模型來推測,這是一個獨立的,異次元的小世界。小世界有自己獨特的運轉規則。而這些規則就是天道法則。
諸葛正在研究天道法則,一旦被他研究出真理,暴露出真相,人們就會失去對天道的敬畏之心。那么誰最容不下諸葛正?
陸笙抬頭望天,似乎也就你了吧?
不行,腦瓜子有點疼。可能事情的真相遠比這個要簡單的多,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復雜了。
就算將世界的真相公諸于眾,人在規則之下也不可能真的改變規則。就好像,陸笙就算知道這個世界有邊界,可永遠不能走到邊界。
夜深人靜,中州,黃河流域。
這一片被人類最早開發,最早誕生華夏文明的地方養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雖然現在人類的足跡已經踏遍了神州,人們發現了比黃河流域更加肥沃的土地,更加珍貴的資源。但這里,在神州百姓的心底依舊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因為黃河的泥沙,致使河床上抬,很多地方已經不能過大船了。黃河的水路運輸早已沒有了往年的輝煌,但依舊是中州,齊州,涼州,秦州等重要的水路交通路線。
夜深人靜,某段黃河水域,一艘中型兩層樓船在黃河中緩緩的行駛著。
突然,河面上出現了星星漁火,十幾艘小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四面八方的向樓船圍攏過來。
“不好,有水鬼!”開船的船夫突然臉色大變,大聲叫到。
“滾蛋,這個世道怎么可能有水鬼?再說了,也不看看是誰的生意,會有水鬼這么不開眼?”
“停下,玄天府檢查!快停下!”厲喝聲響起,船夫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相比于水鬼,他們更擔心玄天府。船上的東西,可是見不得人的。
“老大,怎么辦?撞過去?”
“撞過去你個鬼!停船,讓他們檢查。”
“可是,老大,船上的人…”
“船上什么人都沒有,就我們幾個送完貨回家。記住了,誰要敢說漏了嘴,別怪我不客氣。你們死了不打緊,連累了一家老小那就不值得了。”
“是,是!老大,我們明白,明白!”
“嘀嘀咕咕的干嘛呢?讓你們停船沒聽到,這么磨蹭?”
十幾名玄天衛這時候已經趁機爬上了樓船,為首的隊長先來到最前面的指揮室掏出鐵牌在人前晃了晃,“鄭州玄天府,例行檢查。”
“原來是玄天府的大人,來,喝杯酒吧。”
“少來,船上裝的是什么?”玄天衛微微瞇著眼睛,用低沉的聲音喝道。
“沒…沒什么…船上是空的,空的…”
“空的?”
“空的,真的是空的…”
“給我搜!”隊長一聲令下,身后玄天衛立刻散開。船老大身后的幾個手下臉色大變,但船老大卻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小隊隊長看著船老大的表情眼神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隊長,沒有!”
“隊長,這里也沒有!”
船雖然不算小,但也不大。十幾個玄天衛分散開,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發現。
一名玄天衛悄悄的來到小隊長面前,“隊長,我可是看著真切的,至少有百八十人上了船,這一路行來,他們都沒有靠過案…”
“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暗格。”小隊長說著,也自行走進船艙。
三層小船,上面兩層都非常狹小。最大的裝貨量應該是底層的船艙。可當小隊長進入船艙后,船艙之中空空如也。
但不知為什么,這個船艙給他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有幾個玄天衛不自覺的摸著臂膀,捋平身上豎起的汗毛。
“這是什么痕跡?”突然,小隊長盯著腳下一道道劃痕問道。
“是拖貨物的痕跡,大人,小的商隊是販賣百貨商品的,從蘭州運到中州,今天下午剛剛卸完貨,現在回家。”
“這趟生意賺的不少吧?”
“沒…沒多少…”船老大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就是個辛苦錢。”
“怎么有這么多側門?”
“為了方便卸貨,兩邊多開幾個,無論哪個方向靠岸都可以卸貨。大人,您都檢查完了吧?檢查完了我們可以走了么?跑一趟船一兩個月,小人也是歸心似箭啊。”
“嗯,看完了,你們可以開走了。”
“隊長…”
“回去說!”小隊長連忙打斷了手下的話低沉的喝到。
“那好,諸位大人慢走…”
“咚——”突然,一聲敲擊聲從船艙外響起。剛剛打算離開的玄天衛齊齊頓住腳步。
“什么聲音?有人在外面?”小隊長厲聲喝到。
船老大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但卻強裝鎮定的賠笑,“外面就是河面,怎么可能有人在外面,可能是夜行的鳥兒不小心撞到船舷上了。”
“對對對,這群鳥傻得很,每天都有鳥撞死在船舷上。”
“你,打開側門。”
“大人,外面就是河面,打開側門小人萬一不小心…”
“你一個跑船的會不會水?去,開門!”
在小隊長的歷喝下,那位船員也只好戰戰兢兢的來到船舷便,打開三道鎖之后將側門拉開。大人,您看,吃水都要到門邊上了。外面哪有…”
突然,他感覺有人似乎拍了他的肩膀。好奇的回頭,卻看到一個批頭散發,雙眸之中一片雪白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張開了嘴露出了血盆大口。
那一刻,船員只感覺整個世界都離他而去。
“吼——”
一口下去,船員的半個脖子都消失不見了。而這一刻,玄天衛小隊也反應過來。
“結軍陣——”
“鬼啊——”幾個船員頓時嚇得面目猙獰,拔尖著嗓門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吼——”突然,一直站在一邊的船老大突然發出了一聲吼叫,露出了青面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