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笙和劉昌盛都來到了刑訊室,看到被安置在一邊被玄天府軍醫上藥的老楊,又看了眼吊在虛空中的長生圣女,陸笙瞬間腦補出了事情的經過。
“妖女,你找死——”劉昌盛暴怒的抽刀。
“住手!”陸笙淡淡的喝道制止了劉昌盛舉動,一步步來到老楊的身邊,探出手撫摸上老楊的額頭。精神力侵入到老楊的精神識海。
幾乎剛剛進入老楊的精神識海,陸笙就發現在老楊的精神識海中有一道別的精神能量。精神能量在感覺到陸笙的精神力之后嗖的一下向遠處奔逃而去。
陸笙豈能放他走?急忙追去。
突然,那道精神力沖出老楊的身體,嗖的一下就回到了長生圣女的身上。而這,應該就是長生圣女轉移傷害的秘術,雖然陸笙不知道這道精神力是什么原理。
“你依舊要頑抗到底么?”
長生圣女抬起頭,對著陸笙嫵媚的笑著,“陸大人不必多言,從我信奉長生天尊的那一天起,我的一切包括靈魂都為了侍奉天尊。生又何歡,死亦何苦?”
“你當你是明教呢?明天本官會在蜀州百姓面前對你公審,如果現在不說,到了公審那天,你就沒機會說了。”
“你殺不了我!”長生圣女冷冷笑道。
“那就試試看!”說著,陸笙轉身離去,“不用再對她用刑了,給她換身衣服。明天上午,中央廣場公審。”
蜀王府,客廳之中,一眾門閥貴勛低頭不語。
蜀王他們在離開玄天府之后就直奔蜀王府,但已經喝了三杯水了,卻始終沒有人開口。
蜀王眼眸掃過一眾公侯,心底并不著急。因為他已經看到幾個人早已經按耐不住了。
“王爺!”果然,一個侯爺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王爺,長生教不能栽啊!有了長生教,我們后半生才能踏實。就算不能長生不老,總也可以保證沒病沒災。無論怎么樣,我們都得保住長生教。”
“怎么保住?”戴侯爺滿臉陰沉的反問道,“陸笙是什么人你們不知道總該聽說過吧?他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說鐵面無私那是抬舉他了,根本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死頑固。”
“要不,和陸笙攤牌吧?長生教的存在,能讓多少人受益?大家一起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不好么?難道他陸笙就沒想過自己老來會百病纏身?人,哪有不生病的?”
“立候啊,你是真不知道啊?”戴侯噗嗤一聲笑了。
“怎么了?我說錯了?”
“陸笙!我大禹第一高手,或者說,天下第一高手。他的境界,早已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的層次。立候,你知道什么叫不老鏡么?你懂什么叫不死鏡么?”
立候的眼神有些茫然,搖了搖頭。
“不老鏡,至少可活一千年。不死鏡,那便是得道成仙可以萬壽無疆。陸笙今年才三十八歲,但已經是不老鏡的陸地神仙了。生病?對他來說不可能的,別說生病,他自己已經壽與天齊了。”
“不錯!”蜀王嘆了一口氣艱難的站起身,“正因為他自己壽與天齊了,所以才會絲毫不顧他人對長生的渴望。你們以為,他看不出長生教對我們的意義重大么?難道他看不出,長生教只要流傳出去,會有多少人拼了命的保護長生教么?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卻還是要辦長生教。你看著吧,等到明天公審之后,長生教就是邪教,就會被神州十九州的玄天府聯合絞殺。
他這是…走我們的路讓我們無路可走。他可以長生不死,可以無病無災,卻沒看到多少人被病痛折磨,英年早逝…”
嗯,這一番話,很強大!絲毫不提及他們的健康,是因為把病痛轉移給別人而換來的。但在這群高高在上的門閥貴勛眼中,普通的百姓…能算人么?這和牲畜有什么區別?
“那怎么辦?斗肯定是斗不過陸笙的,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一眾公侯氣餒的嘆息此起彼伏。
“諸位,倒不是真的沒有半點辦法,前天,本王收到京城密報,太上皇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些日子,天氣乍暖還寒,他老人感染風寒差點沒挺過來。”
“哎呀,我怎么沒想到呢?大禹以仁孝治國,如果請長生教給太上皇治好病,那陸笙就不能再說長生教是邪教了。”
“不錯,皇上可是孝子,就算明著不會駁了陸笙的面子,暗地里一定會…不對啊,明天就要公審了,就算我們能今天派人去京城,等皇上圣旨下來也來不及了。”
“所以…”蜀王深沉的聲音響起,“保住長生教,即為我們自己,也是為皇上盡忠。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一個人一定是皇上的暗子來監視我等。
這個時候,就不要在藏著捏著了,為了終生大計,誰可以直接聯系皇上還請自己站出來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戴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戴侯。有驚異,又不信,有厭惡,還有冰冷的敵意。
“老戴啊老戴,真想不到是你。”立候苦笑的搖著頭嘆道。
“一個殘廢了二十年的廢物,沒想到卻是皇上的暗諜?”戴侯臉上露出苦笑,搖著頭自嘲道。
“老戴能被皇上看中并不出本王的預料。就算換了本王,也會選老戴。老戴這些年,辛苦了。”
“雖然我做了皇上暗子二十年,但我今天也能推心置腹的告訴你們,這些年,我從未向朝廷遞過一道密碟。”
“也是,老戴的作用無非是監視我們有沒有人想造反而已,只要不是謀逆之罪,老戴犯不著對吧?事不宜遲,老戴,還是快連通皇上吧。”
“好!”戴侯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牌,玉牌呈暗黃色,刻有盤龍交錯。
撥動符文,連通訊號,很快,對面傳來了姒麟的聲音。
“蓋英侯?”
“臣蓋英侯戴敏,參見皇上。”
“臣,蜀王姒時參見皇上。”
“蜀王?”
“臣等參見皇上——”
對面的姒麟懵逼了,這是什么情況?蜀州的頂尖貴族都聚在一起?難道蜀州出什么大亂子了?
“皇叔,怎么回事?”姒麟故作冷靜的問道。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蜀王并沒有隱瞞長生教的罪行。這種事他們也不敢隱瞞,隱瞞了難道姒麟不會去問陸笙?
但長生教能夠將病痛,傷勢,轉移給他人,這樣的能力對國家有多大的好處自然不消說。古往今來,多少名將戰死沙場?又有多少是在戰后重傷不治而死?名將什么的都是虛的,就問多少帝王在壯志未酬卻不得不倒在病痛之下?
“這么說來,陸笙將長生教定義為邪教也沒錯啊?”
“皇上,臣等并不是說陸府君做錯了什么,臣等也知道,陸府君是大禹的擎天玉柱,乃大禹鎮國公。
他有顛倒乾坤,扭轉五岳之能,為官清廉,大公無私。但,成也無私,敗也無私。能將病痛轉移到他人身上,看似旁門左道但并不代表不能用到正途。
比如,某位大功之臣正在建功立業,突然間生了病,救一人,可換大禹千秋基業,而損失的,可以是一個死刑犯。
還比如,太上皇年事已高,前幾天還…倘若有長生教將太上皇的病痛轉移,太上皇延年百歲也不在話下。皇上…陸大人為大禹千秋萬代,臣等也是為大禹千秋萬代,只是臣等與陸大人的理念不一而已…”
“知道了!沒別的事,那就退下吧。”
“皇上…”
“朕說知道了!”對面,傳來了姒麟不耐煩的聲音。而后瞬間,通訊便中斷了。
蜀王等一眾公侯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一眼,“皇上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帝心難測啊。我們這位皇上,從登基開始就沒有人能猜出他的想法,除了皇后娘娘。”
“唉!從君臣關系這點來看,我真羨慕鎮國公。”
京城皇宮,皇帝的寢宮。
陸貍披著外套從內房走來,等了許久不見姒麟過來所以過來看看。卻看到姒麟臉上一臉煩躁的坐在桌邊,手指不斷的在桌面上敲擊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后宮不予干政!”姒麟頭也不回的說道。
嘿,我這爆脾氣啊…
陸貍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但瞬間又深吸了幾口氣將怒意壓下。姒麟登基之后還從來沒有對她用過這樣的語氣,要不是真的遇到了煩心事,姒麟還不至于。而且,這個煩心事一定還和自己有關。否則,就算再大的火絕不會對自己發。
瞬息間,陸貍已經琢磨出了大概。
“能讓你對我這么不耐煩的,要么是臣妾犯了什么大錯,要么是我哥在外面給你難題了。就是不知道政事多一些呢,還是家事多一些呢?”
聽到這話,姒麟的背脊頓時汗毛炸起,一個能動手盡量不動腦子的女人學會動腦子了,那就說明這事要不處理好后果很嚴重了。
“皇后…是朕方才有欠考慮,既不是你犯了錯,也不是陸笙給我難堪,而是蜀州的蜀王他們讓朕下不了臺了。”
“我哥就在蜀州,還不是與他有關。”
“你哥的脾氣你了解不?要不,你替我參詳參詳?”
“不了解!”
“那是你親哥。”
“后宮不得干政。”
“媳婦,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