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好想來一句,玄天府就是王法。雖然裝逼過癮,但這話真不能說。
“玄天府不會無緣無故的抓人,抓人,必定是有了足夠的證據。難道這么多年,玄天府的作為爾等沒有看在眼里?”
陸笙的聲音沒有竭斯底里,也沒有發出發自靈魂的拷問,但就這么風輕云淡的詢問,卻讓一眾百姓頓時失聲了。
玄天府的口碑,是這十六年來一點點積累起來的。要說百姓被長生教洗腦,但百姓何嘗沒有被玄天府洗腦。長生教不過洗了三年,玄天府可是洗了十六年。這一點,是長生教能比的么?
因為玄天府的一貫口碑,玄天府一貫的全心全意為百姓打抱不平,給百姓保護傘,給他們公道,給他們公平。這話一出,甚至讓一眾百姓心底產生了一絲愧疚。
“這位大人,圣女大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是啊,她救苦救難,活人無數,我們親眼見到的都有很多,她不是壞人啊。”
“是不是壞人,玄天府會給大家一個公道。三日之后,蜀州太守會在創天中央廣場進行公審。你們要想知道,自可來中央廣場聽審。”
長生圣女的眼神漠然的掃過一眾百姓,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盜版遇到正版。無論這些百姓口口聲聲多么的信奉長生天尊,多么的追捧自己,但在百姓心底,真正愿意相信的依舊是玄天府。
難道,我已經不是你們最愛的寶寶了么?
可能,就是!
陸笙將長生圣女帶上飛劍,嗖的一下沖上虛空。玄天府審訊室,長生圣女低著頭沉默不語。無論玄天衛問什么話,她都一字不說。
在隔壁的審訊室,陸笙與劉昌盛關注著隔壁審訊室的進展。劉昌盛突然氣的拍案而起,“大人,這妖女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還是得大刑伺候,一套大刑下來,還怕她不說實話?”
“大人,好了!”正在這時,審訊室房門被推開,一名玄天衛捧著兩個卷宗大步走了進來,“府君大人,總鎮大人,弟兄們花了一天時間將兩份資料重新整理,現在對的上號的事件共有一百零七次,對不上的事件有一百二十多。”
陸笙接過卷宗,低頭看了一眼,“不招供,我們也有零口供辦案的依據了,有此證據在,看她還怎么狡辯。”
陸笙拿著兩份卷宗,來到隔壁的審訊室。看到陸笙進來,兩個審訊的玄天衛連忙站起身。
“府君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長生圣女突然抬起頭看著陸笙。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逝。
陸笙至始至終都沒有表露身份,長生圣女也一直猜不到那個將她抓捕的年輕玄天衛是何須人也。別說看到陸笙的紫色制服,看到他能御劍飛行就可以猜到。
就是放在別的州訊息也未必這么普及,何況是相對封閉的蜀州。但現在,這一聲府君大人卻讓長生圣女瞬間意識到這個讓她無可奈何,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男人是誰了。
普天之下,能被稱為府君大人的只有一個。
“你是天外謫仙陸笙?”長生圣女那清冷不失高貴的聲音響起。
“大膽,竟敢直呼大人名諱?”
“哎,沒事!名字就是用來叫的。”陸笙滿臉微笑的制止,來到主審的位置上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長生圣女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再一次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你不說話也沒關系,你的罪證我們已經掌握了。就算今天把你拉出去砍了,保證也能給天下一個交代。”
“我的罪證?”長生圣女的聲音響起,“救死扶傷也是罪證?大夫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大夫救不了的人,我救了,這也是罪么?”
“這當然不是罪,我想起佛家有一則故事,說佛祖在修行期間,見到一只蒼鷹捕食兔子,佛祖不忍兔子淪為蒼鷹的口食,便施法救了兔子讓其逃走。
佛祖自詡為大慈悲,卻不想蒼鷹對佛祖說,你救了兔子,卻害死了我們一家。蒼鷹捕食兔子,乃天道生態,而你救了兔子,卻讓我與嗷嗷待哺的孩兒活活餓死。你是造了殺孽。
佛祖聽聞,頓時醒悟,為了彌補過失,割下自己等同兔子的肉交予蒼鷹回去喂養雛鷹,不知你聽過沒有?”
“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與我所犯之罪何干?你難道想說,我救了那些本該死的人,破壞了天道輪回么?”
“不,你要是拿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手指,自己的腿給那些被你救治的人,本官也得對你頂禮膜拜。你拿不屬于你的命去救別人的命,這算什么?”
“陸府君的話,小女子聽不懂。”
“三天前,本官親眼所見,你在大街上救治了一雙因誤用藥物而失明的眼睛。是么?”
“不錯!”長生圣女淡淡的回到。
“但于當時,在相距不到十里的地方,一個飽讀詩書的莘莘學子,第二天就要參加府試了。卻突然間瞎了!因為雙目失明,他無法再讀書,無法再科舉,他的一生就生生的被斷送,最終心灰意冷投河自盡。”
長生圣女的臉上一片平靜,過了許久淡淡的說道,“這與我何干?他雙目失明也許是讀書過度所致…”
“不,他的眼睛傷勢是用錯了藥物毒瞎的,但用藥的卻是被你救治的那個女子。但這還不算。從興盛三年起到現在,長生教救助過的人有三百三十二人,但每一次治好一個人的同時,在另一邊有一個原本健康的人會莫名奇妙的受傷,殘疾,生病。
這些,玄天府都已經林林總總的記錄在案,在鐵證如山之下,無論你狡辯還是不配合,本官依舊能將你法辦。說吧,長生教的總舵在哪,掌舵人是誰?你們用的是什么邪法?”
“邪法?這是神術!”
“如實交代!”陸笙厲聲喝道。
“既然大人已經鐵證在案了,民女無話可說。你也別想從我的口中問道分毫。”
“看來不用刑是不愿配合了,府君大人,把她交給我,卑下一定能讓她如實交代。”劉昌盛氣憤的站起身請命到。
“大人,總鎮大人,蜀王他們來了。”一名玄天衛匆匆忙忙的來到審訊室急忙說道。
“來了就來了,慌什么?”劉昌盛一個厲色投過去,趕來玄天衛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疑惑。
今天的總鎮大人這是…膽肥了?
陸笙的到來和身份并沒有知會到所有人,除了那天光明正大的進入玄天府之外,陸笙也很少出現在人前。可以說,知道陸笙來到玄天府的應該不到一半。可能那個玄天衛剛巧是另一半。
要換了以前,劉昌盛肯定不會這么膽肥的。雖然玄天府自成體系,上頭又有陸笙這尊大神罩著,但對于非陸笙一系出身的玄天府總鎮,依舊深諳官場的規則。
蜀王是藩王,他的身后還是一群大禹的貴勛門閥,切不敢怠慢的。但這也要看什么時候,陸笙在此,誰都得靠邊站。
陸笙緩緩的站起身,“你在這繼續審,我出去看看。”
“不用卑下帶路么?”
“不用,交給弟兄帶我們去就好了。”
陸笙跟著弟兄來到玄天府的接待室,推開門,瞬間一股龐大的如泰山壓頂的氣勢噴涌而來。
接待室之中,多數是花甲之年,就算最年輕的看著也有四十來歲。這群人,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股厚重的威勢,這是常年身居高位才能養成的會當絕頂的氣勢。
用前世流行的一句話說,我敢負責人的講,在座的都是大佬。
確實,蜀王為首,蜀州頂尖的貴族當家人,身后的小弟也個個都是多一跺腳都能讓蜀州顫抖的人物。這么一群大佬聚在一起,就是就是太守和劉昌盛一起都頂不住。
但陸笙,卻推開門面帶笑意的走進了接待室。
正位上,坐著的胖乎乎男子應該是蜀王。長著一張圓圓的臉,卻沒有半點身為胖子的可愛一面。也許,是因為這個時候蜀王臉色鐵青怒氣沖沖所以才顯得很是氣勢迫人。
“劉昌盛呢?為何這么久了都不來見本王?”蜀王冰冷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劉大人在審犯人,所以我來接待諸位。”陸笙氣定神閑的慢慢來到蜀王身邊,在蜀王滿臉疑惑中親切的開口,“你應該坐那,能讓一讓么?”
陸笙指著左手邊的一個空位。
而這個動作,更是讓底下坐著的一眾大佬臉色鐵青。
“混賬,你怎么和蜀王說話的?”
“你是誰啊?什么級別的?”
蜀王倒是一臉有意思的看著陸笙,突然笑了,“有趣,有趣!”
說著,艱難的站起身,圓滾滾的肉山挪到了左手邊,拉開椅子。
“沒錯,我們來者是客,應該坐客位上。這小兄弟很有膽色,絕非一般啊。”說著,拉開椅子。
“諸位都是蜀州的門閥貴勛,也許還是皇親國戚呢。在詢問你們來意之前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陸笙,被皇上委任于玄天府擔任府君一職。”
嘩啦啦——
話音剛剛落地,滿屋子的一眾人就像是屁股上被戳了一下一般紛紛彈起身驚訝的看著陸笙。
“轟——”
一聲巨響中,反倒是蜀王一屁股坐了下去,但屁股下的椅子卻是不堪承受重力,在蜀王的泰山壓頂下轟然崩碎。
“唉喲——”
“蜀王小心!”陸笙一把抓起蜀王,將其扶起,“蜀王啊,你是該減肥了啊。”
但此刻,蜀王哪里還能恢復思考?腦子里只有留下懵逼。
陸笙來蜀州了?特么他來蜀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