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找到了!”沒過多久,工部的一個官員匆匆的來到魯未都的辦公室匯報。
“軍械院除了占明明之外其他的應該沒有問題。可能有問題但我們查不出來,因為軍事院出去的訂單都沒有問題,只有在占明明那邊,他會發出第二份訂單,將軍部的訂單上擴充到下訂單的數量。
而一系列的流程交接的點,在太原的一處兵武庫完成。中州太原有一個兵武庫,也是整個交易的中轉站。軍部提貨,是從那里拿,楚州的貨也是運到那里。那里是避不開的,也必定是參與其中的。”
“走!”陸笙嗖的一聲站起身,出門跳上飛劍,化作流光沖向中州。不到半個時辰,陸笙已經掠過數百里抵達中州的兵武庫。
作為武庫所在地,自然是戒備森嚴之處。但當陸笙掠過兵武庫上空,卻看不到一人。而當陸笙從天空落下的時候,心也瞬間沉入到了谷底。
“轟——”
一腳踹開兵武庫的大門,厚重的鐵門轟然倒地。而在武庫之中,卻滿滿的堆積著尸體。他們都是兵武庫的將士。
工部資料顯示,兵武庫中駐扎著三千將士,編制屬于軍部。三千將士應該熟悉整個瞞天過海的流程操作,但是現在,他們卻都變成了尸體。
在陸笙來到這里,站在這里許久之后,太原玄天府的弟兄趕到了。
“參見府君!”
“兵武庫三千將士全部被滅口了…”陸笙淡淡的說著,緩緩地轉身看著跪倒在地的上百弟兄,“你們到現在才來?”
“府君恕罪,兵武庫周圍,方圓五里之內是無人區,就算發生意外,卑下等也無法及時察覺。”
“玄天府不安置駐點的么?”
“有想過,但軍部不允許。”
“這樣么…你們進去善后吧,本君需要線索,需要證據,就算他們處理的再干凈,你們也給我找出線索來。”
“是!”
玄天府弟兄站起身,分成十數股涌向軍營各處。
“大人,兵武庫中的軍械并沒有被搬走…編號還是最新的。”
“我看到了,兵武庫中有裝備八萬人的軍械,全部拿走,他們就跑不遠,幕后黑手不傻。”
“大人,如果兵武庫是幕后黑手完成瞞天過海的中轉站,那么他們把武器運往什么地方呢?太原地處中州中心,無論去哪個方向必定會路過關卡而且不止一個。隨便哪一個關卡,只要被察覺到一絲一毫足以捅破這個驚天大案。”
太原旗總袁農提出了一個推測,也頓時點亮了陸笙思緒。找找看,兵武庫里有沒有地圖,太原地圖。
身為兵武庫,當然會有地圖,而且是比民用地圖更加精良的軍用地圖。就這么將地圖攤開放在地上,太原所在,就像是八卦陣圖中的陣眼一樣。而兵武庫的所在,更是陣眼中的陣眼。
私盜軍械不是小事,決不能出現半點意外。而這個瞞天過海的行動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要想不濕鞋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走河邊。
幕后黑手一定非常清楚,所以他們運送私盜的軍械一定不會經過關卡。而整個太原,從兵武庫出發不走關卡能送到的目的地只有…
順著地圖上的各條路線,陸笙最終鎖定的地方。
占星城!
陸笙指點完太原玄天府的善后工作,踏上飛劍直上云霄趕回京城。剛剛在京城落下,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宮門外頭。
宮門口,高公公正在等候。對陸笙的神出鬼沒早已習慣,看到陸笙連忙上前,“國公爺,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經等您很久了。”
“在御書房?”
“是!”
“你不要跟著了,我自己去。”
進入御書房,工部魯未都正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軍械被私盜這么多年,他工部尚書一無所知,就這一條足以抄家問罪。
“陸卿,查出來了么?”姒錚也是很急,看到陸笙進門連忙問道。
陸笙搖了搖頭,“黑手在朝廷的眼線很多,至少在工部絕對不只是一個占明明。否則,我剛剛說要查什么,占明明立刻被滅口了。而同時,占明明家也被滅口了。
我立刻趕往太原兵武庫,卻還是遲了一步。幕后黑手的速度,比我的飛劍都快。可見幕后黑手的經營,超出我的想象。”
聽了陸笙的話,姒錚的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這是要做什么…要做什么…二十萬套兵甲…他們要謀反么?朕…朕…”說著,突然捂住胸口搖搖欲墜起來。
“皇上!”陸笙身形一閃,人瞬間出現在姒錚的身邊,連忙渡過去一道真氣這才穩住了姒錚的氣息。
“陸笙,你覺得會是誰?”姒麟也是眼放寒光的問道。
“不知道,誰都有可能。”陸笙搖了搖頭,“這就是上次立儲風波的后遺癥了。必然是有人為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布下萬不得已的后手。
而你被立儲之后讓很多人的算盤都打空了,不,可以說所有人的算盤都打空了。所以,兵行險招的人很多。”
“皇上,太子殿下…”這時候,趴在地上裝死的魯未都突然顫顫巍巍的發聲,據臣的調查結果,應該是有人指使工部軍械主事占明明與太原兵武庫守軍郎將勾結,盜賣軍械謀取厚利,并非是皇上擔心的有人要造反。
我們在占明明的家里發現了他們的分賬賬簿,還有他們勾結匈奴的證據。而且,分賬賬簿中涉及到了一個大人物,臣…臣不敢隱瞞…”
“扯淡!”陸笙想都不想的道了一聲。
“魯愛卿,你沒受什么人指使吧?”姒麟似笑非笑的看著魯未都問道。
“沒…沒有,太子殿下,臣不敢…殿下,這是從占明明家中密格中取出來的。幕后黑手恐怕并不知道占明明暗中留了后手。”
高公公連忙將賬本接過,抵到姒錚面前,姒錚輕輕翻開,看了一眼臉色驟然大變。
而后交給姒麟,姒麟原本還似笑非笑的感覺這是個笑話,但轉瞬間臉色卻也變了。而后遞給陸笙。
陸笙正疑惑,要說私盜二十萬軍械謀取錢財,陸笙第一時間就能排除掉。什么錢啊這么好掙?拿什么掙錢不好私盜軍械?這可比倒賣星紋神兵更加惡劣,一旦被查出,絕對不會姑息的。
當陸笙翻開賬本后,臉色也微微變了。
賬本后面的幕后自然竟然是蘇公公,要說蘇公公可能不知道他是誰,但要說天瑜宮的主事太監那就明白了。
賬本的幕后黑手是蘇公公那么其背后就是瑜貴妃。瑜貴妃有前科,雖然最終被北坎侯頂崗了,而且并無證據證明幕后黑手是她,但這筆賬姒麟和皇上都記著呢。
瑜貴妃的能力手段都能做到,而她也有這個動機。三皇子被貶為庶民,發配到環本采石場勞役此生再無出頭之日,要讓他翻身,也就剩下造反了。
賬目記載的很清楚,不是參與這瞞天過海運作的人絕對做不出這么以假亂真的賬本。這個賬本,絕對出自內行人的手中。
而賬本中記載最終軍械的去向,卻是匈奴。在草原混戰的時候,一套兵甲可以賣出百倍的價格,利潤確實夠豐厚了。這么高的回報率,要是被商人看到就算會抄家滅族都有人鋌而走險。
但是…這一切都是扯淡。
陸笙合上賬本搖了搖頭,“賬本是假的!”
“何以見得?”姒錚連忙問道,聽他的語氣,似乎還真的很希望賬本是假的。畢竟瑜貴妃是他最中意的妃子,姒錚對瑜貴妃情根深種。
“這些軍械不可能被送到草原,要是十年前還有可能,但皇上你想想看,最近的四五年,從太原兵武庫送往草原要經過多少道關卡?隨便哪一個環節出現紕漏,足以讓此案大白于天下。
可以說,每一次都是冒險,四五年了,一直在冒險卻從未被發現?這一點就不合理。”
“如果各路關卡都被打點好了呢?”
“這種隱蔽的生意,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最多不能超過十個人。而要打通一條路,需要打點多少人?我大禹現在國富民強,并不是混亂的時候,人心思定,誰敢冒著大好的前程和殺頭的危險干這事?”
“那…有沒有可能并沒有將兵甲賣出,而是在籌建私軍?瑜貴妃也可以為了三皇子行謀反之事?”
“如果是行謀反之事,那賬本上還能出現蘇公公的名字么?既然出現了蘇公公的名字,那么幕后的就一定不是瑜貴妃。這個邏輯,你應該懂的。”
姒麟眼中頓時露出恍然,點了點頭。
“陸卿,那你以為會是…”
陸笙眼角瞥了眼魯未都,姒錚頓時心領神會。
“魯卿,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許你對外透露分毫,如有泄漏,朕拿你試問。”
“臣遵旨!”
魯未都乖乖的磕頭退下,站起來的時候腳步虛浮。跪了幾個時辰,兩條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等到魯未都離開,陸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從占明明全家被殺的時候臣就知道,幕后黑手對整件事的掌控力超出想象。占明明的身邊,家里,包括太原兵武庫那邊他都安排了人手。
如有異常,他立刻能動手。要滅口,只需三炷香的時間。而現在的瑜貴妃,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臣在兵武庫的時候就做了推演,私盜這么多軍械,數年來沒有一絲蛛絲馬跡,這些軍械絕對不可能經過關卡的。甚至絕對沒有離開太原。”
“哦?你是說還在兵武庫?”
“這倒不是,臣的意思是,兵武庫到接受的人那邊,是一條康莊大道,中間沒有關卡,甚至有一條人跡罕至,直通的隱蔽路線。”
陸笙說到這里,姒麟的臉色猛然間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