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四面八方的血水席卷而來,瞬間將那團血球包裹。而在將血團包裹的瞬間,數以千計的血色箭矢從血團之上轟擊而出,如狂蜂一般向陸笙轟擊而來。
陸笙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一道月光一般的屏障擋在身前。任你雨打風吹,陸笙巍然不動。
血團瞬間爆開,完好無損的易飄林出現在陸笙的面前。
“吾乃修羅,不死不滅!”交疊的重音響起,易飄林的氣勢再一次升騰。
但看到這么中二的一幕,陸笙卻是笑了。
“可惜可惜,你的魔功似乎還沒有修煉到家。”
“什么?”重音再次響起,但語氣卻已經如風中燭火一般搖擺。
“你沒能將心臟煉化嘛…還沒有到滴血重生的地步,可惜可嘆!”說著,陸笙隨手召回羲和劍,但玄妙的法訣卻已經掐動。
剎那間,狂風卷動。
勁風呼嘯的流轉,將領域之內的血海吹動出滾滾浪濤。易飄林緊張的看著周圍的狂風,凝重的猜測陸笙下一瞬發動的招式是什么。
陸笙的法訣快如閃電,瞬息間,并指做劍豎在身前,“風咒,風卷殘云。”
真言脫口,言出法隨,一道巨大的青龍虛影乍現,瞬間,虛影席卷而起,一道巨大的龍卷風出現在領域之中,整個領域都被龍卷風席卷,化作了漏洞的形狀。而領域之中的血海,包括易飄林都仿佛被投放到洗衣機中一般被龍卷風禁錮在無盡浪濤之中。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聽著肝腸寸斷。無數細小的風刃夾雜在龍卷風之中,對易飄林進行慘無人道的細密切割。他不是喜歡將人千刀萬剮么?這一刻,他也體驗到了這種被一點點碎尸的痛苦。
但陸笙還是很人道的,并沒有讓易飄林的痛苦持續多少時間。或者說,易飄林也不能夠在風卷殘云之下支撐多久。
修羅之軀,包括修羅之軀下的心臟,在絞肉機一般的切割之下化為粉末。直到腦海中發出一聲震動,傳來罰惡令的消息陸笙才終止了法術。
“是否將罰惡獎勵轉換成功德?”
陸笙猶豫了一下,是!
一片金光亮起,轉瞬即逝,一個易飄林并不能換取多少功德,甚至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個蚊子腿。
風卷殘云消散了,易飄林的領域自然也是破碎了。
場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切,所發生在他們眼前的,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沒有你來我往的打斗,沒有刀光劍影的廝殺。
這是一場仙法的較量,比的竟然是神通。
一會兒星如雨,一會兒血如海,滴血重生都來了,呼風喚雨都出現了。
這還是人么?
百姓倒是比玄天府的高手更加能夠接受。畢竟緯度低嘛,在他們眼中就是先天高手的廝殺都是神仙打架。可玄天府的人卻是知道的,眼前短暫的交手,早已超出了武功的范疇。
“兇手已經被就地正法,秦川府,芷云府兩案已經了結,玄天府結案。”
“卑下遵命!”齊開陽回過神,單膝跪地的連忙應道。
此案結案應該是中州玄天府負責,而后整理出結案報告送往京城,所以當天晚上陸笙就了事拂衣去了。
雖然善后結案不需要陸笙操心,但進宮稟報卻需要陸笙親自去。
通報都不需要向里面請示,陸笙就能直接進入宮廷。不過見面的地點倒不再是御書房了,而是太子東宮。
冊立太子之后大大的分擔了姒錚的工作壓力,也讓姒錚看起來精氣神比以前好了很多。在太子東宮除了姒錚之外,還有宗親府的姒銘。
“皇上,太子殿下,此案其實并不復雜,正如我們之前推測的那樣,梁王在二十五年前找到了逍遙密境,并想將五行秘術占為己有。
在遭到拒絕之后,梁王下令屠殺了逍遙密境中人。但當時逍遙秘境中有一人成功逃脫…”
之后,陸笙將案子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聽完解說之后,姒錚等人的臉色一片凝重。
過了許久,沈凌抬起頭看著坐在一旁的陸笙,“雖說那個魔宗妖人已經被你殺了,但其實梁王府的案子不過是他報私仇而已。
對于魔宗此次現身的目的,我們依舊一無所知。”
“確實是這樣!”陸笙也是嘆息,“我們目前知道的是魔宗對七皇子出手時為了獸魂,而天地間獸魂有四個,如果我是魔宗應該不會死磕一只獸魂,其他三個獸魂可有下落?”
“除了嘯月貪狼在草原之外,其余的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姒銘沉聲說道,“而且派出草原的探子回話說其實在二十年前草原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二十年前,長生天宮被神秘勢力摧毀了,甚至草原自己都不知道是何人所為。當時草原正直戰亂激烈的時候,就算現在恢復一統,可他們的精神信仰已經沒了。”
“這和嘯月貪狼有什么關系?”
“嘯月貪狼一直被供奉在長生天宮。”
“也就是說,草原的嘯月貪狼也失蹤了…不對,可能草原的嘯月貪狼已經被魔宗得到了。”陸笙突然改口說道,“如果二十年前摧毀長生天宮的是魔宗,那就是說魔宗在很早之前就在收集獸魂。
我們已知的只有火鳥,但也許對魔宗來說缺的只是火鳥。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我們最被動的局面。”
“陸笙,你能想到魔宗要獸魂做什么?獸魂蘊含無窮力量,他們想以此做兵器么?”沈凌似乎想到什么,滿臉糾結的問道。就像是,寶寶不開心求安慰一般。
對于這個表情,陸笙向來是喜歡踩一腳的。
輕輕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往小的說,做獸魂的人柱力培養強大的戰力,往大的說,復活獸神!”
人柱力是啥他們不懂,但結合前后的意思也能猜到應該是如七皇子那樣講獸魂封印在人的體內。這在沈凌看來已經很大的事了,但和復活獸神比起來確實不是事。
“不可能!”姒銘率先否定了這個推測,“當年鳳凰封印獸神,誰也不知道封印在哪里。而且,就算魔宗知道封印地點他們絕對也無法掀開封印。”
“為何?”對于這種絕對武斷的判斷,陸笙是從來不會相信的。
“因為那是鳳凰的封印啊!”姒銘理所當然的說道,“上古真神鳳凰,他施加的封印除非神明出手,否則絕無可能被掀開。
而神明…呵呵,魔宗要有神明的力量,他還需要東躲西藏么?人間若有神明插手,還有我等凡人自主的余地么?神話時代,終究已經終結了。”
“終結了并不代表不會再開啟。”
姒銘臉色一變,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陸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否告知?”
陸笙目光做做的盯著姒銘,“我見過道主,也見過軒轅黃帝。我知道冥皇復蘇了,也知道眾神回歸。”
轟隆隆——
天外一陣雷鳴,轟的眾人齊齊一顫。
這一道雷,來的那么突然讓人猝不及防。雷聲余韻消散,姒銘卻驚恐的看著陸笙。
“你…沒事吧?”
姒銘這眼神,很魔性了,感覺陸笙就該有點事,沒事是極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陸笙好好地該有啥事呢?所以,陸笙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你方才泄露天機,引天道雷霆震怒,這…你不是應該受天道反噬么?”
“天道反噬?沒啥感覺嘛…原來這是天道雷霆震怒么?沒聽出來。”陸笙嘴里這么說,心底倒是有些怯怯。看來以后說話得小心點,到了他這個層面,有些東西是不能亂說了。
這話說得,把姒銘噎的直翻白眼。
姒錚和姒麟倒是不明白什么震怒雷霆是啥東西,唯一能感受的是不明覺厲。可姒銘卻是知道啊,天機不可泄露不是隨便說的。
到了一定級別,確實可以勘測到部分天機。但你知道就好,天道不會管你。可要亂說,那就嘗嘗天道反噬的味道正不正。
輕的是霉運當頭,半生凄涼,嚴重的直接讓你氣血逆轉,減壽損命。陸笙一句話都遭天道降雷霆示警了,竟然啥事都沒有?
不過正因為這一道響雷,反倒證明了陸笙此話的真實性。要胡編亂造反倒不會引動天道震怒。
媽媽呀,眾神要回歸了?又要神戰了?
姒銘在回過身來之后,身體一顫,再顫,嚇得姒錚連忙發出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快去請古太醫…”
從皇宮出來,已經天亮。剛剛破了梁王府的案子,姒錚慷慨的給了陸笙十天假期。這玄天府府君的日子,倒是過得越來越滋潤了。
離開宮門,召喚出羲和劍,踏劍乘風,化作流光向楚州疾馳而去。
說起來,哪怕京城是大禹的政治文化中心,但終究沒有楚州住的舒服。在楚州,陸笙能看到現代化城市的痕跡。不是說科技水平的相似,而是生活方式的相似。
除了那些高科技的東西,該有的經營模式都有了。大型的商業區已經和娛樂休閑完美的掛鉤,既是逛街購物,也是娛樂。
回到家中三天,陸笙就已經是一片頹廢的大爺模樣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耳中聽著陸穎背誦九九乘法表。
等陸穎背完,陸笙隨機抽了幾個,雖然有時候會遲疑一兩秒但還算熟練。陸笙便放過陸穎自任他離去。
“媳婦,我還有七天假期,要不,咱們去旅個游?”
“旅個游?番文么?什么意思?”
“就是外出游玩的意思,游山玩水。我記得以前你都是喜歡浪跡天涯的,自從跟了我,把你束縛在家中,委屈你了。”陸笙一臉深情,卻換來步非煙一個鄙夷的白眼。
“神州宇內,大禹江山,有什么地方是我沒去過的?看膩了才沒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