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笙這么呵斥,孫游不僅沒有露出不快,反而露出了滿臉的興奮。陸笙這話,已經算是做出承諾了。雖然以前陸笙也說過相似的話,但那時的話語不確定性太多。
蜘蛛眼中閃動過欣喜,“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們還能跟在你身邊?”
“你當朝廷創建玄天府是為了玩么?玄天府,不可能只是京城玄天府和江南道玄天府。如果玄天府試點成功,很快大禹十九州都會創建玄天府。
我身為玄天府的創始元老,將來不出意外會在外放到某一個州,局時,我所有的班底都需要重建。到時候,我會將你們調到我身邊作為嫡系。
所以這些日子,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無論是工作還是自身修為都要提高。你們自己也許好好琢磨,怎樣才能更好更牢靠的掌控全局。局時,你們需要管轄的不再是一個府,而是一個州數十個府。”
“是!卑職遵命!”
“好了,多余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有公務在身,不便在此逗留。明天一早,安排我渡江吧。”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第二天清晨,陸笙一行五十人離開蘇州前往渡口。
負責南北客運的為白浪幫,自從掛靠到朝廷名下之后,白浪幫也不再是尋常的江湖幫派。雖然身在江湖,但不介入江湖紛爭。
對于這種非有道統傳承的門派勢力,他們的存在無非是為了混口飽飯。現在由朝廷給了鐵飯碗,自然是對朝廷唯命是從。
白浪幫除了運營南北客運之外,還為朝廷提供情報探聽的工作。只要從北方前往江南地區,江渡是他們的唯一途徑。
去江南道做什么?去了多少人,白浪幫都能做出記錄并匯報給玄天府情報部門。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陸笙一行人都沒有穿官服,而是統一便裝踏上了江北道的土地。
陸笙在前世就是江蘇南通人,對于通南府,他有著太多的記憶。但可惜,這個世界的地貌和前世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再加上根本就是兩個世界,所以就算踏上通南府也無法讓陸笙兩世的記憶重合。
背后江水滔滔,遠處三座小小的山坡成狼牙交錯。
要換了山區里出來的人,也許會對著三座小土坡嗤之以鼻,這種高不過三四百米的,也好意思叫山?但在這里,這的確是山,也是在通南府比較有名氣的山。
“大人,您看什么呢?”
陸笙的眼神有些迷離,陷入了久遠的追憶。記得小的時候,他跟著奶奶去狼山燒香。人太多,被擁擠的人群擠開了奶奶的手。
奶奶急瘋,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太太,從沿著狼山來回找了三回。三百米的山,兩千多個臺階,一個老人一邊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來回走了三次。
而自己,憑著記憶竟然自己走回了家。后來爸媽帶著自己連忙去狼山找奶奶。見面時的場景,陸笙永遠都忘不掉。
奶奶瘋了一般的從臺階上撲下來,一把抱住大孫子不撒手。張著嘴巴哭,喉嚨徹底啞了,雖然哭的撕心裂肺但卻喊不出一點聲音。
后來,奶奶再也沒來狼山燒香,一直到三年后去世,嘴里最常叨念的還是那一次,要是把大孫子弄丟了,她怎么辦?
“我們去那看看吧?不知道狼山上有沒有寺廟…”陸笙收回心神,笑了笑說道。
一行人都身懷武功,三百米的小山坡,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不吹牛的講,一行人隨便哪個都能幾個起落跳上山頂。
這個世界的狼山,還是原始的狀態,不僅僅沒有游樂園,也沒有寺廟,甚至,就連上山的臺階都沒有。
望著依舊處于原生態的密林,陸笙失去了登山的興趣。招呼著一眾手下轉道向通南城行去。
馬車晃悠悠的在高低不平的官道上行進,江北道和江南道,雖然同屬于吳州,但長江相隔的兩地,其經濟實力確實天差地遠。
就從腳下的官道就能看出兩者的差距有多么的明顯。就連官道都是坑坑洼洼,其他的道路是什么樣子可想而知。
好在已經連續半個月的大晴天,道路雖不平但也好走。
陸笙在進入江北道之后,已經讓段飛帶著大部分玄天衛先行一步去調研了。調研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就是摸底。
通南府是什么狀況陸笙兩眼一抹黑,新官上任而且還是以巡察使的身份。所以有必要了解一下民生,了解一下官生。
跟在陸笙身邊的只有陸笙和馮建帶領的一支戰斗小隊。盧劍駕車,馮建等人護衛在左右。馬車徐徐的走著,還沒走出一刻鐘,突然,盧劍拉住了韁繩停下了馬車。
不需要詢問發生了什么,官道對面的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喊殺聲。
“大哥,快走!我來斷后——”
“三弟,要死一起死,我們和他拼了…”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走,以后給弟弟報仇啊——”
“惡賊,老子和你拼了——”
陸笙掀開門簾,在遠處的官道上,一個衣著襤褸的青年人正在對著四五個衣著光鮮看似鄉紳的人展開著殺戮。
那個青年雖然裝作襤褸,但劍卻是極快。而且他的劍法給陸笙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論劍法劍招,陸笙已經是大家。但青年劍客的劍法,卻是陸笙從未見過甚至想象過的。劍法輕靈飄逸,但殺機凜冽。
每一劍,都以最快的速度攻敵要害,但妙就妙在,每一劍都因隱藏在云霧飄渺之中。也許和劍客修煉的屬性有關,長劍舞動,卻能從劍身上蕩漾出一陣水汽,將青年劍客的劍隱藏在水汽之中。
對手看到劍的時候,已經擊中了要害。這是陸笙第一次見到招式和屬性如此結合,而且還結合的這么完美的武功。
“啊——”
一聲慘叫響起,一個中年男子被青年劍客一劍貫口。而那個被叫做老大的人,捂著肩膀,一瘸一拐的向陸笙等人跑來。
“救命…救命…他是強盜…他是強盜…幾位大俠…救我…”
青年劍客很快將剩下的一人擊殺,眼中精芒一閃,腳尖一點,身形已經快如閃電的向中年人刺來。
“大膽,還敢行兇!”盧劍暴喝一聲,身形一閃便迎著青年劍客沖去。在身形激射的瞬間,插在馬車邊上的劍已然出鞘。
盧劍如今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先天境界,修為僅僅差了段飛一線,在金陵玄天府,也是排的上號的高手。
當盧劍身形激射的瞬間,一道劍氣橫跨天地狠狠的斬落。
陸笙并未阻止,倒是滿臉期待的看著盧劍這些日子武功精進到何等地步。
陸笙最早的班底之中,盧劍的武功最高,天賦也是最高。但這天賦,和青年高手榜上的才俊比起來卻是差了很遠。
但盧劍竟然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從后天七重一直到先天境界,這速度絕對驚爆了一群人的眼睛。
陸笙傳他九陽神功是一方面,但九陽神功在金庸世界是絕頂神功,可在這個世界卻是未必,只能算是一流的內功心法。
能有如此精進,還是因為他平時刻苦。陸笙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甚至陸貍的背影他都開始望塵莫及。人都是要臉的,在自知拖了后腿的情況下就拼命的奮起直追。
先天,這道坎,盧劍花了半年才跨過。
并且,盧劍還不是那種僥幸踏過先天的幸運兒,而是以實力斬破先天桎梏,穩穩踏上先天境界的高手。
這一劍,盧劍壓抑了很久,所以當斬出這一劍的時候,氣勢的凝聚帶著一種宣泄的味道。
“風——”
突然,對面的劍客口中輕喝一聲。身形突然飄逸如風,在盧劍的劍氣之下,身形瞬間做出了一個Z字形閃避。
看著這一幕飄逸的身法,陸笙的眼睛頓時亮了。
“有意思…這家伙年紀和盧劍相仿,但修為卻絲毫不在青年高手榜中的英才之下。可他穿著卻如此落魄…馮建,青年高手榜中有人喜歡這種打扮的么?”
“大人,青年高手榜中,無一丐幫弟子入榜。”
馮建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在他眼里,那個青年高手的穿著,就特么一個乞丐。不是丐幫弟子,要么就是從哪個深山老林出來…妥妥的小說主角出場方式。
“公子…救命…救命啊…”中年鄉紳連滾帶爬的跑到陸笙馬車前,在臨到的時候,還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一邊待著去,沒空理你!”陸笙隨意的道了一聲,那人倒是很識相的閃到一邊。
盧劍看一劍未能奏效,宣泄的氣勢也已經發泄完了。這種劍氣遠距離斬在陸笙看起來很傻,劍氣激射,消耗內力很大,而且距離遠給了對手躲避的空間。
如果不是緊急狀況,或者是大范圍清理雜兵,用劍氣對敵就是腦子有坑。就連步非煙和柳青云交戰,兩人還是短兵相接的。
盧劍發泄一下之后也瞬間明白,眼前的這個青年劍客很強,至少不比自己差。
身形落地,盧劍瞬間施展出凌波微步身法。
雖然他的凌波微步連陸笙三成水平都沒有,但在外人眼中卻是極其高明了。
盧劍的劍法還停留在華山劍法之內,用他的話說,五岳劍法之中唯有華山劍法最配他。劍法施展,奇險具備,一瞬間,如雨打芭蕉的叮叮當當聲響起。
“霧——”
青年劍客突然冷和一聲,周身旋轉,無數水汽從周身升騰開來,眨眼間,濃密的濃霧覆蓋了周身一丈范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