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武功?名劍山莊在武林中有這么大的名聲,不懂武功這件事怎么想怎么覺得有問題吧?而且,名劍山莊既然能打造傳世名劍,那定然會受到很多人的覬覦。他們就不怕…”
“兄弟啊,名劍山莊莊主不懂武功,誰和你說名劍山莊就沒有高手了?歷年來,名劍山莊都養了一支衛隊用于保衛名劍山莊。
而且,名劍山莊之主并非一直以來都不修煉武功。只是人力有窮盡時,需將一門技藝練到世間絕頂,所耗費的心血,毅力,智慧都無法想象。
像無雙公子,他能在這個年紀就躋身為世間頂尖一流的能工巧匠,你覺得他還有別的心思和時間練武么?你別指望一個絕頂高手能寫詩做賦考狀元,也別指望一個絕頂鐵匠會繡花。”
“說了這么久的無雙公子,你還是說說你口中的那個大廢物吧。歐陽崇明!他怎么回事?身為名劍山莊的大少爺,怎么會失足掉金陵河中還淹死了?”
“雖然歐陽崇明淹死了我很意外,但卻并不奇怪。要說那大廢物,絕對是金陵城中的奇葩,廢物之中的極品。
歐陽崇明和歐陽明月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兩個人卻截然不同。歐陽明月從小聰明好學,而歐陽崇明卻從小好吃懶做不學無術。
原本按照慣例,名劍山莊的莊主都是長子繼承。但歐陽崇明卻實在不像話,所以也沒人希望他成為名劍山莊莊主。他自己也自知不是這塊料,也從未有過和弟弟爭的想法。
不學無術也就算了,他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據飛凌衛統計,歐陽崇明隔幾天就輸他個幾百兩,長年以往,一年之內被他敗掉的資產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了。
輸光了,就從家里偷點值錢的東西拿出去賣。然后歐陽明月還給他擦屁股,把賣出去的再贖回來。因為他是大哥,歐陽明月又不能拿他怎么樣,所以,就這樣持續了很多年。
歐陽崇明喜歡喝酒,但酒量很差,酒后失足掉河里也不是一兩次了。所以說,這次直接淹死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你認為清風先生的死和歐陽崇明有關?”
“你看看這個!”陸笙拿起資料給陸笙看,“半個月前,金陵河中飄來一具尸體。清風先生和一眾百姓將尸體拖上岸,而那具尸體就是歐陽崇明。”
“這能有什么?”沈凌好奇的問道,“很尋常的事情啊。難道就因為撈出尸體,清風先生就被殺了?又不是清風先生把人推下去的。”
“話雖如此,但是清風先生的人際關系極其簡單,和他有過交集的人和他都沒有矛盾。這是個老好人,而一個老好人莫名其妙的被人殺了,我實在找不到兇手要殺他的理由。
所以我只能想到和歐陽崇明的尸體有關,會不會和歐陽崇明的死有關聯?或者,清風先生發現了什么?”
沈凌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你在想,歐陽崇明如此作為,歐陽明月肯定恨不得他早點死了一了百了,然后制造一場意外害死了自己的大哥?
但是,希望歐陽崇明死的人多了,最想讓他死的絕對不是歐陽明月。再說了,歐陽明月要這大廢物的命,哪需要金陵河?一場病,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無雙公子歐陽明月,絕對能讓這廢物死的無聲無息連一朵浪花都濺不起來。”
“你覺得這件事和清風先生的死沒關系?”
“我覺得沒有!不過,你若想調查一下我也不攔著。要不要去名劍山莊?我帶你去!”
“聽說名劍山莊的名劍名震天下,江湖劍豪,無一不以有名劍山莊打造的寶劍而自得。既然到了金陵,若不見識一下豈不遺憾?”
“那正好,反正我今天沒事,走!咱們去名劍山莊。”
陸笙沈凌還有陸貍三人換上一身便服便離開玄天府前往名劍山莊。
名劍山莊位于金陵府南云縣的郊外雙峰之間,藏于深山之中,旁聽流水潺潺,黑山白水,儼然世外超凡。
“這雙峰一為皓鐵,一為莫邪,是兩座鐵礦山,而兩座礦山之中出產的鐵正好一剛一柔。故而,名劍山莊打造的兵器才能剛柔并濟。
名劍山莊坐落于此,也算是深入寶山之中了。
但就算有天材地寶,還是需要巧匠打造。所以才成就了三大鑄劍圣地之一的名劍山莊。”
“果然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寶地。”陸笙也不禁感嘆,“山好,水好,還有豐富的礦山資源,難怪名劍山莊能夠五百年不朽。”
名劍山莊的山門極為氣派,山道兩邊,每隔數十步便會有一根造型奇異的寶劍樣式的石柱。雖然僅僅是石柱,但還是能從石柱上感受到劍鋒的厲芒。
“陸笙,你看這些石柱,每一根都是名劍山莊曾經打造過的名劍樣式。這柄劍為斬龍,乃不世神兵,相傳當年落入江海龍王手中,在東海一劍斬下蛟龍的頭顱。
不屈,太阿,琥珀,帝尊,天池,魂歸,太邪,瑯琊…每一柄劍,都有著無數的傳奇。”
一步步踏上石階,每隔數百步都有一名名劍山莊弟子在此迎客。但似乎沈凌是這里的常客,故而沒有名劍山莊弟子上前詢問來意,而是直接拱手放行。
在山下之時,和陸笙一樣上山的有幾十人,但到了半山腰,卻就是他們三人在了。
來到名劍山莊的山門前,兩邊的守衛連忙下了臺階,“拜見南陵王世子,我家莊主說帶世子去戲樓,他隨后就到。”
“好!”沈凌隨意的點了點頭,跟著下人進入山莊。
不知為何,陸笙感覺名劍山莊的布局和沈凌的南陵王府有些相像。被下人帶到戲院,而戲院的戲臺之上,正在依依呀呀的唱著戲曲。
整個舞臺上,所有人都在賣力的表演,但在戲臺之下,卻沒有一個觀眾。
這樣的場景,顯得尤為怪異。陸笙對著戲曲的唱腔不喜歡,不過陸貍和沈凌卻是聽得很是陶醉。甚至靠近時的腳步也不自覺的加快了很多。
“大家坐,想不到今天還有戲聽,阿貍妹妹,來,吃堅果。”
陸笙第一眼就被臺上的那個花旦吸引了目光,因為她不像其他的戲子那般畫著濃密的油彩。僅僅略施粉黛,與大街上看到的那些美貌女子并無二致。
但卻美若天成,驚艷了世間。尤其是她那柔媚,又帶著穿透力的唱腔,仿佛能直透人的靈魂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笙倒不是對這個女子有別樣的旖旎,而是這個女人的臉或者說她的妝非常的現代化。陸笙來到這個世界,見過太多這個時代的美麗女子。
但她們的妝容也僅僅是畫一下眉,抹一些粉,最多弄一個櫻唇。
但臺上的這個女子,陸笙之所以認為她沒有濃妝艷彩僅僅是因為她不僅僅畫了眉施了粉黛,而且還畫了眼線,刷了睫毛。
這種遠超這個時代的化妝,讓陸笙格外的親切。而在尋常人眼中,能看出此女的美,但卻注意不到雕飾的痕跡,因為這些細微的雕飾,才是改變整個人關鍵所在。
陸笙直勾勾的盯著臺上的女子,陸貍偷偷的捂著嘴笑了,“哥,你終于開竅了?”
沈凌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在臉上緩緩地綻放。
“好高明的易容術!”
“呃——”沈凌的笑容定格。
“啥?”陸貍錯愕的看著陸笙。
“此女的樣貌應該算是很好,但絕對無法達到現在這么驚心動魄的地步。他是利用一些細小部分的化妝才到達現在這么完美的五官。這是精細到極致的易容之術,此女不簡單。”
陸貍偷偷的捂著額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沈凌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還以為你小子開竅了,還是石頭啊。不過你說的不錯,他的易容術的確很好,甚至只要是他的手筆,就沒有差的。”
聽了沈凌的話,陸笙再次定睛看去,而此刻,臺上的戲似乎唱到了一個階段。表演的演員,一個個收起道具緩緩地退場。而方才在臺上唱戲的花旦,卻走下了臺向他們走來。
“還是看走眼了,沒看出來這是個女裝大佬。”
“什么女裝大佬?陸笙,你能不能不要老冒出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詞?”
“女扮男裝易,男扮女裝難。要把女子的媚態做到渾然天成,沒有七八年的苦修絕難做到。大佬,便是在某一個行業已經到了巔峰的稱呼。”
“不愧是陸笙陸大人,匆匆一眼,便能看破在下的虛實,難怪陸大人為官才區區半載,卻能屢破奇案。能有如此慧眼,實乃大奸若忠之輩的悲哀。歐陽明月,見過陸大人,見過小侯爺。”
“侯爺是不假,請不要加上一個小字。”
“哇?你是男人?”陸貍驚異的叫道。
“是,我是男人!”歐陽明月風情萬種一笑,實在很難想象,一個男人風騷起來,卻比女人更加魅惑。
“三位請稍后,我去去就來。”
大約一盞茶的時候,一個翩翩公子緩緩走來。這一刻,陸笙才明白為什么無雙公子的名號沒有冠在沈凌的頭上。
無論身世,武功,風采,沈凌都是出類拔萃的。
但是在歐陽明月的面前,沈凌卻顯得寥寥于眾了。
精致絕美的五官,飄渺出塵的風采,淡雅于世的微笑,溫軟人間的眼眸。
這才不愧為金陵明月,公子無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