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朱濟世之謎

　　在1865年夏天的這一段日子里，對于大明帝國以及世界金融貨幣制度的演變來說，是怎么強調都不為過的。眾所周知，大明帝國的前身偽清帝國就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經濟體——如果不計算整個殖民帝國，但是英國那點本土的經濟規模也是遠遠比不上偽清這個龐然大物的。即使算上整個帝國，大英帝國的經濟總量是否超過偽清也是有不同意見的。

　　而現在，經過20年的發展和擴張。大中華關稅同盟區的經濟規模在整個世界來說，已經是絕對的第一名！把那個剛剛成立的大不列顛——美利堅帝國都遠遠拋在了身后。甚至大中華區的工業規模，也在迅速追趕著大不列顛——美利堅帝國。這是一個將近6億人的大市場，還有在這個時代看來幾乎是無限的資源和土地，而且經過近20年的努力，工業化所需要的人才和基礎都已經扎實了。唯一缺乏的只是一個可以讓大明帝國擺脫金銀本位制約的，可以全力刺激經濟增長的貨幣制度。

　　而土地券改革，無疑給大明帝國這艘超級巨輪安裝上了一臺馬力無比強勁的發動機。可以這么說，現在大明帝國經濟增長的動力甚至比歷史上改革開放的時代還要強勁，因為幾乎沒有什么制約經濟的瓶頸存在了——不缺資金、不缺資源、不缺土地、不缺技術、不缺市場，也不缺人才，甚至沒有什么帝國主義可以威脅一下大明帝國。島鏈什么的根本沒有人聽說過，大明帝國的陸軍都駐扎到北美洲了！

　　唯一能讓中國人感到不大愉快的。就是馬六甲那扇阻擋大明西進的大門。還有夏威夷王國這顆卡在太平洋中間的釘子罷了。不過僅僅是不愉快。對大明的安全和發展是沒有一絲威脅的。而且憑著幾乎和英國相等規模的造船工業（技術還是不如英國），大明打破大門拔掉釘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所以當中國部分打破金銀本位土地券改革的消息傳到歐洲之后，頓時就吸引了所有歐洲強國的眼球。而且沒有人敢把朱濟世發明的土地券當成一個笑話——因為誰都知道這位中國皇帝不是一個經濟上的外行，他在當皇帝的同時還創造出了全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財團，全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銀行，還有全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大學以及科研技術中心。

　　可以說，這個人物橫空出世以來，所做的一切。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在歐洲人將朱濟世當成黃禍防備的同時，還出現了一個研究朱濟世的熱潮。當然不是把朱濟世抓進實驗室研究，而是研究他的主義和他的過去…只是，所有關于朱濟世的研究，都只能追溯到他出現在英國牛津郡的那一天。之前，沒有任何關于他的記錄。他從哪里來？是怎么到歐洲和英國的？又在哪里接受的教育？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在哪里度過，都是一個個未解之謎。而好奇心甚重的歐洲人甚至將朱濟世稱為19世紀最大的謎。還出現了不少以研究朱濟世之謎混飯出的學者和作家。很多關于這個“謎”的書籍都是最暢銷的熱門出版物。甚至還有人因此一舉成名，比如一位名叫儒勒.凡爾納的法國小說家就以朱濟世為原型，創作出了暢銷的科幻小說《塞里斯王國》。

　　在這篇不朽的名著中，凡爾納腦洞大開。幻想出了一個位于太平洋上某個不知名島嶼上的塞里斯（塞里斯是羅馬人給中國起的名稱）王國——這是由覆滅的前明王朝的皇子、學者和最杰出的工匠所創立的。繼承了整個中華文明的全部精華，并且用200年的時間將中華文明和科技推升到了一個超越西方文明的程度。但是卻因為一次悲劇的天災而像亞特蘭蒂斯文明一樣突然毀滅。而朱濟世（為了避免麻煩。當然用了一個化名）就是這個塞里斯王國的王子，他帶著王國所有的知識孤身逃離，輾轉到了歐洲…這本小說當然讓凡爾納發了大財，也讓歐洲的“朱濟世謎”熱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

　　在君士坦丁堡使館區的大明總領事館內，這里布置成了一個冷餐會的現場，但是一屋子的來賓卻沒有吃東西的情緒，任那些精心烹飪出來的中西美味在空氣中散發著香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朱伊莎端著倒著荷蘭水的酒杯，被一群金發碧眼的俄國貴族小妞包圍著，正皺著眉頭用流利的法語在幫她的老爹辟謠…根本就沒有什么太平洋島嶼上塞里斯王國嘛！可是當這幫好奇心很重的俄國妞問起他老爹的過去，這位大明皇女殿下就吱吱唔唔答不上來了。

　　其實她自己也很奇怪，父皇的青少年時代是在哪里度過的？真的在南洋漂泊嗎？可為什么在菲律賓、荷屬東印度和英屬海峽殖民地都沒有任何關于父皇早年活動的蛛絲馬跡呢？真是奇怪啊！回去之后一定要想辦法調查一下，去問問媽媽吧，她可是號稱最了解父皇的妃子啊！

　　而在這間大廳的另一個角落，大明皇太子朱國雄正握著一杯加了冰塊的葡萄酒，和一身戎裝打扮的俄國皇太子非常友好地交談著什么。兩位皇太子很有些一見如故的意思。在不長的相處時間后，就好像一對老朋友一樣交談了。而兩人談話的內容當然和《塞里斯王國》這本科幻小說沒有任何關系了。他們都是將要成為君王的人，自然要討論些國家大事了。

　　“尼古拉.亞歷山大洛維奇，我有些不明白，你們為什么要在農村公社實行那種一人一票的選舉呢？現在俄國的貴族和資產階級都沒有投票選舉議會的權力，民主怎么在最底層的農民當中最先實行了呢？”

　　尼古拉皇太子哈哈笑了起來：“這有什么奇怪的？沙皇陛下給了俄國農奴以自由，因而農民就成為了我們俄羅斯帝國最堅定的支持者，所以可以放心的實行農村公社自治。對了，類似的制度你們好像也是有的吧？”

　　大明皇太子微微點了下頭：“只是在一部分地方有比較完善的鄉村自治制度。”

　　基礎的“自治”是一直存在于中國的，因為中國實在太過廣大，自上而下的統治根本不可能深入最基層。那樣將意味著難以承受的管理成本和低效率。所以眼下的朱明王朝雖然搞了官府下鄉，但是也僅僅是將最基層的政府建到了鎮（鄉），之下依舊是自治。在漢地有傳統鄉紳宗族勢力的地方，自然實行鄉紳自治。而在邊疆省份則和俄國一樣，用選票和莊戶（村民）大會實行自治。

　　朱國雄頓了一下，又搖搖頭：“的確，基層自治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啊！無論是依靠鄉紳還是用選票，都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或許這就是我們這種大國的麻煩吧？國家太大，高高在上的統治者根本不知道下面的真實情況。尼古拉，你知道嗎？我的大哥現在統治著一座小而富庶的城市，他是一個獨裁者，還頒布了嚴酷的法律，但是卻把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條。就像小說中的塞里斯之王一樣。因為香港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而我那位偉大的父親卻只能通過自由發表的報紙和議會里面兩黨的辯論以及一個特務組織來了解他的帝國正在發生的重大變化…我想，有財產限制的投票，沒有多少實權的議會，還有喜歡危言聳聽的報紙所能起到的最好的作用就是讓帝王了解他的國家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