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先有天可汗,后有大中華

　　承德避暑山莊，勤政殿。

　　1864年7月6日。盛大的朝會場面今兒又一次在這座偽清皇帝避暑和會見蒙古、西藏頭領的避暑山莊內上演了。前來朝拜的人和偽清那個時候一樣，都是西藏的活佛和漠北、漠南、漠西等蒙古諸部的頭領。只是規模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宏大，因為我們的大明天子兼騰格里汗大概是幾百年來第一個統一蒙古的蒙古大汗，雖然他不是真正的蒙古人。現在臣服于朱濟世的蒙古部落合計有433個，遍布大半個大明帝國、哈薩克汗國還有東西伯利亞公司轄區。總人口根據蒙藏事務部的記錄，多達453萬！受封的王公貴族更以數千計，這次被召集到承德的都是伯爵以上的顯貴還有擁有活佛頭銜的喇嘛，足足有一千五百四十二人。現在除了地位最高的五大郡王和四大活佛，全都在這兒等候朱濟世的接見呢。

　　這么多人，小小的勤政殿是擠不下的，大部分人都在大殿外面的廣場上站著。從高處俯瞰，一片紅彤彤的，不是紅色的大明官服就是喇嘛教的紅色僧袍。大明皇帝現在還沒有來，不過大殿里面還有大殿外面的蒙古貴族還有大喇嘛，卻沒有一個敢出聲喧嘩的。全都老老實實在七月份的日頭低下曬著，哪怕一腦袋的汗，也只能偷偷拿手絹擦一下，可沒有人敢找個涼爽之處歇息一下。就怕惹得大明天子不高興，一道圣旨下來奪了爵位和性命。

　　這一次庫里臺大會的氣氛，可是很有一些異常啊！大會召開之前，不好的風聲已經吹出來了。天可汗要混同諸族為一，要廢除蒙古名號，今后不再有蒙古人只有中華人了！這還不算。天可汗還打算在蒙古諸部的地盤上推行入華之策。還要將游牧各部都改為定居畜牧，凡是不愿意入華的部落一律分配貧瘠之地，令其自生自滅！凡是愿意入華的就給水草豐美之地。

　　至于要反抗的。那就等著被天可汗的大軍剿滅，到時候天可汗就要騎他們的駿馬。睡他們的美貌妻妾了！以現在蒙古諸部的武力，就是加在一塊兒再乘以二也打不過明軍的草原軍團。所以沒有一個蒙古部族領袖有這個膽氣兒去頂撞一下天可汗的，不過總有些人不大愿意就此交出部族百姓然后去南京北京當一介富家之翁。現在他們就只盼著五大郡王和四大活佛能夠出來為他們說幾句話了…

　　“…朕的意思就是些，既然爾等都拿朕和成吉思汗比較，那么朕就要做一件成吉思汗曾經做過的偉業，創造一個民族。成吉思汗之前，世間并沒有蒙古人，那個時候草原之上百族并列。乞顏部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沒有成吉思汗力壓群雄，一統草原，締造蒙古之族，豈會有后來蒙古帝國之興盛？如今，朕的帝國已經比昔日的蒙古帝國更加遼闊強大，朕之功業也遠非成吉思汗可比。就只差混同諸夏為一，締造一個大中華之族了。”

　　正在承德避暑山莊煙雨樓中說話的自然是大明皇帝朱濟世了。世間有不少民族其實就是因為一二個偉人所創立，蒙古族就是由成吉思汗所創。所謂先有成吉思汗后有蒙古族就是指這個。現在朱濟世想要循其先例，混同諸夏創造出中華民族，也沒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如今的東亞各族。大多沒有很強的民族意識，融合起來也不太費勁兒。實際上，民族意識這個東西。就是人為宣傳灌輸的結果。民族這個東西，是可以人為通過宣傳教育以及一定的利益安排制造出來的。后世的某黨可以制造出一大堆金花，現在的朱皇帝當然可以照次辦法制造出一個大中華民族了。

　　而要制造出中華民族，當然首先尋找一個民族認同和意識形態的主干…比如語言、文字、文化、歷史價值觀等等，都要以這個主干為主，然后再融入一些其他族群的元素。進行長期的宣傳教育，或者稱為洗腦也可以。

　　與此同時，對于融于中華的各個族群獨立的民族意識則要及時進行消除。因為民族認同通常是唯一的，而不是可以多重存在的。世界上很少有人會同時認同兩個或三個民族。至少朱皇帝不認為自己有這樣強大的洗腦能力。所以在混合東亞諸族為中華民族之后。原本的漢、和、蒙、朝鮮、琉球等族的概念都要消除。

　　煙雨樓內，正在聽朱濟世將大道理的。就是蒙古五部郡王，扎薩克圖郡王、土謝圖郡王、車臣郡王、賽音諾顏郡王以及伊犁郡王；還有藏傳佛教四大呼圖克圖。d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哲布尊丹巴和章嘉大師。此外還有左宗棠、曾國藩和駐藏大臣鄭永一。

　　朱皇帝的話一說完，d賴喇嘛就立即接過話題：“皇上的話，我黃教上下莫不遵從。自即日起，世間再無藏人，雪域高原之民皆為中華之族。”

　　這位d賴是第十一世凱珠嘉措，哦，現在叫朱嘉措了。他是十二年前離開西藏到中原生活的。身為黃教之主，一直跟隨在大明皇帝身邊，再也沒有回過西藏——朱濟世對藏傳佛教四大呼圖克圖的地位、傳承還有職責進行了重新安排。其中d賴依舊是最高宗教領袖，不過不能再駐留西藏，而是要跟隨大明皇帝隨時準備…呃，斬妖除魔！另外，d賴喇嘛的傳承體系也由大明天子完全控制，尋找轉世靈童和金瓶掣簽以及最后的新一代d賴認定，都必須由大明皇帝認可才算有效。

　　而d賴之下，則是三大呼圖克圖分別掌握西藏、青海，漠北蒙古和西域三大藏傳佛教教區。其中班禪額爾德尼負責西藏、青海的黃教事務，哲布尊丹巴負責漠北蒙古，章嘉大師則坐鎮西域。三大呼圖克圖的轉世則有d賴喇嘛具體負責，另外，d賴喇嘛還有權頒布法旨，剝奪三大呼圖克圖中任何一位管理教區的權力乃至將其幽靜于北京、南京。而三大呼圖克圖則有權決定各自轄區內的黃教事務，包括認定較為低級的活佛轉世。總之，就是一個金字塔結構的宗教管理體系。

　　而現在d賴喇嘛的表態，當然是和另外三位大呼圖克圖商量好的。和蒙古相比，西藏顯得不是那么重要，雪域高原可不是什么容易生存的富饒之地。朱濟世也不打算去打擾藏人千百年如一的生活。所以藏人入華在短期內只是個形式，現在朱皇帝關心的只是藏人上層的中國化。

　　“如此甚好。”朱濟世微微點頭，又將目光投向幾個蒙古王爺。

　　“臣等唯天可汗之命是從！”土謝圖郡王車林格爾濟第一個彎下腰來大聲的回應。

　　在五位蒙古郡王當中，為首的就是這位車林格爾濟，他是朱濟世的蒙古妃子奧云塔娜的父親，原先的封地在蒙古高原，現在遷到了哈薩克草原。名義上管轄著哈薩克汗國境內好幾十萬蒙古牧民。不過這僅僅是個名義，除了他的本部約20萬人之外的蒙古部族都有各自的貴族管理。而且就算是他自己的部族之下，也有上百個擁有大明貴族頭銜的“封臣”，這些人都是大明天子的封臣，不是他這個蒙古郡王的封臣。實際上并不受他的管轄，他真正可以支配的不過是兩萬多人的直屬部民。那里還有和大明皇帝天可汗朱濟世叫板的實力？而和他差不多地位的四個蒙古王爺也是一樣的，都被一部《封臣法》拆散了部署，論起實力大概還不如滿清那會兒強大呢！實際上，朱濟世推行蒙古入華真正的障礙不是這些蒙古貴族，而是如何幫助草原上被藏傳佛教忽悠瘸了的蒙古人脫貧，這可不是一件容易達成的事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