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暫時還能平衡

　　“是非洲問題。”朱濟世接過翁同龢遞過來的電報抄件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拿破侖三世想知道我們對黑非洲有什么想法嗎？另外，他還提出了法屬安南問題。如果我們在黑非洲問題上追隨法國，他就準備給予法屬安南獨立和主權。”

　　現在大明已經是三大列強之一的強國了，在南洋的勢力也越來越大，法屬安南、西屬菲律賓、英屬緬甸、英屬海峽殖民地還有荷屬東印度都成了大明帝國嘴邊的肥肉。那個婆羅洲上由英國人布魯克統治的砂拉越王國則在北美戰爭開始后不久，被朱濟世用一個砂拉越親王的頭銜拿下，其土地也劃入了北婆羅洲省。布魯克家族則成了大明帝國和大英帝國的跨國貴族，倒也算是風光。

　　而法國這些年在法屬安南的地皮也刮得夠舒服了，而且那里的形勢也不穩定，接連發生了好幾次針對法國的起義。另外，原來的越南阮朝也被法國人保留下來以便于治理。可是這個傀儡現在也不肯太平，一直在暗蓄武力謀求獨立。還隔三差五派人去法國請求民族自治當然不是獨立了，越南人又不是傻瓜，自然可以想象出他們前腳獨立，大明帝國的侵略軍后腳就會打進來。所以他們想要的就是一個法國庇護下的自治王國。

　　拿破侖三價世對此的反應也挺有意＋長＋風＋文學＋思，他要阮朝出錢贖回自己國家，要價也不是很高。就是區區5000萬金法郎，差不多200萬英鎊，約600萬大明銀元。只要阮朝拿得出。他們就可以統治法屬安南的全部土地。不過對越南阮朝來說，600萬銀元真是一筆天文數字。省吃儉用了好些年，還把能賣的家當都典賣一空，又號召國民捐款，才堪堪籌集出580萬銀元。錢雖然沒給夠，但是買到的自由卻是成色十足的，不但得到了自治。還得到了更珍貴的主權。

　　聽到法國要退出安南，郭嵩燾一拱手，笑道：“法國人一離開。安南指日可下，臣給皇上道喜了！”

　　左宗棠穩穩坐著，好一副宰相氣度，輕輕捻著胡子：“非洲遠。安南近…咱們即使在非洲圈塊地也很難消化。不如就近拿下安南。只是咱們和安南的仇有點深了。皇上，臣聽說安南已經棄了中華文字改用法文字母，舉國上下都視我中華為仇寇。他們的小孩子啟蒙的第一課就是什么‘越雖三戶，亡明必越’。如果咱們要對安南用兵，只怕是個曠日持久的事情啊。”

　　朱濟世一笑，怎么看怎么有點法西斯獨裁者的意思：“…怕什么？我大明立國以來什么仗沒打過？會怕區區幾百萬越南人？越雖三戶…哼哼，朕就殺得他們連三戶都不剩吧！那個九龍江平原很是不錯的，可以安置不少漢地貧農。大不了給他們人人發槍！”他想了想又道。“讓暹羅和日本也出兵助戰。事成后給暹羅鄭家一個金邊公爵當當。作戰有功的日本武士和大明將士都可以在越南的九龍江平原得到肥沃土地。”

　　左宗棠和郭嵩燾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道了一句“可惜”。好壞也是受過圣人教誨的一國，還曾經是大明和滿清的屬國，這場征伐過后怕是要亡國滅種了。不過可惜歸可惜，該滅還是得滅！現在是19世紀中葉，流行的就是先亡國再滅種！不過在某些沒有一個正經國家，又不大合適殖民者定居的地方，有時候也會扶植起一些大大小小的國家，以便于他們進行剝削和統治。

　　這一次的倫敦和會，除了商討北美戰爭的停戰條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區建立一個或幾個比較有力的黑人政權！提出這一要求的是親自前來倫敦參加會議的法蘭西和羅馬皇帝拿破侖三世。

　　在白金漢宮富麗堂皇的會議廳內，歐洲最有權勢的帝王坐在一張長方形會議桌的一邊，在他的左邊坐著墨西哥首相胡亞雷斯在之前的會議上，這個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小矮人表現得極為引人注目，他滔滔雄辯常讓全歐洲最杰出的政治人物啞口無言。他提出的泛印第安主義和拉美土地革命的概念贏得了歐洲左翼人士的一片贊譽。但同時他又高舉波拿巴王朝的旗幟，稱馬蒂爾德一世是墨西哥和印第安人民的母親和女皇，美洲歷史上最偉大的君王。總之，這個了不起的小個子已經讓整個歐洲意識到墨西哥印第安帝國是一個真正的美洲強國，雖然比不上法國、英國、中國，但也足夠能和俄羅斯、普魯士、奧地利平起平坐了。

　　在拿破侖三世的右手邊是普魯士王國首相俾斯麥，這個一米八十幾個日耳曼大漢同樣是本次和會上耀眼的明星。在法國的支持下，普魯士公開提出了建立一個不包括奧地利和波希米亞在內的德意志帝國的要求。而且為了迫使奧地利屈服，普魯士還在1863年11月宣布了總動員，超過60萬普魯士士兵已經動員武裝起來，隨時可以投入戰斗。同時，作為普魯士的盟友，法蘭西和羅馬帝國，還有波蘭共和國，也同時宣布動員。以大批從北美戰場返回的軍官為骨干，法蘭西和羅馬帝國也迅速動員起了60萬大軍。而波蘭共和國則組織起了20萬軍隊隨時待命。這樣一來，拿破侖三世背后已經站著140萬武裝起來的精銳軍隊。

　　而奧地利帝國可以動員起來的軍隊不到60萬。俄羅斯雖然有140萬大軍，但卻要用其中的一半防御自己的東線和南線，而且烏克蘭、立陶宛和芬蘭等地區的形勢也不大穩定，大有爆發民族起義的苗頭，需要俄軍部署重兵加以控制。可以集中起來支持奧地利的軍隊還不到40萬。而大英帝國在歐洲可以動用的陸軍則不超過10萬。

　　也就是說，英俄奧三國最多能投入110萬大軍對付法普波的140萬大軍。即使不考慮大明、墨西哥和土耳其，拿破侖三世也可以把英俄奧三國的陸上力量打垮，就像他的伯父拿破侖一世所做的那樣。但是在海上，拿破侖三世是沒有把握可以取勝的，法蘭西和羅馬帝國還算是個海軍強國，而普魯士基本沒有海上力量，波蘭干脆是個內陸國家。所以拿破侖三世即便擁有了壓倒性的陸上優勢，仍然愿意到倫敦坐在白金漢宮的會議廳里面和英國人談判。

　　而英國的巴麥尊子爵面臨的主要困難卻不是法國的陸上力量，而是法蘭西和羅馬帝國的盟友大明帝國。因為法國的陸上力量再強大，也就是摧毀奧地利帝國而已，不可能征服俄羅斯，相對法國來說，俄羅斯太大也太寒冷。同時，英國的海上力量加上美利堅合眾國還有俄羅斯的艦隊，可以輕而易舉奪取大西洋的制海權。法國、墨西哥和美利堅聯盟國的海軍只能躲進又要塞保護的港口不出來。到時候拿破侖三世就會面臨拿破侖一世同樣的困境，馬蒂爾德這個女大帝和美利堅聯盟國失去了法國的支援，能不能維持下去都很難說！

　　可問題是，法蘭西和羅馬帝國在東方的盟友大明帝國卻會利用英國海軍集中于大西洋的時候，摧毀英國在東方的殖民地先是海鮮殖民地，然后是英屬緬甸，再是印度…而一旦失去印度的財富，大英帝國同樣很難維持下去。所以一個脆弱的平衡就出現在了眼下的世界上。法國的陸上優勢被英國的海上優勢所平衡，而英國的海上優勢又被大明帝國在東方的優勢所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