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1年6月9日中午,波托馬克河東岸戰場。.。
在小鎮普爾斯維爾的每一座建筑的屋頂上,都站著一個好奇的美國人,當然是聯邦的擁護者,馬上就要開始的交戰的觀眾,當然…還是吶喊助威的拉拉隊。他們大多來自馬里蘭州的羅克維爾、日耳曼敦和蓋瑟斯堡等地,也有一些是從華盛頓一路跟著波托馬克軍團過來的。大多都是閑的發慌的市民、華盛頓的議員、記者還有馬里蘭州的名流,有些人還帶著黑奴——此時的美國首都華盛頓和馬里蘭州都是存在黑奴的,不過數量很少,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的家奴。
由于美國聯邦政府在過去兩三個月里一直在大吹大擂,宣傳聯邦軍隊如何強大,南軍如何不堪一擊。因而,樂觀的情緒充斥在華盛頓周圍,所有的聯邦擁護者都幻想著勝利和統一很快就要到來。而有幸目睹強大的聯邦軍隊如果蹂躪弱小的南方佬,顯然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出兵的消息在華盛頓剛一傳開,就有不少想尋求刺激的美國人跟著波托馬克軍團屁股后面來看打仗了。而眼前的戰場局面,似乎也印證了這種樂觀的情緒。聯邦軍隊正在源源不斷開來,一部分在普爾斯維爾周圍安營扎寨,一部分已經擺開了架勢,預備和入侵的南方佬打一架了。整整兩個師的聯邦軍,包括數十門大炮和上千名騎兵,雄赳赳氣昂昂的在戰場上擺開了陣勢。可是他們的對手,卻只有區區…好像只有不到1人!而且也沒有一個嚴整的陣型,松松垮垮,有人騎馬有人站立,還有人跑來跑去。一看就是烏合之眾!
“這個是…怎么回事兒?”
看到這一幕的波托馬克軍團司令官歐文.麥克道爾也是莫名其妙。“不是說有人嗎?他們在哪兒?”
“司令官,他們蹲在坑里。”回答這個問題的是班克斯準將,現在將要發起進攻的就是他麾下的兩個師,大約有16名士兵已經在戰場上擺了開來。
“蹲在…坑里?和歐洲人一樣?”麥克道爾皺皺眉頭,舉起望遠鏡看著前方,他發現了不少纏著鐵絲網的目樁,還有隱隱約約的人頭在地平線上下攢動著。“他們的大炮在哪兒?我怎么沒有看見大炮?”
“不知道。”班克斯準將搖搖頭,“他們好像沒有攜帶…大炮。”
“不帶大炮?怎么可能?”麥克道爾連連搖頭,“難道他們把大炮也挪進坑里了?”
“不會吧…才十幾個小時,他們能挖多少大坑?”
麥克道爾點點頭。“也對啊…這幫南方佬到底在干什么?難道真的不會打仗嗎?對了,查明他們的指揮官是誰?”
“是博雷嘉德,杰克森好像也在。可能還有羅伯特.李。”
“都挺精明的,不像是笨蛋啊!”
“聽說還有一些法事顧問,領頭的是個叫熱羅姆.皮爾的老頭。”
“熱羅姆.皮爾…這個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防守萬能》那本書的作者,他在書里面說現在世界軍事已經發生了革命,進攻已經不是一件有意義的行動。防守才是最佳的選擇。他還建議法國在東部邊境線上修建一道綿長的防線。由戰壕、鐵絲網和混凝土堡壘組成。然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至少在年內不會有什么問題。”
“是他啊!”麥克道爾哈哈大笑,“聽說法界為這個人吵翻天了。大家都認為這個老頭的想法太稀奇古怪,一定是老糊涂了。說不定。今天南方佬的部署就是他的主意吧?”…
班克斯準將聳聳肩,“這個老頭子是不是糊涂,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麥克道爾點了點頭。一揮手:“好吧,讓我們的小伙子開始進攻,讓南方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打仗!”
“轟轟轟…”
聯邦軍的大炮開始轟鳴起來,都是1磅的加農炮,是仿造法國的m187型1磅野戰炮。這種大炮是線膛槍開始流行以后最實用的滑膛炮,大炮的射程勉強超過了線膛槍,而且機動性強、火力…兇猛,呃,對打排隊槍斃流的對手來說,算是非常兇猛的。不過對蹲在坑里面的對手而言,這種火炮沒有任何威脅。
老皮爾和陳玉成倒沒有蹲坑,而是在己方塹壕后方碼處,已經在拿破侖炮的有效射程之外,博雷嘉德指揮部也擺在這個位置。托馬斯.杰克森準將則在更靠前的位置,冒著不斷飛來的炮彈指揮自己的部隊作戰。
“準將,讓炮兵繼續隱蔽,機關槍也不要開火。”坐在馬上的老皮爾這會兒一邊舉著望遠鏡一邊對博雷嘉德說著。從望遠鏡中看出去,大約有超過1名穿著藍色軍裝的北軍已經組成了1個橫陣,大概很快就要進攻了。
他沒有放下望遠鏡,繼續道:“現在不能把他們打得太慘…現在只是試探,真正的進攻還沒有開始呢,可不能把北方佬嚇跑了!”
毫無意義的炮轟終于停止了。北軍的三個橫陣在點鼓的伴奏下,慢慢的向前走著,就像滑膛槍的時代一樣。還有一些散兵走在橫陣前面,他們使用的是杰森式步槍,走幾步就停下來打幾槍,試圖火力壓制戰壕中的南軍。
真是落伍啊。熱羅姆.皮爾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只可惜北方不可能一直那么落伍,等到這一仗打完他們就會覺醒,最多6個月,他們就會像大明和法隊一樣作戰了。如果不能在這之前盡可能削弱北方的話,南方恐怕很難堅持到底…
杰克森指揮的弗吉尼亞第一師的步兵也開火了,開始因為距離尚遠,只有槍法較好的老兵在射擊,槍聲有些稀疏,但是北軍的橫陣中卻不斷有人倒下,幾乎是兩三聲槍響就能打倒一名北軍!
不過這些北方佬確實勇敢,仍然保持著隊形,用便步走的速度向南軍陣地逼過去。很快隊伍就靠近了南軍的第一道鐵絲網,就在勇敢的北軍散兵用老虎鉗開始破壞鐵絲網的同時,他們的大隊也開始用排槍反擊了。而南軍的火力也陡然增強,不計其數的杰森式步槍架了起來。隨著軍官們“全體——射擊!”的口令聲音。南軍的塹壕線上,頓時閃起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火光!被阻擋在鐵絲網前的北軍官兵,就像麥子一樣,被一片片的割倒。慘叫聲也不可遏制地響起,橫七豎八,到處都是一頭栽倒的人。不過這些北佬倒也有一股狠勁兒,雖然被一排排打倒,但還是死戰不退!在軍官的指揮下,奮力用排槍還擊。
在聯邦軍的戰線后方,無論是觀戰的群眾,還是指揮的將軍,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從他們手中各種型號的望遠鏡看出去,只見到聯邦軍的官兵一片一片倒下,傷亡數字已經多到了難以估算!
麥克道爾終于放下了望遠鏡,語調平靜地道:“讓我們的小伙子先退下來吧。”
班克斯準將一揮手,大聲地嚷道:“撤退!”隨后悠長的號聲響了起來,前線還能沒有送命的聯邦軍官兵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司令官,您覺得怎么樣?”班克斯望著退下來的部隊,低聲問了一句,語調同樣平靜。
“沒有,沒有什么…只是人數和火力的對比而已!”麥克道爾微微搖頭,“如果敵人的防御就是這種程度,他們恐怕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