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投降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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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北清皇太后博爾濟吉特氏禁不住純孝之子咸郡王奕詝哀求，差人護送他繞道熱河前往關內去求楊秀清釋放道光皇帝的時候。遼陽，朱濟世的中軍大營也迎來了北清天德皇帝的求和特使瓜爾佳.桂良。

　　“羅大人，我們北清現在已經是跪在大明天子腳下，所謂四夷賓服不過如此。可是，你們大明也要給我們這些四夷一條活路不是？你們要遼東、遼西沒問題了，我們現在已經敗到如此地步，怎么還敢想占大明的遼東鎮？可是我們北清的老百姓要吃飯要住房子啊，吉林、黑龍江那兒一沒糧食、二沒住處…你們不給我們一點時間，幾十萬人怎么能遷移過去？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滿蒙二族啊！”

　　說話的正是瓜爾佳.桂良，前幾日他去錦州城外的明軍第四軍中軍請求議和，才知道朱濟世已經到了遼陽城下。于是又快馬加鞭往遼陽而來，一路跑死了好幾匹馬才在“10萬”明軍攻城之前趕到”其實明軍并沒有10萬，只是從遼河兩岸的搜羅到許多朝鮮包衣和被北清拋棄的漢軍旗丁壯，現在編成隊伍拉到遼陽城下挖壕溝圍城，還在小隊明軍的帶領下四出掠地，搶糧攻寨，很有些鬼子進村的味道。而且朱濟世暫時也沒有攻城的打算，他還準備要圍城打援，等奕欣領著蒙滿精銳回來再打一場會戰呢。

　　沒想到奕欣的兵沒來，求和或者是求降的使者倒來了一個。而且來的還是奕欣的岳父，顧命大臣瓜爾佳.桂良。由此可見北清求和態度之迫切。之誠懇了。

　　不過朱濟世并沒有親自接見桂良，而是端起了大明天子的架子，讓軍師羅澤南去和桂良先談起來。

　　至于北清方面提出的條件，看著也算是挺有誠意。首先就是稱臣，北清認大明為宗主，北清皇帝改稱國王或國君，具體要看朱濟世是否稱帝，總之要亞朱大天子一等。

　　其次是割地。遼東、遼西，包括盛京在內全部割讓給大明。另外，關內的山西、陜西、山東、河南等地還打著大清旗號的地盤，也悉數割讓給大明”當然這些不在北清朝廷直轄下的地盤只能由奕欣下一道割地的諭旨，至于大明能不能順利接受就不保證了。

　　第三是當然是賠款，不過瓜爾佳.桂良一個勁兒的哭窮，說北清現在一窮二白。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兒來銀子賠？不過北清也不是一毛不拔，現銀是沒有，不過文物古董還有很多，都是北京紫禁城里面帶出來的精品，要擱在太平盛世。怎么都值幾千萬兩銀子，現在都獻給大明天子”其實北清還是有點銀子的，在朝鮮的時候都把人家二百多年的積累搜刮一空，還劫了好多從事朝清貿易的商家和兩班豪門的宅子，所獲相當于白銀總有1000多萬兩。加上各家親貴從關內帶出來的冇銀子，三千萬兩還是有的。不過這些銀子都是北清日后重整旗鼓的根本。可不能交給大明。

　　第四是交出人質，現在奕欣沒有兒子，能當人質的當然只有兄弟了。奕欣打算交出來的是他的四哥愛新覺羅.奕詝，就是歷史上的咸豐皇帝。等到奕欣生了兒子，再遣送到南京替換回奕詝。

　　此外，桂良還提出了一個要求，請保全遼東、遼西滿蒙之民，讓他們分期分批前往吉林、黑龍江之地。第一批北遷的滿蒙之民要在今年秋收之后啟程，另外還要允許滿蒙之民保留一些朝鮮包衣阿哈，一同前往吉黑安家。而現在雙方爭議的問題，就是在滿蒙之民離開遼西、遼東的時間還有朝鮮包衣的去留。對這兩點，羅澤南則是寸步不讓，因而第一天的議和談判沒有取得任何結果。

　　“王上，北清向咱們乞降了！”

　　羅澤南急匆匆地走進了朱濟世的大帳，微微有點喘氣，看來是一路小跑過來，見到朱濟世正在和秘書官潘祖蔭對奕，就躬身一禮。

　　“王上，大喜啊！北清向咱們大明乞降了，大明的復遼大業終于成功了！成功啦！”

　　別看剛才和瓜爾佳.桂良談判的時候，羅澤南是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可心里面卻是興奮到了極點。北清一投降，這天下正朔就真正只有大明一家了！太平天國那些無父無君還信洋教的流寇是無論如何不會被天下讀書人當成正朔的。沒有讀書人的效忠，太平天國是什么事兒都干不成的”那個什么《天朝田畝制度》看著好像不錯，挺合中國農民均貧富的想法，但再好的辦法都是要官員去實行的，而要當好官就必須讀過書，文盲或許可以在戰場上建功，但是肯定處理不了繁瑣的政務。

　　所以太平天國如果得不到讀書人的支持，就無法建立能夠有效統御四方的朝廷和官府，這樣楊秀清的政令再好，頂多就在北京城周圍打轉，根本得不到什么天下民心。這天下，可以說已經歸了大明了！

　　而且，北清一投降，朱明就在名義上占有了滿洲、蒙古、新疆、西藏之地。特別是外蒙和西藏，乃是平定北方的關鍵。滿清羈絆蒙古就是兩招，一是聯姻，二是黃教。

　　這兩者都需要大明成為天下共主。在北清投降之后，大明就是理所當然的大漠草原和雪域高原之主了，自然可以冊封草原上的蒙古部落首領，將他們的女兒納入后宮，形成聯姻”至于朱大天子有沒有興趣上她們，羅大軍師才不管呢，反正朱濟世有錢，把她們錦衣玉食養起來就行。

　　另外，朱明還可以代替滿清主持金瓶掣簽，冊封黃教四大活佛。這黃教四大活佛雖然都出自西藏，但卻是兩個管西藏兩個管蒙古的，而蒙古人又都是篤信黃教，外蒙的哲布丹巴尊，內蒙的章嘉大師，在蒙古牧民心中的地位全都至高無上。只要大明朝廷掌控了藏傳黃教，漠北塞外的蒙古部落就都會被大明牢牢控制！如此，北清想要翻盤可真是難上加難了。

　　對于滿清控制西藏、蒙古的這一套辦法，朱濟世原先是不大了解的，聽了羅澤南好一番解釋，才恍然道：“軍師，如此說來，奕欣向咱們投降是走了步臭棋？”

　　正在和朱濟世下棋的潘祖蔭忽然插話道：“王上，奕欣的棋臭不臭，關鍵就在咱們能不能抓住機會控制西藏和蒙古，特別是西藏的D賴活佛無論如何要控制住。絕不能讓他落入北清惠親王和僧格林沁之手。”

　　潘祖蔭的爺爺潘世恩是上書房總師傅，潘祖蔭自小就在爺爺身邊，耳聞目睹對滿清的各種典故政策都非常了解，知道他們羈絆蒙古、西藏的辦法。這滿清對付漢人的招兒固然高明，不過他們對蒙古、西藏的懷柔羈絆遏制之策也差不了是多少的。潘世恩昔日就不止一次在家里說過這些話題，潘祖蔭全都記得。

　　“這D賴喇嘛…可有自立之心？”朱濟世沉吟了一下，說出句讓羅澤南、潘祖蔭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羅澤南搖搖頭：“王上，臣下從沒有聽說過D賴喇嘛對滿清朝廷有什么不敬的，西藏是苦寒之地，如何供養得了黃教上下那么多僧侶活佛？如果沒有滿清的賞賜和蒙古諸部的供奉，黃教早就窮死了冇。

　　而且蒙古諸部早就篤信黃教，如果D賴有自立之心，當如何對蒙古諸部？而沒有朝廷的保護，想要統一蒙古的汗王又會如何對他這個至高無上的大活佛？所以這里面的門道可是復雜著呢，不是說自立就能自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