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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學士署兵部侍郎銜曾國藩受命南下梳理廣東綠營的消息傳來之時,朱濟世正和左宗棠一起視察大嶼山根據地。
占領了這座面積相當于香港島兩倍的大島之前,朱濟世就準備以此為屯兵廣東沿海的大據點。奪取該島之后,便留在大嶼山韓四、蘇玉娘督兵并修筑城池、炮臺,擴建碼頭。到1847年3月,大嶼山根據地第一期建設工程,已經初步完工了。
大嶼山據點,還是以東涌所城為核心的,這座城池用條石壘砌,極為堅固,又依山傍海,據住有利地形。如果當日真有幾百清軍死守城池,濟世軍怕是要損失上百人才能打下東涌所。這樣的堅城,當然朱濟世在戰時的前敵指揮部的所在,城內的都司衙門現在已經換上了濟世軍總司令部的牌子——這個名號當然是西式的了,濟世軍的編制、裝備、服裝、訓練、軍官培養等等各項,全都是模仿歐洲軍隊的。當然錦衣衛是個例外。
在東涌所城的東西兩側,又用木柵欄和沙包擴建了兩個大寨,稱東寨和西寨。兩寨都是傍海依山而建。北面便是經過一番擴建的東涌碼頭,再往北就是赤鱲角,是后世的香港國際機場的所在,不過現在的赤鱲角還是個小小的半島,沒有任何布防的價值。東西兩寨之南,就是大東山。由于地形不同,東寨面積狹小。而且是依著山坡而建,所起的作用就是掩護所城的側翼。西寨的面積較大,比東涌所城還大兩倍,是主要的屯兵之地。寨內預留好了空地,準備修建一批兵營,將來駐扎在此地的濟世軍或將超過萬人。
而在東涌所城之南的大東山山頂,濟世軍的官兵和南洋公司運來的苦力。又修筑了一個大東山城。其實就是個山寨——在山頂開辟出片空地,用木柵欄一圍,外面挖圈壕溝,里面蓋些房屋。朱濟世二上大嶼山的時候,這座山城還在施工當中。
“明公,大東山城的規制和東寨差不多。可屯兵兩個連,以掩護東涌所城的背后。”
站在東涌所城城北炮臺之上,朱濟世順著蘇玉娘所指方向,往大東山山頂望去,只見一城寨已經隱約可見。
“只能駐兵一個營?就不能建得再大些?”
蘇玉娘笑著搖頭道:“大東山山勢平緩,倒是有地方建城,只是水源問題不好解決。現在只打出一口深井,供應兩連官兵已經是極限了。”
“那須得是兩連精兵才行。”朱濟世的軍學水平現在也進步了不少,一眼便瞧出東涌所城唯一的軟肋就是大東山。
“炮臺上的6門12磅炮還是太小了,貝色麥在蘭芳鑄了6門32磅長炮,本來要用于興明城炮臺的,我已經下令將這6門大炮運來東涌,就安放在這里吧。有了這6門32磅炮,清軍水師是不可能從海面上接近東涌港的。”
朱濟世口中32磅長炮重約2.75英噸。是西洋海軍艦炮中的主力型號。滿清水師的廣船和武裝商船根本禁不住這種大炮的轟擊。
“有了這樣的巨炮,那賴老兒必不敢從北面來,估計會從大澳登陸,大東山將會有一番鏖戰。”韓四拍拍胸脯道,“明公,守大東山的差事就交給屬下吧,屬下保管讓清狗有來無回!”
“皮爾上校。你覺得怎么樣?”朱濟世笑著回頭問法事顧問。和人家相比,韓四的那些戰場經驗不值一提。
老皮爾思索了下,笑道:“貝色麥先生設計的貝色麥步槍很不錯,如果能在開戰前運500支到大嶼山。那就不擔心大東山有失了。”
貝色麥步槍就是使用底部擴張彈的步槍,經驗豐富的輕步兵能用它準確命中500碼外的敵人。不過現在蘭芳的兵工廠剛剛開張沒多久,雖然雇傭了許多印度技師,但武器的產量和質量都不大理想,而貝色麥步槍又是生產難度較高的線膛槍,所以遲遲沒有實現量產。就連仿造的褐貝斯步槍的產量、質量都不甚理想,比不上加爾各答廠的東西。
好在有大清朝這個冤大頭,倒是不愁賣不出去。蘭芳廠的褐貝斯上也刻上了大清國號,還有“道光二十六年式滑膛槍”的名稱,又用法國塞古爾行的名義出貨,林則徐和白斯文已經看了樣品,顯得極為滿意——這兩個人其實也是棒槌,不是真懂洋槍,看著賣相不錯就行了。
“我已經給貝色麥先生寫信了,不過500支貝色麥槍最快也要兩個月后才能運到。”朱濟世思索了下,扭頭問左宗棠道:“軍師,滿清現在怎么回事兒?怎么老沒動靜,是不是不準備要大嶼山了?”
左宗棠捻著胡子笑道:“是咱們的離間計奏效了,穆特恩、賴恩爵正忙著梳理廣東水師內部,已經開革了不少綠營武官。今天還有消息傳來,說道光皇帝還派了禮部侍郎曾滌生當欽差大臣,南下廣東會同穆特恩一起整治廣東綠營。看起來沒有兩個月,大嶼山這里是打不起來的。”
“曾滌生?”朱濟世皺了下眉,腦海中浮出一個名字,“是曾國藩嗎?”
這清朝上層人物的名字忒亂,又是字,又是號的,朱濟世的那些歷史功底真不知道他們誰是誰來著。
“是曾國藩,滌生是他的號。”左宗棠笑道,“他跟我一樣,都是湘湖理學一脈出身。他老爹曾麟書是湖南有名的笨蛋,一個秀才考了17次都沒中。不過曾國藩不類其父,是個讀書的材料,道光十三年的舉人,十八年中了進士,第三甲第四十二名。八年才升到侍講學士,眼看是沒什么大前途了,沒想到這次居然鴻運當頭得了兵部侍郎銜,還放了欽差。”
看到左宗棠臉上頗為不屑,朱濟世皺眉道:“軍師,你以為曾國藩此人會不會成為我們的勁敵?”
“不會!”左宗棠擺擺手,笑道:“他此來是給我們幫忙的,廣東綠營的漢官可有罪受了。”
“曾國藩…是酷吏?”
“非也非也,其實還是道光皇帝糊涂。”
左宗棠捻著胡須笑道,“這滿清的綠營其實就是一個糞坑,除了給漢家武者一個做官的地方,實在沒有什么用處,有什么好梳理的?就算是要理,做做樣子就行了,不能認真的,否則有幾個綠營官能保住頂戴?我猜想那幾個軍機一開始肯定是推薦林穆翁這個士林領袖來和稀泥,可是道光昏君偏要認真…這樣的話,就該賽尚阿出京,這個蒙古人素有公正之名,不會太苛刻漢官的。可是道光皇帝偏要讓漢人自己來打自己的板子,只是入直軍機的那幾個老狐貍如何肯出頭?結果就推穆彰阿的這個得意門生出來做難人。這個剛剛掛上侍郎銜的曾國藩如果不好好表現一下,又怎么對得住道光皇帝的知遇之恩呢?不過他這一表現,廣東的綠營官在三四個月里面就沒心思打仗了。明公,咱們暫時不用擔心賴老兒來找麻煩,可以安心備戰。而且現在是時候去煽動廣東的團練造反了!”
在香港呆了差不多一年,朱濟世對廣東團練的情況,已經非常了解了。這廣東團練起于鴉片戰爭,是在林則徐的大力推動下發展起來的,在鴉片戰爭中還同英軍發生過著名的“三元里抗英之戰”。而眼下,雖然鴉片戰爭早就已經結束,但廣東團練依然非常強大,僅廣州城周圍就有不下十萬之眾!毫不夸張的說,滿清在廣東真正的武力基礎不是6000八旗新軍,也非七八萬綠營兵丁,而是遍布廣東鄉村的團練。這支由廣東鄉紳所控制的武力,也是朱濟世奪取廣東的最大阻礙!所以拆掉廣東團練的臺,是朱濟世出兵進占廣東之前,必須要執行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