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的視線突然凝聚起來,直勾勾的注視著邵秦亦。怨恨的眼神像是在控訴,狠毒的想要將視線的影子一并吞噬一般。
邵秦亦一掌蓋在了邵偉華的眼睛上,右手握著利器用力一攪,身下的人抽搐了幾下后再也不動了。
最后親手殺死邵偉華的盡然會是自己,邵秦亦跪坐在地上失神的坐了一會。他松開手,睜大吐出的雙眼,讓人毛骨悚然。
這就是死不瞑目吧!邵秦亦看著這雙眼睛想著,邵偉華死的那一刻究竟在想什么?對自己的怨恨,還是對自己的求救?
無論是哪一點,他都是一個必須要死的人。邵秦亦找了這么個借口來安慰自己,親手殺死自己的兄長是什么感覺,他現在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報告!”就在邵秦亦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有人從前方跑了回來。
“人呢?”邵秦亦用力拔下插在邵偉華喉嚨上的利器,放進塑料袋中。
“對方事先有安排車子接應,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沒有把人給抓到了是吧!”邵秦亦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屬下無能,請軍委責罰。”后者一聽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不知如何回答。
“讓他們回來,把尸體帶走。”
“是!”
邵秦亦打發了人離開后,佇立在邵偉華的尸體前。神情凝重而莊嚴,像是在跟他做最后的告別,嘴里念念有詞。
他的屬下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上前打擾,邵偉華與邵秦亦是兄弟的傳言在整個軍委都是公開的秘密,此刻邵偉華橫死街頭,作為兄弟的邵秦亦自然心情很惡劣。
良久。邵秦亦轉身一步步走出巷子,他找來了一個人,讓他帶著前往殺人犯逃離的最后位置。
這是一個釘子路口,根據屬下的指示,當時他們追到他現在站立的地方,犯人跌跌撞撞奔向馬路對面直線通道的街邊上車逃走。
“當時車上有人嗎?”邵秦亦看著地形,他現在站立的地方是丁字路口豎線方向,而犯人的車子是很香停滯,所以兩頭都可能逃離。
“報告長官。當時車上并沒有人。”
邵秦亦走到馬路對面,在車子停留的地方左右看看,在離停靠位置三米遠的距離有一個攝像頭。邵秦亦指了指那里,對手下人說道。“去調查這個時間段前后三小時左右的所有錄像資料,如果沒有人在等犯人。那說明車子一開始就已經被安排好,車子不會自己飛到這里,我要知道是誰在開車。”
等手下離開后,邵秦亦拿出那把被分解后的槍殼,皺起眉。
犯人是拆卸高手?看剛才的聲音很像王占庭的背影,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在部隊里待過,不是玩槍的人是不會去拆卸槍支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就在邵秦亦百思不得其解時,黑暗的巷子中,蕭凜與華清逸重新返回到原地。蕭凜撿起地上剩下的槍支殘骸交給華清逸,隨后他看了眼在逃跑時被弄倒的雜物。縱身一躍,上面還有王占庭逃離時候的腳印,一切都有被刻意用來采集的證據,唯獨那把槍支留下了可以令人疑惑的疑點。
“邵偉華雖然死了。可是哥放走了王占庭,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反而留下的是他呢?”華清逸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雖然王占天已經死了,找人買兇殺父的仇也算是報了,可是王占庭也是其中之一,縱然沒有直接參與,間接傷害還是有的,這個人一rì不除,在他的心里還是一rì難以消化。
蕭凜拍了拍華清逸的肩膀。“邵偉華無論如何都是要被權翔琳拋棄的人,他的死是他自己造成,所以他的死不會為我們帶來多少麻煩,但是王占庭不一樣,我們要殺他就比較麻煩,更何況他可以為我們找到穆容允。”
“但是哥又給邵秦亦留下證據讓他去抓王占庭這不是很矛盾?”
“殺死邵偉華的人是邵秦亦,他一定會把這個罪名加注在有確鑿事實根據的王占庭身上。”蕭凜勾著華清逸的肩膀。“知道皇帝怎么狩獵的嗎?把獵物趕到一個死角后,再由皇帝親自shè箭獵殺,這樣可以保住顏面也可以百發百中,這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
華清逸似懂非懂,但時間并不容許他去想,烙鳩與耶律守已經各自來到他們的面前。
“兩位辛苦了!”蕭凜笑瞇瞇的瞅著看起來很不爽的兩個人。“王占庭現在的落腳在哪里?”
“他直接出城,往邊郊方向而去,紫默兄弟已經負責跟蹤,所以我們就回來了。”烙鳩搶先耶律守說道。
“我們在回來的時候,發現邵秦亦還在釘子路口,他手里有槍支的部分零件。”耶律守白了烙鳩一眼,繼續說道。“我想接下來jǐng方也會跟著介入,酒吧內的尸體就會被人發現,死了幾個大佬的影響面…”
“我們有替罪羊不是嗎?”
代替蕭凜回答的烙鳩得意的瞅著耶律守,眼看著兩個人要打起來的樣子,蕭凜裂開嘴,一手一個勾著就往外走。
這一夜,很長!但是對于有的人來說,這一夜是個收獲的夜晚,是個值得慶祝的夜晚。但對有的人來說,這個也是不眠之夜。
清晨,引來了一場大雨!沖刷著整個大地,磅礴大雨像是要把整個城市都沖洗干干凈凈,一刻都不停歇。
蕭凜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經過這場雨,那條巷子中不會再留下任何一點遺跡,無論是有利的還是無利的,都將會被這場雨給徹底帶走,無意是給jǐng方帶來偵查上的難度。
這個時間在逃的王占庭應該已經出了巴勒莫的邊界,從他逃竄的方位來看,應該是往山地區域,那里是意大利自然保護區,樹林密布,山嶺陡峭。
一般逃亡的路線斷然不會選擇如此復雜的地形,更何況是一個異鄉客。這無疑讓蕭凜開始猜測,是不是穆容允就躲藏在那個地方,但是,仔細想來這個又不太可能,畢竟虹的生理機能脫不開穆容允。
“凜,梅塞思局長有事想要見你。”華清逸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的是梅塞思。
蕭凜仿佛預料到他會來似的,一點都沒有吃驚的表情。引著梅塞思在會客區坐下,華清逸很自然的坐在了蕭凜的左邊。“局長,這次是為了什么上門,我最近可是相當安分守己。”
“蕭少說笑了,這次來是想跟你探討幾件事。”梅塞思尷尬的笑了笑。“今天一早我就接到一起殺人案,死者的身份蕭少不會陌生,而報案人的身份很特殊,我們已經立案偵查。”
“死者是我認識的人?誰?”
“邵偉華,你的死對頭。”梅塞思簡單將邵秦亦一早拜見他的事情說了一面,同時將當時收集下來的殺人兇器也一并帶了過來。“蕭少是龍魂的人,這種怪異拆卸槍支的手法,不知道蕭少有沒有印象?”
蕭凜拿起塑料袋看了下,放了回去。“雖然邵偉華是我的死對頭,但是我并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這種拆卸手法,大部分是特種軍慣用的手法,局長可以往那個方向看看。”
“特種軍?那可以排除是我們這邊黑手黨的嫌疑了。”梅塞思似乎聽到答案后松了一口氣。“最近這位死者在巴勒莫搞出了一個驚人的動靜,我先前以為是黑幫的人所作所為,你知道傳言中的寶物對這些人來說可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梅塞思說的很隱晦,對他們而言不要搞出人命,搞出大面積傷亡,jǐng方都是睜著眼閉著眼,但是這次死的人身份除了特殊外,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恰好握著兩件傳說中的寶物,所以,梅塞思也不得不去找尼古拉斯追問情況。
“既然有這個猜忌,局長不是應該去找教父,而不是找我。”
“尼古拉斯那邊我已經去過,他承認之前邵偉華找過他,想要以寶物要挾他出手幫助,但是被拒絕了。”梅塞思倒是很誠實,一點都沒有欺瞞的意思。“這樣聽起來尼古拉斯的嫌疑很重,邵偉華的存在是威脅到他寶座的穩固xìng,所以尼古拉斯有殺他的動機,但是這位教父有時間證人。”
“哦?局長能否告知在下,尼古拉斯的時間證人是誰,會讓局長您如此信賴?”蕭凜好奇的問道。
“是您的三哥。”蕭凜一聽哦了一聲,示意梅塞思繼續。
“排除了尼古拉斯,我想整個巴勒莫能與之抗衡的就是‘瓦崗奈’。,所以當我去找東三省的時候,才知道他一個星期前已經回丹氏一族,此刻人并不在巴勒莫,所以他也不可能有時間去殺死邵偉華,所以…”
“所以,我這個罪惡城是局長最后一站。”蕭凜打斷了梅塞思的話,笑呵呵的呡了一口茶。“蕭凜還要感謝局長如此信任在下,我以為你會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畢竟從動機上來看我最想殺邵偉華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