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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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百玉府東門，往東南，可去百湖主城，往東北可去點林府。有了定議，穆長川決定出百玉府的東門，繞過岳計府，迂回去碧云府。
翌日卯時，穆長川三人便起身，駕馬往東行去，在東門口，封天越亮出路引，甲士檢查后，三人得以順利出府。
岳城諸府，全部都是平原，根本就沒遮擋物，偶爾出現的幾個小土丘，上面稀稀拉拉的幾棵歪脖子樹，也聊勝于無，穆長川他們蹭著土丘，往點林府奔去。
三人一副游俠的打扮，倒給他們省下許多麻煩事。幾番遇到梁國騎兵，也沒被追堵。
“大人，岳城怕是已被圍起來了。”譚未跟著穆長川時間久了，也能看懂些態勢，在岳城境內還能頻繁遇到梁國哨騎，他猜測岳城已是孤城。
“應該是的。”
穆長川淡淡道，滕甲的圍，目前只能由常懷鏡來解。可百玉府到如今，駐扎的也就是個校尉營，常懷鏡應該是想坐收漁人之利。
不過現在他也沒心情替滕甲操心，穆長川操心的是蕭珊珊的處境。
“駕…”
穆長川再揮一鞭，坐騎的速度再快上幾分，來時為免引起注意，他沒騎踏雪無痕，眼下的速度，明顯滿足不了穆長川急切的心情。
隨著時間推移，烏云漸重。穆長川他們離點林府，越發的近了，遇到的梁騎也開始驅逐他們。
“譚未、封天越，我們得抓個舌頭來才行。”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十名梁國騎兵，穆長川冷冷道。
“是，大人！”
“隆隆…”
梁國十騎，激起煙塵，靠了上來，他們抽出馬刀，繞著穆長川三人跑圈。
“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領頭的十騎長瞪眼、揮刀指著穆長川，喝斥道。
“游俠，來這里游歷。”穆長川淡淡回道 “游俠？我看你像細作！”
“你說是就是吧。”打定主意要抓舌頭，穆長川索性就認了。
穆長川承認得如此灑脫，倒把一眾梁國騎兵，弄懵了，他們沒見過如此坦誠的細作。
十騎長臉色陰晴互轉，似他們這些巡騎，也是有些油水的。逮住逃難的富商，官吏還能撈把好處。他們見穆長川三人，氣質獨特，衣著得體。便想恐嚇三人，搞些錢財，再放他們走。
不過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就沒回旋的余地。
“拿下他們，解回大營。”
眾騎兵得令，揮刀就朝他們砍來，十名騎兵沒穿重甲對上三名劍修，其中還有兩名是六品的，這結果可想而知。穆長川根本就沒出手，除了十騎長外，其余的全部被殺。
“游俠饒命！”
被掀翻馬下的十騎長，磕頭如蒜。
穆長川策馬來到他面前，緩緩道:“說吧，岳城是否被圍？點林府是否被圍？”
十騎長被穆長川的問話給驚到，這一刻他才相信，眼前這三人確實是滕國細作。
“這…這…”
“說！”譚未走過來，將劍架在他脖子上，拉著臉，冷道。
“岳…岳城被…被圍，正在攻打點林府。”十騎長的頭被劍刃逼得抬了起來，他斜著眼，看著寶劍，哆哆嗦嗦回道。
原來，梁軍集合細作的密報，得知滕甲兵分三處，互為犄角，想以守待援。司馬良駒肯定不會給滕甲這樣的機會，他選擇點林府做突破口，要打破這種平衡。
點林府處于岳池府與岳計府之間，拔掉它，向北可以切斷碧云府與岳池府之間的聯系。向西可拔岳計府，阻斷百湖城援軍北上支援。
“岳城完了！”
穆長川喃喃道，司馬良駒只要不硬拔碧云府與岳池府，常懷鏡就很難下決心北上援助滕甲，梁軍有龍夢城的糧草支援，其財力又在滕國之上，完全耗得起，但滕甲絕對是耗不起的。
穆長川手一揮，譚未劍動，十騎長悶哼一聲，便死去。
穆長川北面而望，滿臉憂傷。二十年了，苦苦等候二十年，沒成想是這樣的結果。
“轟…隆…”
雷鳴之聲由遠而近，炸得三匹馬，廝鳴不已，隨之而來的閃電，刺破蒼穹。
“嘩嘩…”
瓢潑大雨，讓人無法睜眼，穆長川仰面朝天，雨水裹著淚水，落入土中。三人站立雨中，誰也沒說話。
“大人，我們還是先避一避吧。”終于譚未開口了，封天越不知道穆長川在憂傷什么，譚未卻知道。只是目前，他們誰也沒有能力解開穆長川的心結，面對數十萬甲士，即便他們是劍修，又能做些什么呢？
“走吧，我們避雨去。”穆長川長嘆一聲，轉身上馬，迎著大雨，踏著泥水，沿著來時的路狂奔 “駕！”
“駕！”
“駕！”
梁昭文二十四年八月底，梁國征西大將軍，安國公司馬良駒揮軍攻破點林府。將岳池府與碧云府隔開，岳城告危！滕甲向景王常懷鏡求援。
九月初，常懷鏡遣盤山將軍領三萬新軍甲士，出百玉府，欲北上援助滕甲，卻被梁軍在阻于岳計府。
駿景府西，靜安新軍大寨 自百湖城遇阻，被迫折返。穆長川就常駐新軍大寨，梁軍在岳城采用的策略，令他腳底生寒。
滕甲若守不住岳城，百湖城就危險了。
依照目前的局勢，只要常懷鏡一動，西中城與龍韻城的梁軍必然會合攻百湖城。
“報！稟侯爺，西中城梁軍似有西進傾向。”這日穆長川在大帳，翻閱鷹衛送來的龍夢城、西中城線報，斥候掀帳進來跪報。
在南華梁軍覆滅后，梁帝考慮到局勢的穩定性，只是降了程杰文一級，改任他為鎮南將軍，仍領南線軍務，戴罪立功。
“再探！”穆長川喝道 “諾！”
“西中城梁軍既動，肯定料到我軍會攻擊西中城的，西崗府必然有重兵把守，這南華倒是空城。”喝退斥候，穆長川轉身，背對帳簾，反復查看地圖，權衡一番后，他決定攻打南華城，逼迫程杰文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