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既然一定會注意到她的,那么她是怎么出去的?
上次走入這家偵探事務所的時候，青姐就隱約有種感覺了。
這次亦然，而且感覺更加的明顯…仿佛能夠暫時忘卻世上一切的煩惱，得片刻安寧。
“其實，你都不用做偵探，這里的生意也一定會很好吧？”青姐慵懶地趴在了吧臺上，看著杯子中的冰塊在嬉戲。
“是因為之接待一個客人，才會給陳小姐你這種安靜的感覺。人如果多了，自然就會有聲音了。”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青姐微醺道。
洛偵探沒說什么，放下了一小份的水果切盤之后，便離開了吧臺。
青姐不知道他離開之后做些什么了，似乎是走進去了，或許是酒精作用的關系，她的思維變得遲鈍了起來。
在局里呆了一個晚上，原本精神就已經疲倦不堪的她，聽著老舊唱機里的曲子，漸漸也就睡著了過去。
——可相知的心，哪怕追逐——可惜每次遇上熱愛——無法使我感覺我終于，遇上幸福 “…說得自己多厲害多厲害，放進來打個冷顫就馬上拿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三分鐘。”
“不是吧？那個天哥看起來還挺高大威猛的啊？”
“威而剛的威嘛！”
嬉笑的聲音充斥在雜亂的休息室之中，六七位衣著清涼的女孩顯得十分的隨意…但當休息室的廣播響起的時候，女孩們還是專心地聽著。
這是叫號上鐘的聲音。
一個女服務員此時推門走了進來，看著這里的女人們，拍了拍手掌道：“88VIP要來了一個大客人，快點換衣服，經理說了，要拿出最好的態度來！”
“什么大客人這么利害？人還沒到就讓我們準備了？阿青，你跟我們說說唄？”
阿青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好像是咱們老板帶著過來，應該是談生意什么的吧…別八卦了，經理催的緊張。”
“知道啦…”
“誰拿了我的bra墊？”
“絲襪借我穿？”
阿青無奈地看著這群糟糕的小姐姐，K放里面她們有多精致，休息室里面就有多…邋遢。
緊趕慢趕，還是趕在了客人到來之前來來到了包房之中，經理讓小姐姐們排成了一排。
阿青也站在了經理的身邊，隨時等候吩咐。
會所里盡管服務生的工資已經算不錯，偶爾還能收到消費…不過最近她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個崗位，經理也已經私底下好幾次找她討論過了。
沒過多久，會所的老板便熱情地領著一名男人進來。
會所老板親自招呼的客人很少，眾人都好奇地打量著…包括阿青也是。
男人三十來歲的模樣，帶著黑框的眼睛，一身西裝十分的整潔，淡定從容…阿青發現，進門之后男人的目光就看著房間內的幾處墻角。
“愣著做什么，還不叫人？”經理此時連忙向小姐姐們說道。
“不用了。”男人冷不丁地看了眼會所的老板，“趙老板，就不用這些人了吧，留個服務員得了。”
“是是是，曹先生不喜歡就不要了。”會所老板…趙老板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揮手讓經理帶人離開。
阿青小心翼翼地沖泡著茶水，好奇地打量著被趙老板熱情…甚至有些謙卑地招呼著的男人。
曹先生…
她默默地記下這個姓氏，斟茶倒水之后，便看見了趙老板的眼色，隨后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曹先生，你看我這地方怎樣？一千八百萬是真的不貴了…”
滴咚——！
短信提示音。
青姐迷迷糊糊地支起了身子…這偵探事務所果真是有某種魔力似的，青姐感覺自己似乎好久沒有熟睡過了。
但頭也沒有痛…明明感覺調酒的度數應該不低的才對。
青姐看了眼短信的內容，隨后環視了一眼四周，燈管調暗了，只有她坐著的這地方是明亮的，就好像是舞臺上打下來的聚光燈般。
四周一片昏暗。
她下意識地緊了緊雙臂，似有些冷意。
“陳小姐，你醒了。”
“你這地方太舒服了。”青姐此時捏著肩膀，“不知不覺就睡到這個點了。”
方才看手機信息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也就是說她一睡就是半天。
“你喜歡就好。”洛偵探微微一笑。
“我該回去了。”青姐拿起了包包，下意識道：“酒水多少錢？”
“不用，我請你的。”洛偵探隨意道。
“免費的東西好貴的。”青姐隨意一笑，手機操作了一下，綠泡泡里發了一個兩百塊的紅包，“再免費，我下次就不敢來了。”
“好，下次我會記得收費的。”洛偵探不予置否。
她走出了這家偵探社，從偵探社所在的巷子走出來之后，步行街外邊的那家零食超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青姐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這種仿佛突然回歸到了俗世般的感覺…她下意識地回頭看相了偵探社的門。
洛偵探就站在了那里，目送著自己。
青姐連忙點頭回應了一下，便迅速地隨著人流，離開了商業步行街…坐上了一輛網約車。
“師傅，麻煩去…的城中村牌樓。”
審訊結束之后，小蘇拖著異常疲憊的步伐回到了羈留所的艙室之中…她下意識地看著對門的艙室，卻發現之前那個古怪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這個人，也被叫去提審了嗎？”小蘇下意識問道，“我…我能不能換到隔壁的艙室，我不想對著他…”
值班執法詫異地皺了皺眉頭，“你不用對著他了，他剛被保釋出去了。”
小蘇點點頭，似乎松了口氣。
局子外邊，七輛統一的黑色車子停排這，每一輛車子的司機都站在了車門外等候——當宋昊然出來的時候，眾人整齊劃一地喊了一聲，“二爺！”
宋昊然向宋雄招了招手。
雄哥連忙笑呵呵地走了過來，“怎樣，二爺，夠氣勢吧！”
“做得不錯，下次不要再做了。”宋昊然不禁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宋雄這一手做給誰看的…這里又不是桑巴國。
“我知道不是做個誰看的，但也不能不做。”宋雄聳聳肩道：“你幫了姓馬的忙，他還這樣被刺你，兄弟們都不爽的！”
宋昊然沒好氣地直接上了車，雄哥也只好訕訕地跟著上來。
“我進去的這段時間，沒發生什么事情吧？”宋昊然直接問。
雄哥道：“酒店的執法都撤走了，馬隊長按照你給的地圖范圍，好像還真是找到了什么線索…下午六點半的時候，就把人都給帶走。”
說著，雄哥頓了頓，隨后壓低聲音道：“我們的人，已經暗中跟上去了。”
宋昊然輕嗯了聲，忽然道：“幫我調查一個人，剛才在羈留所，關在我對面的一個女的，年紀不大，叫蘇小珍的。”
“二爺，她得罪你了？”雄哥不禁詫異。
宋昊然是風流惜花的類型，上到六十路，下到十八歲，只要是顏值可以，他都能撩的啊？
“沒，只是感覺她有點意思而已。”宋昊然輕笑了聲，“她的眼神好漂亮，就好像曾經殺過人一樣。”
雄哥怔了怔，不過也沒說什么，宋昊然是整個宋家的繼承人，他說怎樣就怎樣了。
“二爺，我先送你回酒店。”雄哥緊接著道。
“不用了，先送我去一個地方吧。”宋昊然笑了笑道：“我約了人。”
“好的。”雄哥點點頭，旋即又道：“對了，暗網上您重新更改了賞金的單子，已經有人接了，對方顯示的名字叫blackjack！”
宋昊然沉吟道：“什么來頭。”
雄哥道：“暫時還不清楚，是最近一兩個月才活躍的用戶，前后只完成了兩個單子，不過都是難度極高的任務…據推測，多半是個擁有超凡能力的家伙。”
宋昊然輕笑了聲，“打窩釣魚，還真是管用嘛。”
他旋即打了個電話，“把我在歐洲的幾個海外賬戶上的股票還有資金都清算一下，然后打入宋小姐的賬戶上吧。”
雄哥會心一笑，賞金從一個小目標暴漲到二十億，自家小姐罵人的事情上上下下都知道——盡管如此，宋櫻這會兒卻依然還在咬著筆頭，開始湊集資金。
“先別讓小櫻知道。”宋昊然輕笑了聲，“這孩子沒有男朋友，精力無處釋放，讓她死點腦細胞也是不錯的。”
車…宋昊然讓其中的六輛散了。
而他則是只帶著雄哥，來到了一處吃火鍋的店里，要了一間包廂…雄哥很是好奇二爺在這里要接待什么人。
熟悉宋昊然的人會知道，通常只有接待那些親密的人，他才會去吃一些重口味的東西——口味越重，也就意味著接待的對方宋昊然就越重視。
雄哥心中隱約有了些預感。
正自想著的時候，房間門上已經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雄哥連忙走去迎接…打開了門的瞬間，他心中的預感也就得到了實現。
“邱少爺！”
“你好。”
“邱少爺，你可太客氣了！”雄哥怔了怔，連忙將人給請了進來。
此時，宋昊然已經脫下了外套，捏起了袖子，正往紅油鍋底里下著牛百葉，“來了？我肚子餓，就先吃了，你想要吃什么就讓宋雄去點。”
洛邱坐了下來，雄哥已經主動地洗刷了一副碗筷擺了上來，倒著茶水。
“我已經吃過了，所以坐一會兒就得走。”洛邱謝過了雄哥之后，才看著宋昊然，“晚會還有點事情要忙。”
“需要幫忙嗎。”宋昊然直接說道。
洛邱笑了笑道：“我在調查一件兇殺案件，等會要去兇案現場。”
宋昊然不禁一愕，大概是剛入口的豆腐太燙嘴了，連忙吐了出來，“你說啥…不是，你不學生嗎？”
“趁著寒假無聊，就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洛邱微微一笑道：“然后，就剛好接到了一個委托的樣子。”
雄哥聽著不禁撓了撓腦袋…邱少爺講的事情咋聽，怎么就那么離奇？
宋昊然卻忽然大笑了起來，他擦拭了一下嘴角，“你是真有意思的，感覺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不會無聊…兇殺案嗎？感覺挺有趣的，算我一個？免費勞動力要不要？”
“你不是剛從羈留所出來嗎。”洛邱好奇問道。
宋昊然理所當然道：“我都從羈留所出來那么晦氣了，所以去兇案現場不是很正常嗎？反正大道寺羽伽一時半會又找不到人…當然，如果不方便，我也不勉強。”
“那就一起好了。”洛邱點了點頭。
“雄哥，買單吧。”宋昊然也就吩咐道。
創意工業園區，后門。
白色的牧馬人與黑色的商務車并沒有停靠在一起，而是都很有默契地挑選了路邊監控的死角位置。
宋昊然讓雄哥與司機留在車上等候，隨后便向對面馬路的洛邱招了招手，指著后門匯合的位置，才走了過去。
來的路上，他已經初步了解了一下案情了——有趣的是，這次涉嫌殺人的兇手，居然是他在羈留時候對面艙室的那個小女生。
雄哥這會兒看了眼二爺那輕松的步調，不禁嘆了口氣…明明就還有一大堆重要的事情，查什么兇殺案哦？
電話忽然響起，是宋櫻打來的。
“…小姐，我真沒有和二爺在一起！”
“我數到三！”
“…恒創意工業園。”宋雄將電話拿開了一點，揉了揉耳朵道：“二爺和邱少爺正在查案子！”
“你說啥？哪里？誰？”電話那邊，櫻小姐聲音忽然尖銳了些，隨后便是隱約急速的腳步聲，“我馬上過來！你別走開！聽到了沒有！”
雄哥：…
二人很輕松地翻過了圍墻。
“身手不錯啊？”宋昊然笑了笑道。
“在那里。”洛邱沒有接話，只是指了指兇案現場的方向，“你跟著我，躲開園區里的鏡頭。”
宋昊然點點頭，瞇著眼觀察著洛邱的步伐。
一個人有沒有練過，是能夠通過步伐看出來的…宋昊然忽然發現，較之最后一次見面，此時洛邱走路的姿勢，儼然不同。
是個高手。
宋家不會放任一個重要成員而不管的，尤其是這還是老爺子十分重視的后輩…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納入眼線之中的。
可奇怪的是，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洛邱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但神奇的是，他卻還能保持著與任紫玲的日常通訊。
“就是這里了。”
樹蔭下，洛邱指著前方的露天停車場。
“兇案現場不是一家工作室嗎，怎么來停車場了？”宋昊然不禁好奇。
“那里我之前就已經看過了。”洛邱想了想道：“事實上，停車場是有死者車輛的駛入時間記錄的，死者是下午三點就已經來到這里了。”
“我記得你說過，死者死亡時間推測是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宋昊然想了想道：“蘇小珍是四點半到的。”
“嗯。”洛邱點點頭，隨后來到了一輛老款的白色帕拉梅拉前，“應該就是這輛了。”
宋昊然忽然道：“會開車門嗎？”
洛邱搖搖頭道：“目前沒這個技能。”
宋昊然輕笑了聲，“那就是我的回合了。”
“開了，接下來如何？”宋昊然自車底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塵問道。
洛邱扔給他一雙丁晴手套，笑了笑道：“你看看車尾箱，我檢查車內。”
“青媽…這邊！”
陳可青頓時走快了兩步，在城中村的一家理發店門前，與媛媛碰面。
“你這么著急喊我來，就是為了這？”陳可青沒好氣地看著媛媛…還有媛媛背著的寵物背包。
“拜托拜托！”媛媛撒嬌似地搖著青姐的手臂，“我爸媽是見過八哥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把八哥帶回來了，指定不知道說什么了…能不能先把八哥放你哪幾天？我這幾天想想辦法，看怎么處理？”
“你說你這事做的。”青姐不禁嘆了口氣。
“哎呀，你別說我了。”媛媛苦笑道：“我今天本來打算只是去看一眼八哥而已，誰知道一看到八哥我就沒忍住了…畢竟怎么說，也是我和那個賤人養了好幾年的，有感情。青媽，你放心，八哥很乖的，一定不會亂拉屎…你就幫幫我，好不好嘛！”
“…”青姐滿臉嫌棄，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青媽最好…我請你吃飯！”媛媛立馬眉開眼笑道：“吃豬腳飯！”
“我拍死你！”
“這個月還了款之后，沒多少了…下個月一定！”
“…這陳可青，忽然消失了一段時間，出現之后馬上趕來這里，以為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原來是養狗。郭隊，這個叫媛媛的，我記得好像是甜蜜家園里的一個，也是跟著陳可青賣淫的…”
巷子里，聽著隊員吐槽的聲音，郭弘峰不禁皺了皺眉頭。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見過尤麗了…沒出什么意外，那個女人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撇清，說自己也是被勒索的受害者，黑臉反罵了一頓。
至于聯系黑中介綁架的事情，尤麗身邊的秘書小張自己就跑出來承認了。
郭弘峰知道是奈何不得對方的，也就沒有糾纏…而暗中跟蹤陳可青的隊員卻匯報說，陳可青跟著跟著就不見了。
她離開的時候，上了一輛白色的牧馬人。
至于何佳寶的電話信號，白天的時候出現過一次之后，就再沒有出現了。
“郭隊，其實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么就一直盯著這個陳可青不放呢？”
郭弘峰打開了煙盒用力地嗅了一下，沉聲道：“記得陳可青小區的門衛是怎么說的嗎？陳可青很漂亮，小區里很多人都暗地里喜歡偷看她…她這么亮眼，所以出入小區都會引起注意。”
“是啊？”隊員下意識道：“這有什么問題？這不就說明她沒有作案的時間嗎？”
郭弘峰面無表情道：“那么她是什么時候出來和那個小偵探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