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你快來看看俺的小孫子,他這是咋啦,成天就是發燒、哭,也不吃也不睡,這可咋辦呀!”唐川一進門趙大火的老婆楊花就迎了過來,老太太今年五十來歲了,長得挺彪悍,一雙眼睛瞪著后面的兩個大夫翻了個白眼。
“楊奶奶,沒事兒,讓我過去看看,興許問題不大!”
“那你可得好好的給看看,別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一樣,根本就不會治病,耽誤了我的乖孫子!”
唐川嘿嘿一笑:“放心吧嬸兒,我可不是亂七八糟的人,你不是看著我長大的嘛,咋還有啥不放心的呀!”
“放心放心,只要大川來了俺們就放心了!”趙大火接過了話頭,突然扭過脖子沖著后面喊:“小六子,你狗日的給我躲遠點,要不我揍你!”
唐川心里一笑,然后向炕頭上看去,只見趙大火的兒媳婦馬小玲抱著自己剛過完百歲的兒子正掉眼淚呢,那孩子長的白白胖胖的,張著大嘴哇哇的哭,鼻涕口水流的到處都是。
“嫂子,你把孩子給我抱抱行不!”
“大川,你看著孩子都快不行了,你可一定要給他好好的看看,這孩子要是活不成了,我也不能活下去了,你小火哥在外面打工,我要是把孩子看丟了,就算是死了也沒臉見他了,這可咋辦呀!”馬小玲細腰翹臀,而且腿特別的長,低腰的緊身白色短襯,緊緊地包裹著她的身體,把她玲瓏浮凸的身姿完美的展現了出來,此刻她的領口最前面兩個扣子敞開著,像是剛剛準備喂奶的樣子,兩個半圓形的雪白的肉球,若隱若現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唐川接過孩子一看,只見這大胖小子眼神有些呆滯,瞳孔中帶著一絲的驚惶,頓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
“咋樣兒,唐川,我說你狗日的要是不會看可千萬別給人家瞎看,說一句不會不丟人,要是弄出人命來,你小子這輩子可就完了!”李老六叉著腰,站在一邊,等著看唐川的笑話呢。
“小六子,你狗日的給我滾出去,以后別踏我家的門檻!”聽到李老六在那邊搗亂,趙大火頓時又火了。
“火爺,沒事兒,我已經知道你小孫子是咋回事兒了!”說著唐川把孩子紅色的肚兜掀了起來,在上面劃了幾下,然后嘴里嘟嘟囔囔的用右手輕輕的撫摸著孩子的腦袋,說來也奇怪,剛才還使出全力大哭的孩子,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胖胖的小臉上殘留著晶瑩的淚珠,居然沖著唐川笑起來了。
“呵,好了好了,孩子好了,大川快給我看看!”馬小玲趕忙爬起來把孩子搶到了懷里,高興地又哭了起來。
“可是這咋還沒退燒呢!”楊奶奶貓腰在孩子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發覺還是燙的厲害,頓時又擔心起來了。
唐川咳嗽了一聲說:“火爺,您這屋子里的人太多了,要不咱倆到外面去聊聊!”趙大火一看唐川把他的小孫子治好了一般,高興地什么似地,白了李老六一眼,路過張大夫和李大夫身邊的時候冷哼了一聲,拉著唐川走了出去,蹲在了大門洞子里!
“川,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火爺,我說的話您信不?!”
“川,爺爺要是不信你就不找你了,誰不知道你們老唐家的人神通廣大呀,要是你爺爺沒死,俺直接找他最好了。不過你這小子也有兩下子,這么多破大夫都治不好,你來了一下子就好了,等明兒俺孫子完全好了,爺爺請你喝酒!”
“喝酒倒是不急,不過現在有件急事兒等著您去辦呢!”唐川故意買了個關子說:“火爺,您知道不知道你小孫子是中了邪,被嚇著了!”
“哦,嚇著啦,我就說嘛,這幫大夫都沒用,小孩子發燒多半都是被嚇著啦,可他是咋嚇著的呢!”趙大火順著唐川的思路往下說:“是不是讓屋里那兩個船白大褂的妖精給嚇得呀,俺一看見她們穿一身白就煩得要命,跟他娘的奔喪一樣!”
唐川心里嘿嘿一笑,心想:農村人最忌諱的就是穿白戴孝,可偏偏城里來的這些大夫非要穿上一身白大褂,不惹人厭才怪呢!趙大火對他們這么反感,感情跟這身兒白大褂也大有關系呀。
“爺爺,比這個還嚴重呢!”
“啊,咋個嚴重法嘛,你倒是說說看啥子!”
“爺爺,我剛才已經看過了,是你家的墳頭出了問題,我問你,你家墳頭是不是最近被人給動過了,或者是誰沒安好心給做了啥手腳,你要是給我說明白了,我去歸置歸置,明天你小孫子就退燒了!”
“啊,對呀,俺咋把這茬給忘了呢,我日他先人的小六子…”
“咋,這事兒跟村長還有關系?!”
“咋能沒關系嘛,其實也就是前些天的事兒,算起來跟我小孫子發燒也就是前后腳,狗日的小六子非說我爺爺的墳頭長草,長到他家的自留地里去了,就讓我給拔了,結果就出了這號事兒!”
“哎呀,火爺,這不是我說你撒,你這也太糊涂了呀,那墳頭長草算個啥子事兒嘛,誰家的墳頭不長草啊,不長草的墳頭那可是要斷子絕孫的呀,你把草都給拔了,那不就是詛咒自己的小孫子咋地,這可壞事兒了!”
“小六子這混賬東西,我去剝了他的皮!”趙大火脾氣不好,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抄起一把鋤頭奔著屋子就沖了進去。
唐川也不攔著,就在他身后呵呵的笑。他早就知道李老六逼著趙大火墳頭拔草的事兒了,剛才其實是故意激怒趙大火的,不過話說回來,那孩子被嚇著了,倒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的事實。
按照陰陽先生的說法,人的身體里面有三魂七魄,各安其位,如果遭到驚嚇,尤其是小孩子,魂魄還很幼小,所以魂魄就不能安穩,長期的處于一種驚慌的狀態中,小孩子抵抗力弱,心里一害怕就會發燒,所以無論西醫有多么的先進,也治不好這種病。
剛才唐川用他家祖傳的方法穩住了孩子的魂魄,孩子不害怕了,雖然沒退燒,也就不哭了,就是這個道理。不過要說墳頭拔草的事兒,那全都是唐川自己胡謅出來的,李老六不是變著法的跟他為難嘛,唐川當然不能輕饒了他。
趙大火一進屋,屋子里頓時傳出一陣慘叫聲,噼哩噗啪的雞飛狗跳,就好像狐貍闖進了雞籠子一樣,李老六挨了兩鋤頭,狼狽不堪的抱著腦袋從屋子里跑出來,不要命的往大門洞子外面跑。
“小六子,你敢害我的小孫子,我打死你,打死你我給你償命,你別跑!”趙大火腦袋上青筋暴露的追了出來。
“叔,你走啦,慢走啊!”
唐川損了李老六一句,趕忙攔住了趙大火:“火爺,別追了,再追出了人命咋辦,李老六死不死的倒也沒啥,你可還要照顧小孫子呢!”
趙大火扛著鋤頭氣喘如牛的站在大門洞子里,沖著狼狽逃竄的李老六,跳著腳的罵:“你狗日的,從小就不學好,你爹個龜兒子也不是好東西,下一次選村長,俺們全家都不選你,我讓你當,當個屁!”
李小麗就站在趙大火的身后,臉紅紅的,身體也有點發抖,心想:這農村人罵人這么這么粗魯啊,什么話都敢往外說,而且下手也太狠了,要不是村長躲得快,估計現在腦袋上最少也有兩個窟窿了。
“大川,你過來,我有話問你!”李小麗沖著唐川招了招手,不好意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