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明和廖團子一路聊著天,來到了秦路明停車的地方。
“我坐副駕駛座有人介意嗎?”廖團子伸出手指,輕輕地敲著車窗。
“沒有啊。”秦路明搖了搖頭,“你坐引擎蓋上,或者坐車頂上,倒是有人介意。”
“誰要坐引擎蓋上啊…那坐引擎蓋上誰會介意啊?”盡管聽著像玩笑,廖團子還是想仔細問問。
“交警。”
“討厭啊,我和你說正經的。”廖團子可不是會隨便坐別人副駕駛座位置上的女孩子,一般來說男孩子的女朋友,都不喜歡其他女孩子坐自己男朋友車的時候,坐在副駕駛座上。
“你想坐哪就坐哪吧。”秦路明系好安全帶,催她上車。
廖團子這才上車,然后重新調節一下安全帶的長度。
秦路明瞅了一眼,她系安全帶有點磨蹭,拉來拉去似乎是不想被安全帶勒出什么不雅的狀態來,平常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不是左左菜菜就是姜仙子,左左還好,菜菜和姜仙子兩個受到安全帶的壓迫程度和廖團子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你這個安全帶比我車子上的好,這是安全帶上也有小氣囊嗎?”廖團子感覺到他的目光,知道他在看什么,略微有些害羞,連忙找了個話題。
“嗯,充氣以后就會變得巨大。”秦路明點了點頭,安全帶上的氣囊也是條狀的,一旦觸發,就會變成氣帶,不會像普通的安全帶那樣勒的胸口出現嚴重的血痕。
廖團子偏了偏頭,他這話說的怎么有點調戲她的嫌疑?都怪安全帶的設計對她這樣的女孩子太不友好了,總會變得怪怪的。
“我想換個車了。”廖團子雙手放在小腹前,拉了拉衣服下擺。
那些特別會撩女孩子的男的,這時候大概會油嘴滑舌地說,換什么車啊,要司機嗎?
“騎共享助力車吧,我就喜歡騎,又方便又健身,堵車的時候比啥車都快。”秦路明由衷地建議,“市面上主流的五種共享電動助力車,我都有騎,我還辦了月卡和半年卡,我個人推薦你…”
“開車。”廖團子抬了一下他的手臂,印象中的圓圓哥哥果然和小時候有了一些區別…男孩子在變帥了以后,果然也會變傻。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自己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追求對象,說不定他在他喜歡的人面前,那就是十八般撩妹大法樣樣精通了。
正如秦路明所說的,堵車的時候,再好的車也沒有共享助力車快,把廖團子送到安茶茶樓下已經快十一點了。
“不上去坐坐嗎?”廖團子用很期待的眼神看著秦路明,“雖然有點晚,但是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茶茶應該不會介意的。”
“不了,我下次單獨來找她。”秦路明揮了揮手,開車走了。
廖團子看著秦路明開車離開,慢慢收斂自己那種熱情的眼神,下次單獨來找安茶茶?廖團子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她并不是吃醋,只是已經感覺到了秦路明和安茶茶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是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么隱秘的事情,讓廖團子有點在意…不,有點好奇而已。
廖團子來到安茶茶的武道館,安茶茶穿著黑色的功夫長褲,寬松而飄逸,上身綁著白色的束帶,從胸前繞了幾圈再在肩膀上斜拉下來,仿佛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俠客,就是皮膚太白皙細膩,又沒有傷痕點綴。
“你干嘛呢?”廖團子放下包,身子軟軟地坐了下來,雙手在腰后支撐著,和安茶茶一起看著樓下燈光絢爛的城市。
“還記得我小時候喂過的那個豬嗎?”安茶茶握著陌刀的長柄,手掌在上邊輕輕地摩挲著,露出懷念的表情。
“那個豬?豬不是一條一條的嗎?”廖團子對她的形容詞感覺很無力,但是很快就想起了安茶茶指的是那條被她取名為“圓圓”的大肥豬。
廖團子笑了起來,安茶茶牽著豬在青山鎮大街小巷,田野村落里閑逛的情景,估計現在都是父老鄉親們記憶猶新的場面。
即便是大城市里,養豬當寵物的都不多,更何況是在十多年前的鄉鎮。
印象最深刻的是,每當安茶茶牽著那條豬出現在秦路明面前的時候,都能夠把秦路明氣的頭上冒煙,安茶茶還去秦路明家里找到了他小時候穿的衣服做成了豬穿的衣服。
在如何氣死秦路明這件事情上,安茶茶絕對是專家級別的,那時候在老宅里經常能夠聽到屋外安茶茶在喊“圓圓”,跑出去一看果然是安茶茶又在遛豬了。
小時候那么皮的安茶茶,長大了居然美艷不可方物,多少校園女神在她面前自慚形穢,想想也挺不可思議的。
不過廖團子還是覺得安茶茶沒有變,內心還是那個特別特別在意秦路明,全世界有那么那么多好玩的有趣的東西,她卻執著地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秦路明身上的倔強少女。
大家都是孩子的時候,可愛的洋娃娃,安茶茶不感興趣,在山野間奔跑打仗的游戲,安茶茶不感興趣,新出的漫畫書刊人人爭搶一睹為快,安茶茶不感興趣,孩子們無比期待的黃金檔電視劇,安茶茶也不感興趣…她最感興趣的只有秦路明。
“豬是一條一條的還是一個一個的,都不是重點。我突然覺得我對不起我的豬。”安茶茶語氣沉重地說道,“我記得它的墳墓在哪里,我想這兩天去祭奠一下它。”
“你是不是發燒了?”廖團子伸手摸了摸安茶茶的額頭,即便安茶茶經常做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但是在她被她媽緊盯著的時候,還要跑去青山鎮祭奠一頭豬,這事兒要是被她媽楊輕眉知道就完了。
“我沒有把它養大,親手把它送給了養殖戶,過年還殺了它,吃了它的肉。”安茶茶沉浸在悲痛的回憶中,“后來我把餐桌上的骨頭…可能還混合著大鵝的骨頭,一起埋了個小土堆,就埋在秦路明屋外的大樹下,樹上還被我刻了豬圓圓之墓幾個字,如果那棵樹還在的話,墓應該也在。”
“今年春節的時候那樹還在啊…不過我只記得你以前經常爬到那棵樹上,然后往秦路明房間里丟東西。”廖團子還記得有一次自己和秦路明一塊兒在床上睡午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就看見安茶茶蹲在窗外的樹杈上盯著自己,把廖團子嚇了一跳。
“我那是找他玩…那時候我最不喜歡午睡了,午睡的時候沒人看著我就跑了出來,秦路明這個家伙居然在乖乖午睡,像是人干的事嗎?別的小朋友都是不想午睡的。”安茶茶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臉,現在不是埋怨秦路明的時候,輕咳了一聲,“你說,我把我的豬取名叫圓圓,最后這個豬下場凄慘,慘遭殺害,是不是也算對秦路明的詛咒?”
安茶茶很想找人說一說詛咒的事情,廖團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安茶茶也不能直接說自己得到了一本筆記本,在上邊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都會應驗。
其實安茶茶也可以證明這是事實,例如寫了故事之后,留下廖團子讓她親眼目睹故事變成現實。
可是那樣的話,自己是秦路明受傷的幕后黑手這件事情就瞞不住了啊,筆記本上都寫著呢。
這件事是自己和秦路明之間的恩怨,得自己去找秦路明解決,安茶茶不想讓廖團子摻與進來…以廖團子對她的圓圓哥哥的在意程度,發現這一點以后肯定和安茶茶朋友都沒得做。
安茶茶很清楚,別看廖團子平常一副根本不關注秦路明的樣子,實際上心里依然在乎著。
“你怎么在意起這事兒了?”廖團子懷疑地看著安茶茶,她本來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安茶茶的,例如安茶茶和秦路明之間讓人誤會成男女朋友之類的…現在安茶茶倒是顯得更不正常了,把廖團子的注意力轉移了。
“就…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廖團子可是心事挺多挺細的女孩子,先按捺住疑惑,順著安茶茶的話題說道,“其實你養豬那事兒,就我干媽確實有點惱火,但是她性格那么好,后來也沒有怎么在意了…不過比較起養豬,你對秦路明做的其他事情,更值得你現在反思和愧疚一些。”
“我…我哪有要反思和愧疚?”安茶茶抬起頭來,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支吾著說道,“我只是在懷念我的那個豬而已。”
“你用那個豬代指秦路明,你連自己都騙。”廖團子還不清楚安茶茶打的馬虎眼?嗤笑一聲,“說吧,是不是良心發現了,準備上演一出負荊請罪?”
“沒有,瞎說什么啊。對了,你怎么這么晚才過來?”安茶茶連忙轉移話題。
“晚上秦路明約我吃飯,然后他送我過來的,路上堵車了。”廖團子語氣平淡地說道,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劉海,讓自己的眼睛都藏在手掌下的影子里,然后觀察著安茶茶的反應。
安茶茶神色一變,廖團子怎么突然就和秦路明又約上了?那自己冒充秦路明的事情,豈不是露陷了?于是安茶茶連忙緊盯著廖團子,然后發現廖團子雖然用手指擋住了落在臉上的光線,但是眼睛卻在閃閃發亮地盯著安茶茶。
氣氛頓時有些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