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幡,不算師傅所賜玉陽印的話,也算是我的第一件法器了。”
陳通手持長幡,不住摩挲,心中還是十分滿意的,雖說祭煉禁法算不得厲害,他本身也沒什么經驗,煉制手法很是粗糙,但怎么說也算是自家祭煉的第一件法器,很有紀念意義。
轉念回來,陳通又不由暗嘆:“只可惜就是大了些,丈八長幡,且因陰魂緣故,頗有幾分重量,手里拿著都有些累人,若是有儲物之類的法器就好了。”
提起儲物法器,說來陳通都未曾聽聞過,宣慶子口中也未曾提及,也不知這世上是否有類似法器。
不過這些到底離他甚遠,于是也不多想,轉而拄著長幡,望向了桃林之外的沅江。
委托交付,他也是時候該離開這方世界了。
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或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思及于此,陳通不由想起長生觀來,在回返桃林之前,他也已經找人給師傅宣慶子送了一封信件,大致解釋了自身情況,具體穿越之事不提,只說畫皮之事有了線索,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回長生觀。
想來宣慶子得了消息,也不至于太過掛念。
只是事情雖安排好,陳通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遺憾,長生觀諸人待他都不錯,尤其是師傅宣慶子,收他為徒之后,更是傾囊相授,而且還曾救他性命。
可惜這些恩情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報答了。
搖頭一嘆,終究玉姐兒還在等著他,而且就算沒有玉姐兒,桃花印記也不允許他繼續留在此界。
于是乎,入夜之后,索縣桃林之中,再不見道人陳通蹤跡。
“咕嚕…”
晚風拂過,枯葉沙沙作響,陳通一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亂葬崗!
不管是那綠裙少女,還是鶴發老嫗,都讓陳通對此地有著深刻的印象。
此時正是夜間,抬首望著空中月色,陳通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不由有幾分期盼。
“莫不是我在畫皮世界待了三年,這方世界時間竟然不變?”
不怪陳通心中如此作想,實在前世讀過的小說,對他頗有一些影響,加之天上缺月輪廓,與他離去時似乎并沒有多少變化,陳通未免也就多想了一些。
“咕嚕…”
只是他正琢磨著,一旁那古怪聲音愈發大了起來,轉頭看去,卻見一只野狗正警惕的盯著他。
陳通微微一怔,便看到了那只野狗腳下新刨出來的坑洞,一抹綠色的裙擺顯現。
見得此幕,陳通非但沒有因那野狗打亂思緒不快,反而面色一喜。
那野狗刨食的墳頭,他印象深刻,加上那一角綠裙,更加確認了他的想法。
“去!”
不過僅憑于此,還不好確認,陳通還要回章州城中去探一探。
他現在模樣,乃是畫皮世界成長了三年的樣貌,一身青色道袍,手持招魂幡,肩上褡褳,一副出塵道人打扮。與原先身處竹節幫時已然大不相同,誰人也不會知道他這個道士便是那個竹節幫的陳通,回去打探消息,自也不必擔心暴露。
懷著幾分期待,將野狗趕走,隨手把那墳頭重新掩埋,陳通便準備回到章州城去看看。
若是心中想法真能確定,那么玉姐兒應當還在小院等著他回去。
一想到這,陳通心中便有幾分急切,雖然已是三年過去,對玉姐兒的印象不僅沒有半點,反而愈發思念起來,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玉姐兒,然后帶著玉姐兒離開章州,去到一個新的地方生活。
只是剛剛踏出沒有幾步,眉心桃花印記忽而傳來一道訊息,讓陳通身子一頓。
而接收完那道訊息之后,陳通心中大喜,甲馬符一拍,直接朝著之前與玉姐兒所待的那處小院趕去。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雖然此話有些不夠形象,但桃花印記帶來的信息,卻明白的告訴了陳通,他去往畫皮世界三年,這方世界只是過去了個把時辰的功夫而已。
得到這等消息,陳通哪里能不高興,自然急著去找玉姐兒了。
有甲馬符相助,加上陳通如今境界,法力充盈,身體輕盈,沒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經回到了章州城之中。
此時的章州城,因竹節幫被滅門,可謂是風聲鶴唳。
不說老實百姓不敢出門,便是那往日夜間爭搶地盤的各大幫派,也都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家駐地,等著時辰的過去。
一時之間,整個章州城竟是寂靜一片。
陳通見了,也是有幾分感慨,他此世在章州城長大,還真未見過這般安靜的章州。
不過念及玉姐兒,陳通也未太過關注章州城情況,穿過街巷,不多時便來到了此前與玉姐兒所住的小院外頭。
聽得里頭沒什么動靜,陳通心下一沉,不過轉念一想,玉姐兒應該是躲起來了,畢竟有自己的吩咐,玉姐兒不會隨意亂跑。
更別說就算沒有他留言,陳通也不覺得玉姐兒會不等他。
于是提身一縱,躍入院中。
“姐姐!是我陳通!我回來了!”
入得院內,內中布置沒有半分變化,仍是陳通離開時的模樣。
“姐姐?”
只是陳通輕喚了幾句,卻沒得到回音,心中有些不好預感。
他當即在宅院內四處尋找起來,只是找了一輪,不拘是廂房廚房還是暗室,都不見玉姐兒身影。
坐在正堂小桌旁,陳通臉色十分不好看。
他雖在畫皮世界待了三年,但主世界卻沒有過去多久,即便把老嫗殺死自己,桃花印記帶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也算上,至多也不過兩三個時辰的功夫罷了。
玉姐兒根本不會自己離開,除非發生了什么意外。
難不成是那老嫗找到了玉姐兒?
想到這個可能,陳通心中有些煩躁!以那老嫗狠辣性格,如果找到了玉姐兒,即便不殺人,玉姐兒的處境只怕也不妙。
只是如今情況,陳通卻不知去哪里找人。
他倒是有一手魘勝術,但本身這本事就是從那老嫗身上學來的,若真是她抓走的玉姐兒,根本無法借此追蹤…
陳通心頭不快,低頭一掌拍在桌上,頓時將小桌打碎了去。
“嗯?”
只在這時,他眼角余光卻發現了一絲不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