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通轉眼掃像房外,細細一聽,果聽得幾分動靜。
心中琢磨了一下林氏的話語,稍作沉吟,便道:“夫人且捎待。”
言閉,不看林氏微怔模樣,伸手自褡褳之中,掏出了兩張黃紙。
指尖微光閃爍,林氏便見陳通掌中黃紙,瞬間被裁去邊角,化作一個紙人。
林氏略略一驚。
“夫人且先上床來。”
陳通卻不管她,請道。
林氏聞言,面色微微一紅,略略有些踟躕,終究沒有拒絕,褪去鞋襪,赤腳走上了床。
陳通見此,只將兩邊帷帳放下,二人所處空間間頓顯幾分擁擠。
林氏本擬陳通就要動手,見得陳通看來,慌忙閉上了雙眼,睫毛微微顫抖,顯得很不平靜。
陳通微微搖頭,抬手在掌中兩片紙人身上輕輕一點。
霎時間,紙人之上,玄光流轉,符文一長一縮,一轉眼竟化作了陳通與林氏模樣,渾身赤裸,呆呆跪坐在床沿。
“夫人且睜眼。”
陳通又道。
林氏聞聲,心中一顫,卻又不敢拒絕,只得羞澀睜眼,正好瞧見那兩具紙人變作的赤裸身軀。
“啊…”
林氏檀口微張,眼眸瞪大,一聲驚叫便要脫出。
陳通來不及阻止,只在這嬌媚一聲傳出之后,那房門處的窸窣動靜,卻大了幾分。
“夫人莫怕,此乃紙人紙馬之術,不過一尋常法術罷了,陳通不欲侮了夫人清白,而夫人又要向王兄交代,只得如此行事,還請夫人莫慌。”
言閉,也不等林氏再問,輕手將林氏按到在床,隨即微微掀開帷帳,讓紙人變作的兩具赤裸身軀,走下了床去。
須知那紙人變化的乃是陳通與林氏的模樣,赤身裸體,林氏也是見了的。
琢磨那般場景,哪能不羞。
好在她也明白這是陳通好意,心中便有千般復雜,卻也沒有責怪陳通。
陳通也知尷尬,于是再未出聲。
一時間,帷帳之內卻氣氛凝著,再無他話。
便在這時,那房門窗花之處,卻見一直手指,悄然戳了進來,隨后一直微紅眼睛,透過那孔洞,朝著房間里看來。
見得房內景象,那眼睛微微一瞪,眼見變得興奮起來。
翌日清晨,林氏早早便告辭離去。
用過早餐,王平即來相請,神色略有幾分亢奮,卻不知想著什么。
“道長昨夜睡得可還舒適?”
王平問道。
陳通心中暗嘆,面上卻是微微點頭,道:“貴府環境清幽,也無雜聲,卻也不比我那桃林來的差。”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王平聽了,舔了舔嘴唇,兩手摩挲,又道:“即是如此,道長不如多留幾日,也好讓王平以盡地主之誼。”
陳通欣然應下。
做一次是做,做幾次也是做,為了心中目標,他也只能‘忍辱負重’了。
“我已吩咐下人,安排好車馬游船,今日想請道長去岳陽樓一行。我那幾位同窗,平素在家總是坐不住,最愛岳陽樓觀景,此番歸家之后,想必也不會變,不知道長覺得如何?”
陳通也沒拒絕,他只看出那王府惡鬼本來模樣,具體實力如何,有何手段,卻未有半分掌握,自然不能倉促動手,再者王平這邊尚且沒有點破,也不方便行事。
除此之外,陳通還有些擔心,若是傷了那畫皮,自己的委托是否能夠完成。
涉及回歸主世界,陳通也不好肆意胡來。
驅鬼伏妖不難,法力到了便可,但其他關竅,卻不是身負法力就能簡單處理的。
總而言之,取得畫皮之事,還得從長計議,選定一個合適的時機。
王平自然不知陳通心中念想,見他點頭,頗為高興,于是道:“既如此,道長隨我來,下人早已備好車馬在門外等候。”
陳通點頭,二人隨即出了王府,乘車而去。
卻在他二人離開之后,陳通所住房間中,來了一個女子,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平愛妾小唯。但見小唯入得房中,鼻頭聳動,便如那野犬一般,使勁嗅著味道。
半晌,嘴角微微一翹。
“不想還是個有法力的小道士,可惜眼力不成,還是個喜好女色的,不過倒也正好合我心意,咯咯…”
小唯古怪一笑,身形竟如同陳通昨夜驅動的紙人,飄然而出。
若是王府有人在此,見得此幕,只怕會心中大駭。
而王府之中,除小唯之外,還有一人正念叨著陳通。
此人正是林氏,只見林氏呆呆坐在自家房內,手中捧著兩個紙人,臉上一會兒閃過一絲哀怨,一會兒又有些羞澀,再而又見悵然,其后又有沒落,可見心緒之雜亂…
“片帆飛過洞庭來,百尺巍巍水面開。疑泛靈槎上河漢,如從弱水到蓬萊。鈞天廣樂無聞矣,袖劍仙人安在哉。物物盡隨波浪去,君山一點獨崔嵬。”
岳陽樓所在,自古便是文人墨客向往之地。
此地出過不知多少詩賦,更不知見過多少名人。
不過與陳通關系最大的,還是這岳陽樓仙聞。
岳陽樓之地,觀景乃是一絕,洞庭皆入眼,君山只在前。一眼望去,萬般美景皆在心中,可謂人間絕頂妙處。
這等妙處,便是神仙也不住留戀。
不說那呂純陽三醉岳陽樓,人世盛傳,只說諸般聲名未顯的神人故事,便不知有多少。
陳通在此界乃是道家修行人,一到岳陽樓,自然也得拜拜那道門祖師仙蹤。
待得二人見過,正要往哪岳陽樓主樓而去,卻遇得一古怪道人。
這道人不過中年模樣,一身道袍倒也干凈,只模樣有些古拙,實不像個有道之士。
但陳通眼中,卻有不同,以他法力,運轉重瞳之術,竟不能看出道人本身境界,只察覺對方并非常人,心下頓生忌憚。
不過陳通這邊尚未出聲,王平見了那道人,眉頭卻是緊皺,只聽他道:“這位道長,何故纏著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