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頌原本的表情僵在了臉上,然后抬起頭,眼睛死盯著坐在對面的閆宇,眼神就像是要把閆宇生吞活剝了。
閆宇觀察這汶頌的表情,在一切都被警方掌握之后,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多半會如實供述,爭取個對自己有利的量刑情節,爭取坦白從寬。
然而汶頌下一秒的動作真的出乎了閆宇的意料,汶頌狠狠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鮮血像是溫泉的泉眼一樣從汶頌的嘴里往外冒。
閆宇趕緊沖過去,想要對他進行急救,讓一旁的薩沙趕緊叫救護車。
閆宇對汶頌急救,但是汶頌的咬舌自盡,是直接從舌根把整個舌頭都咬了下來,血流不止,閆宇掌握的那點急救技巧,根本沒有辦法挽救汶頌的生命,只能拖延一點汶頌的死亡速度。
閆宇眼看著汶頌活不成了,低下頭在他耳邊低語:
“講不過就自殘,你還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其實你今天去見人的時候,我們也一直在跟著你了,你只發現了加德,卻沒有發現同樣在跟蹤的我們。
你說要是坤塔的妻子就是你在公園見的人,再結合你這樣的表現,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誰呢?
我好苦惱啊。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我只是希望你能識趣點,把那個女人供出來,這樣你量刑能輕一點,也省了我找證據的麻煩。
不過很可惜啊,你倒是對她很忠心,選擇自殺了,你一死,單憑這份審訊錄像和加德手機里的那些照片,我的確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個女人是幕后黑手,疑罪從無的原則之下,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繼承坤塔的財產。
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忘記和你做自我介紹了,我得好好和你自我介紹一下,我除了是唐人街警局的副局長,我還有個大伯,人們都叫他閆先生,你也是華人,知道這三個字在泰國代表什么吧。
你放心,就算法律制裁不了她,我也不會讓她活著離開泰國的,我會把她的錢榨個干凈,然后送她去見你的。”
汶頌聽完閆宇的話,緊緊盯著閆宇,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閆宇的衣服,想要說些什么,但還是扛不住流血過多,最后落個死不瞑目。
閆宇把衣服脫了下來,從汶頌的手里拽了出來,然后用手把他的眼睛合上了。
汶頌的死亡之前的反應,讓閆宇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汶頌背后的幕后黑手就是坤塔的老婆,閆宇最后關頭賭對了。
這個案子只要汶頌不說,閆宇根本沒辦法確認幕后黑手是誰,他自殺,閆宇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用自己的猜測之一詐了一下他,而汶頌死亡之前的關心則亂完美驗證了閆宇的猜測。
說實話,幕后黑手要真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人,那閆宇可真就蒙蔽了。
雖然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了,但是有一個難題擺在了閆宇面前。
那就是缺少足夠證據來指正那個女人,本因為汶頌在笑臉組織中,就是一個和老大單線聯系的傀儡老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老二,只有老二這兒有可能有指向老大的證據。
現在這個傀儡老二,失心瘋一般的護著自己的老大,寧肯自殺,也絕不供述不利于那個女人的消息。
單憑加德拍到的照片和自己這次詢問的錄像,只能證明,那個女人和汶頌的確有聯系,汶頌的背后也的確還有一個老大。
但是卻證明不了那個女人就是汶頌背后的老大。
警察做事有時候就是這么無奈,明明知道幕后真兇是誰了,但又沒有足夠證據指證他。
不過,起碼一個故意殺人的共犯這些人是跑不了的,至于閆宇對汶頌說的要動用家里的資源搞那個女人,其實是在搞汶頌的心態,總不能被人惡心了,還不允許別人惡心回去吧?
看了眼死透了的汶頌,不由得感嘆了一句,舔狗這東西,到哪兒都好招人煩。不過看著咬舌自盡的汶頌,閆宇也默默補充了一句:“舔狗果然那不得house。”
薩沙出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回來了,看著站在汶頌身邊的閆宇,滿身都是汶頌的血,氣壓也低得不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師兄,現在該怎么辦?”
閆宇雖然因為汶頌這種舔狗急跳墻的行為有點郁悶,但養氣功夫還在,只是身處高位加上人有點冰冷,心情一差,身邊的氣壓就會很低,但其實他本人并沒有那么氣:
“還能怎么辦啊,人死在咱們這兒,還是讓救護車把他拉走吧,尸體不能放在咱們警局,尸檢咱們得回避了。”
“師兄,那你要不要先去整理一下,你身上全都是汶頌的血。”
閆宇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外表,身上被汶頌的舌尖血噴到,人本來就冰冷,這也就是薩沙,要是換了個生人,人家說不定還會以為閆宇是個殺人犯呢。
“好吧,我回辦公室收拾一下,你去繼續跟進一下兩處現場的調查進展,等會兒向我匯報。”
“好的,師兄。”
閆宇把自己沾到了汶頌血液的衣服用證物袋裝了起來,還好閆宇打底的衣服并沒有粘上血液,到衛生間收拾一下就搞定了。
天已經蒙蒙亮了,唐人街警局這棟專屬于刑警的辦公樓,卻燈火通明。
外面停著救護車,有警員帶著急救醫生進來收尸,同時說明情況。還有剛剛結束了勘察現場的加德公寓516號的警員,拿著整理好的證據入庫。
chai也回來了,看來是上海大廈那邊有了進展,看到閆宇出來,他直接過來匯報:
“頭兒,上海大廈那邊有些事需要和你匯報一下。我們接管現場之后,交接的度郎探長和我們說,他們接到了匿名舉報電話,趕到了現場。
正好遇到了疑似嫌煩的人從兇案現場逃竄,我已經讓人按照度郎描述的追蹤路線去查監控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用的面部信息。”
“做得很好。”
“死者的驗尸報告出來了么?”chai掏出一疊照片,讓閆宇查看。
“死者坤塔,和之前您接管的案件的受害人死法相同,都是被人用殺魚刀虐殺而死,我們接手后,發現,度郎他們進入現場的時候,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15分鐘。”
“知道坤塔為什么跑去上海大廈么?我記得沒錯的話,他一有家室的人,大半夜不睡覺,跑出去開房干嘛?還是一個情趣房?”
“我們在現場又發現,我接手現場之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讓LEE的人查了坤塔的手機,他去哪兒應該是為了約炮。”
想到什么的閆宇跑向辦公室,掏出一張那個牙套妹的畫像,遞給了chai。
“讓查監控的兄弟看一下,案發前后,這個人是不是也在兇案現場出現過,監控還有反向追蹤那條約炮信息,想辦法找到這個人。”
“沒問題,頭兒,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