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要個幾十帶飼料。”唐浩像一步一步來,滿滿打聽機器的出處。
中年男人聽罷,眼睛下意識的看看倉庫外面,沒人在聽他說話,把唐浩幾人帶到角落里。
“這些都是我們廠子出來的飼料,質量保證沒問題,就是有個事想請你們幫個忙。”
“什么事?”唐浩問。
“我低價買給你們一批,你別跟老板對接,老板問了,你別告訴他,我便宜給你們,質量保證過得了關的。”中年男人說道。
唐浩周周眉:“為什么?”
他是消費者,總得有個知情權吧。
中年男人猶豫了許久,開口:“跟你說實話,我們廠子以前的訂單還不少的,就是老板跟南方一個小老板認識,學著玩了幾手牌,這越玩越迷,連房子都賠進去了,跟你們說實話,這個月的工資可能都開不下去了,我們一個打工的,一個月就指望這點死工資過日子呢。”
“廠子收益這么好,前點錢總能還上的。”
中年男人擺擺手:“還不上了,越欠越多,具體欠了多少錢不知道,他老婆現在跟他鬧離婚呢,我們老板都自殺了兩回了,讓家里頭的兄弟給摁下來了,你說他得欠了多少錢?好些個從我們這買飼料的老板,都不要我們的貨了,怕連累他們,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們一個月沒工資,下個月就過不好,都是辛苦錢,我們知道這么干不地道,可家里娃娃們總得吃飯。”
唐浩同意:“都不容易,先填飽自己再有心思同情別人,我再打聽個事,你們廠子里有沒有剩下的飼料機器,我想買一臺。”
“機器啊,有是有,這事我做不了主,機器是我們老板的,你還得找他說。”中年男人說道。
唐浩點點頭:“那怎么聯系你們老板?”
“我們老板聯系不上,你可以聯系他弟弟,廠子里現在他弟弟管著,飼料你還要不要?”
“要,等我把機器的事解決了,再來找你,私下里找你,您知道廠長弟弟家在哪嗎?”唐浩說道。
中年男人道:“他弟弟那個人見錢眼開,他弟弟家就在不遠處,場子門口往前走,第一個路口,門口拴著個大狼狗,二層小樓就是他們家。”
唐浩道了聲謝,離開了永科飼料廠,三步一回頭,唐浩不禁感嘆,在這個即將要撿錢的年代里,竟然還有人自己把自己作死的,農產業能混到跨省的地步,就相當于老天爺賞飯吃,這年頭只要踏踏實實的好好干,以后絕對是農產也的品牌商。
這么一整,白瞎了這么好的品牌。
正想著,唐浩來到了工人口中的第一個路口,轉眼就望見了一只換毛的大狼狗,大狼狗身上的舊毛像雜亂的棉絮一樣粘在身上,跟個大膏藥似的,狗盆里還有剩下的菜湯。
唐浩三人走近,大狼狗汪汪叫個不停。
奇怪的是,這條大狼狗對著唐浩和李大旺叫喚,唯獨不對李桂蘭叫喚。
狗叫聲這么激烈,從二層小樓里探出一個肉嘟嘟的腦袋,十三四的歲的小伙子,鼻子下面帶著一層黑毛,正是長胡子的前兆。
“你們找誰?”
“永科飼料廠是你家的嗎?”唐浩問道。
“不是我們家,我大伯沒擱家,你們要賬別來我家要賬。”應該是有大人教他說的。
小伙子說完你,從屋里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女人瘦瘦的,臉頰凹陷。
“咋回事?”女人對兒子問道。
小伙子回:“媽,又來了幾個要賬的。”
女人看向唐浩三人,罵道:“飼料廠的事跟我們沒關系,他自己欠的錢,憑什么要我們還?你們要是再敢要賬,我就報警了,你們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呢,錢我們一毛都沒花著,誰欠你們錢找誰去,找我們算什么本事,打哪論,也輪不著我們還錢,你們趕緊滾,再不滾,我們家狗咬了你們,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女人說話的同時,戳了戳兒子,兒子跑開了,估計是去搬救兵去了。
唐浩掏掏耳朵,好家伙,這是欠了多少錢還不起了,對要賬的都這么反感了。
“喂,我們不是要賬的。”唐浩打斷女人的謾罵。
“我管你們是不是來要賬的,讓你們趕緊…”等等,不是來要賬的,女人的態度緩和下來:“你們是來干嘛的。”
“我是來打聽打聽飼料廠里有沒有要賣掉的機器,我想買兩臺。”唐浩說道。
女人謹慎的問道:“你們真不是來要賬的?”
“不是,你見過要賬的帶著上了歲數的要賬?”
女人看看李大旺,李大旺年紀不是很大,只是莊稼戶看著顯老,在看看李桂蘭,一看就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應該不是要賬的。
“大福,回窩里趴著。”女人對大狼狗喊道,大狼狗很聽話,停止了對唐浩等人的叫聲。
唐浩走近女人,女人眼睛斜斜的看著唐浩:“你是要來買機器的?”
“嗯,開了個養豬場,想買兩臺機器自己生產豬飼料。”唐浩實話實說。
女人聽到不是來要賬的,放心下來。
“買機器的,那你們等我男人回來跟他說吧,飼料廠的事,我啥都不知道。”女人道,進了屋,搬出了三把小板凳出來。
不多時,兒子喊來了老子,飼料廠廠長的弟弟,也才三十來歲。
女人講了幾人的來由,知道唐浩幾人是來給他們送錢的,那語氣就客氣多了。
“你好,我叫張磊,我哥張坤就是飼料廠的老板,你們是要買機器是吧。”
“對,想買兩臺機器回去自己生產飼料,所以大老遠過來問問。”唐浩道。
張磊聽唐浩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們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你能做的了你哥的主嗎?”唐浩心里心想著,對方這是要打小算盤了,不是本地人,坑啊!
“那沒事,我跟我哥是親哥倆,他現在不在本地,我做的了主。”
剛才還是他是他我是我,轉臉就親兄弟了,可見親兄弟都難敵利益二字。
唐浩嘆了口氣:“那算了,他萬一回來了,不承認把機器賣給我,我一個外地人上哪找人說理去。”
唐浩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要走的架勢。
“甭走,甭走,只要你們有誠心,我一個電話就能把我哥喊回來。”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