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頭在老賀的陪同下,吃飯上廁所一樣沒落下,早中晚都守在舞臺下面的觀眾群里。
逢人就說:“那個穿西裝的人帥不帥?那是我兒子,我兒子還沒媳婦呢,你們誰家有姑娘,咱們私下可以聯系聯系。”
哪里還需要老唐頭給兒子張羅著,人群里一眾年輕小女孩對唐浩崇拜的要死,連唐浩扣鼻屎那都是帥的。
直到晚上十點鐘,唐浩在舞臺上說起告別詞:“相約總是短暫的,現在的臨別只為了更好的相見,下周六,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我們將為您呈現出更精彩的表演,讓我們下周六,相約唐家,相約新朋舊友,再見。”
唐浩很紳士的鞠了一躬,舞臺上的燈光霎時熄滅,靠著路邊與大廈的燈光,只能見到舞臺上那一抹身影。
唐浩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呼出,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可以松懈下來,唐浩扯扯西裝的領帶,衣服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后續工作自有工作人員來做,唐浩下臺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口氣喝掉了一瓶水。
此時老賀與老唐頭走近唐浩。
老賀道喜:“唐兄弟今天的活干的漂亮,上的了臺面,恭喜唐兄弟比賽圓滿成功。”
唐浩一眼望見老唐頭,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驚訝道:“爹?”
“咋地,你還認我這個爹?看把你能耐的。”
“您咋來的?”
老賀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與老賀說了一遍。
而后,老二對老唐頭道:“叔,這整個二樓都是您兒子的,我帶您去看看?”
老唐頭呲著一口大黃牙,嘴都合不上,連連點頭:“好好好。”
唐浩本想跟著去,被老唐頭拒絕:“我當爹的來兒子的地方,還得人跟著?忙你的去吧。”老唐頭想讓兒子早早的忙完收工。
“那讓老賀陪您,順便給您挑一身衣裳。”
唐浩在商貿大樓外張羅,老唐頭與老賀走上二樓,可是把老唐頭風光了一把,人活了半輩子,頭一次這么風光。
老唐頭雙手背后,挺直腰板,好似領導一般,對著二樓還在忙碌的店家點頭,一會摸摸女士裙子,一會摸摸女士牛仔褲,他并不知道自己摸的是什么,只是為了緩解尷尬,但這一舉動倒是讓店家尷尬了。
老賀只得跟在老爺子身后解釋:“這是唐老板的父親。”
等唐浩忙活完收尾工作,工作人員與學生離開后,二樓所有店家打樣關門,老唐頭穿著一身合身的西裝從二樓下來,老賀還在一旁拍馬屁:“好看,我叔穿上這一身就跟電視臺里的主持人似的。”
好看個屁,大熱天的,唐浩穿西裝是要主持,那是沒有辦法的,此時的唐浩已經換上了短袖短褲,再看老唐頭,穿的不倫不類的,這么多人在呢,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帶著大伙在附近的飯店聚餐去了,花費等業務明天再說。
在唐浩聚餐的時候,遠在南成市一處別墅區里,書房內,閆肅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站在桌子前。
閆肅老丈人一身暗花色真絲睡衣,手中一支毛筆,在磨好的硯臺上,沾了沾墨。
“你瞅瞅你干那叫什么事?知道的你是在跟人家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好兄弟呢,這就是你動的腦子,給人幫忙還不討好。”老丈人越想越氣,干脆摔掉手中的筆。
閆肅低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呀你,就是擺小地攤的命,動點腦子都不會動,腦子是可好東西,可惜啊,你沒有。活了二十多年了,我真想把你腦子挖開瞅瞅里面是不是長蛆了,這么點事看不明白,多簡單的事啊。”老丈人手中重重的點著桌子,唾沫噴到閆肅的臉上。
“這點活都干不明白,他是銅墻鐵壁啊,手底下的人都是馬前卒啊,衣服上都印著手印呢?就你這腦子,說你點啥好,全身上下,有一點優點嗎?還有你那公司,你也別開了,看看你公司的賬目,這個月連工人工資都開不出來了,你還有點什么用,這錢都上哪去了,讓你吃了?明天讓會計把賬目給我送來,我給你介紹那幾個客戶,也不至于能讓你公司倒閉,我倒是要看看這錢花哪去了。”
閆肅依舊是一聲不吭,那幾個客戶確實能保證公司不倒閉,但也討不到油水,他承諾給秘書買了房子,賬目上什么都剩不下了,本想著欠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過渡一下,等下個月有錢了再發工資,那幫工人竟然鬧到老東家這里來了,一點義氣都不講,不就是一個月的工資嗎,至于嗎,緩解一個月能怎么了,又不是不發。
閆肅壓根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只適合賺點小利,這種人太看重自己,不適合做合作伙伴,更不適合做老板,以他這樣的頭腦性格,也成不了大氣候。
閆肅老丈人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把自己腦子裝在閆肅腦子里,他就這么一個女兒,女兒還找了這么個扶不起來的東西,他能怎么辦,爛泥也得扒墻上,指望閆肅,得把他這家產敗個精光,等外孫出生,一定不能學他爸,得跟著他姓,家里的產業無論如何不能交給閆肅這個敗家禍患。
閆肅跟木頭人似的杵著,一動不動,不回話,思緒已經飛遠。
“滾吧。”老丈人算是看透了,閆肅這種人,就是個悶驢,你怎么罵都罵不到他心里去,怎么說教都不會按照你教給他的去學。
閆肅被罵出了書房,出門后無聲的呸了一口,心中暗罵:老不死的,要不是你那點家產,老子愿意在這伺候你這個老不死的,嘴上說一家人,老子就是個外人,老不死的,出門咋不被車撞死,表面上仁義,背地里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沒點數。
閆肅接下來有的忙了,忙著回公司做假賬,明天要給老丈人交賬本,不能讓老丈人看出來,錢花在他女兒身上沒什么,要讓老丈人知道自己挪用公款給女人買房子,他就只能像個喪家犬一樣離開這個家,說到底這個老家伙就是不信任他這個女婿,寧可給他開個小公司都不讓他進入自己的產業里管理,還不是不信任他,防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