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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有陰謀

  夕陽西下之時。

  血紅的殘陽,光照在小黑屋門口。

  蘇如是奮力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背后緊捆著雙腕的繩索。

  “如是,上了黃泉路,在閻王爺那兒可別抱怨干娘啊,我這也是被逼無奈。”

  醉仙樓的老鴇合掌,閉上眼睛虔誠的祈禱。

  她背后站著兩個壯漢,都是聽從了蘭音的命令,來將真正的蘇如是處理掉。

  “嗚嗚嗚————”

  蘇如是猛烈搖頭,眼里透露出的盡是絕望之色。

  她其實并不是很怕死,可蘇家的案子還沒著落,這會兒便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她不甘心,可再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連一向拿她當成女兒來善待的老鴇,如今為求自保,都選擇聽從神秘女子蘭音的話,要將她沉塘滅口。

  那兩個擒住她的壯漢,便是因她的美貌而動了惻隱心,又豈敢自作主張放過她。

  畢竟是女兒家,又學過幾個把式,蘇如是再使勁掙扎,依舊被推到了蓮池旁邊。

  池里的荷花都枯萎了,邊兒上的雕石護欄,那些雕紋一個個張牙舞爪。

  看得蘇如是懼怕不已。

  在她還未調整好心態的時候,背后的人已是將她小推一把。

  踉蹌幾步,蘇如是倒在池邊,映入眼中的盡是那大片枯萎的荷葉,整個池子鋪得滿滿,使人看不清水底的狀況。

  兩個壯漢,抬著她的手腳,利落地扔進雕石欄里的蓮池內。

  噗通!!!

  未有過多的意外,蘇如是沉了下去,連呼喊聲都叫不出。

  醉仙樓的老鴇合掌祈禱時哆嗦著,嘴里念念叨叨的。

  荷花村。

  王家。

  咻——!

  王逸軒正在王家門前放焰火,旁邊一堆幼童圍著他,開心又好奇地抬頭望著天上美麗的煙花。

  “為慶祝春花無罪釋放,我王家請客,諸位可要好好吃上一頓。”

  王逸軒點了頭一個焰火,隨后便交由旁人玩兒去。

  本因毒死丈夫而入獄的王春花,如今卻是一身素裹,安然的站在王逸軒身側。

  “周家的人那般無恥,可憐妹妹你還要替那周齊戴孝,真是可恨。”

  許靜嫻作為嫂子,握了握她的手,同聲吭氣地怨怨道。

  王春花眼里閃過一絲旁人瞧不見的心虛,卻是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她苦笑:“一夜夫妻百日恩,他雖對我不好,但我作為妻子,卻是不得不替他守節。”

  此話一出,聽見的人無不夸贊她有情有義。

  “王家的大丫頭真是個好姑娘,咋就進了周家那樣的虎狼窩?”

  “誰說不是呢!”

  “好在主簿大人明察秋毫,查清了這冤假錯案,不僅將春花放出來,還把那誣告良民的周員外給入了大獄。”

  “真是大快人心!”

  在沒有了許知縣和李縣丞之后,王家的王逸軒,差不多就是永安縣功名最高的人了。

  誰又會不長腦子,去開罪他呢?

  就在信王離開永安縣的第二天,衙門的主簿、典吏等主事人就已經代行知縣的職責,將那“被誣告”的王春花釋放。

  而王逸軒,也借此在荷花村的老屋這里,請了客人吃酒。

  他從縣里買來了大批的仆婦,倒也不怕人手不夠。

  “周家現在怎么樣了?”

  又有客人私底下嚼舌根。

  “嘿嘿!得罪了舉人,周家的生意早都被堵死,人家訂做的貨兒,那接單的商戶寧可賠錢也不給做。”

  “拿不出貨,周家這生意還咋做?”

  “周員外被關起來,周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哪懂這些,還要照顧兒子小妾肚子里的種兒,他們家現在可亂了。”

  “那前頭被他們退婚的林家,也來說周家那夫婦心毒,害得林姑娘毀容不說,還失了清白身,好在多賠點嫁妝,到底還是嫁出去了。”

  似是為了討好王舉人,客人們一個個談及周家的禍事兒,都放大了聲音。

  “哥!”

  聽到這些事兒,王春花本該高興的,可她因著其中的某些關節,卻是頗為心虛。

  王逸軒也皺了皺眉,淡淡說道:“諸位,今天就不談論這些窩心的事了,還是快些落座吃酒。”

  見他對于周家的閑話不感興趣,談論著的人,也都識趣的閉了嘴。

  可別拍馬屁拍到馬腿去了。

  他們不再說起周家,王春花的臉上方才好看了些,王逸軒亦是滿意的微微點頭。

  他本要催促客人們落座,剛一轉身,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王家妹妹沉冤得雪的大好日子,奴家不請自來,萬望恕罪!”

  是蘇如是!

  看著那婀娜多姿的倩影,王逸軒一愣神,才恍覺自己已經有些時日沒去看她了。

  他別過頭,瞥了眼許靜嫻。

  看見她臉上沒有不悅之色,才松了口氣。

  “你怎么來了?”王逸軒語氣生硬的問道。

  周圍的客人也有認得蘇如是的,見她從醉仙樓出來,又不顧路遠,來到荷花村這里,便都詫異的望著她和王逸軒。

  ‘蘇如是’淡笑著,沒有回答他,反倒頗為幽怨地輕啟紅唇:“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已轉移?”

  這是王逸軒與蘇如是所做的約定,醉仙樓的老鴇,將這些事兒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蘇如是’相當自信,她學習蘇如是,已經學到了入骨的境界。甚至就連蘇如是后背的紅痣,她也點了一模一樣的一顆。

  即便兩人同時站在王逸軒面前,他也絕對分辨不出她與蘇如是二人的真實身份。

  自己寫給蘇如是的誓言,被她這樣當眾念出來,王逸軒不由窘羞。

  他說不出話來,許靜嫻在旁邊看著,心中有數。

  她拿出正室的氣量,端莊含蓄地略笑道:“蘇姑娘,還請不要責怪夫君,他這些日子,為了我們許家,日夜奔波,實在忙不過來了。”

  “呀!”‘蘇如是’聽見她的聲音,便轉過頭,一看之下卻是驚呼一聲。

  她伸手撥開許靜嫻用來掩蓋黥印的發絲,訝異道:“你額頭上面的是什么啊?”

  她故作天真的模樣,做出的舉動和說出的話卻像是在許靜嫻的心口上插刀。

  周圍那樣多的客人,‘蘇如是’說話的聲音不小,也不知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許靜嫻忙急急地甩開她的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小跑回了屋內。

  ‘蘇如是’嘴角微微勾起。

  京城。

  二柱和高志遠想趁趙文顯跳上戲臺照看女伶的功夫,悄悄溜走。

  但趙文顯的隨從,卻是頗為機智地攔住了他們二人。

  “想走?我家公子沒準許之前,你們誰也別想跑。”

  那隨從趾高氣揚,仿佛名滿京城的三賢之首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家公子。

  二柱想起前幾月,許硯書身邊的隨從,也是這般。

  他知道趙文顯是中了毒,才會這樣沖動,可這種能影響神志的毒藥,尋常富貴人家弄不到,弄到了也沒有機會害趙文顯。

  對方得罪的人,必定不簡單。

  趙文顯遲早是要出事,對于一個將死之人,二柱還是有些容忍力的。

夢想島中文    堂哥中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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