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坊間的熱議,公門那兒,卻是尤為的沉默。⊥燃文小說,
這種沉默的背后,更多的是某種恐懼。此事太大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傳出這么個消息,那秦少游手掌神策軍,貴為郡王,如今又是關東士族鼎力支持的人物,陛下的肱股之臣,即便是如日中天的韋家都要讓他幾分,可是現在…遇刺了。
即便是坊間的百姓尚且知道,這件事背后絕不簡單,何況是那些心思更復雜的官人。
能策劃此事的人掐著手指頭,也就那么幾個,而眼下,唯一最大嫌疑的人,就是韋弘敏。
韋弘敏的背后又是誰呢?
韋弘敏乃是韋家的人,他的背后就是韋后。
也就是說,因為韋后與秦少游的矛盾已經公開化,彼此雙方已經徹底的撕了臉皮,于是乎,一場有預謀的行刺也就隨即展開。
這些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假若你當真殺死了他,事情倒是好辦的很,人走茶涼嘛,秦少游一死,他的黨羽當然是樹倒猢猻散,這件事倒算是干凈漂亮的很,既沒有隱患,也不會有任何后遺癥。
偏偏你有這行刺的決心,卻是沒成,那么…
此時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戰爭要開始了。
神策軍在那兒,已經封鎖了神策城,所有來自于洛陽的人都要經過非常嚴格的盤查,在洛陽城里,秦家的黨羽動作也很大,據說還有無數的信使,飛馬往塞外去。
這是逼急了啊,狗急了還跳墻呢,那秦少游,到底想做什么?
當時打擊秦少游的時候,即便是韋家也知道要先去其羽翼,不敢真正的下狠手,因為神策軍畢竟在側,又得到了突厥人的鼎力支持。這樣的力量,即便雙方勢同水火,對付他的手段也不過是溫水煮青蛙罷了,更不必說。關東人對神策府的好感遠遠好于韋家,所以她們折騰了這么久,也不過是拿尉遲家和欺民的事來做文章,生怕一悶棍要打死秦少游,從而導致激烈的情況。
可是現在…似乎要徹底的翻臉了。
弘農郡王差一點丟了性命。這姓韋的痛下殺手,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便是尋常百姓,還曉得官逼民反呢,莫非這一次,又可能會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持這樣想法的人不只一個,任何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怕也是如此是想。
這個時代,畢竟不是將君臣父子關系推到了最巔峰的明清時期,君臣之間。倒是更多的是像船與水的關系,你真要人家臣子的性命,難道還要讓人不得不死嘛?
其實這倒也罷了,最重要的是,韋家與秦少游之間的事,早已不再是雙方的恩怨,至少關東士族,此刻已經義憤填膺,許多大臣已經上書,要求嚴懲兇徒。甚至還有人將矛頭直指韋弘敏,要殺韋弘敏,以儆效尤。
關東人的反應,倒是恰如其分。可是對于關中人來說,卻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他們固然是恨秦少游,可是這并不代表,他們覺得這件事辦得漂亮。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眼下最緊要的是還都,只要這件事辦成。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秦少游,畢竟眼下實在沒有招惹的必要,可是你韋弘敏居然跑去行刺,行刺倒也罷了,干脆利落也無妨,問題是卻招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眼下對于此事,表態的關中人并不多,反而許多人開始私底下表達了對韋家的不滿。
豬一樣的隊友,畢竟是很遭人嫉恨的,好不容易,大家勾起了興致,就等著有樁喜事來,誰曉得,居然節外生枝,你韋弘敏倒是好,如此大的事也不跟人商量,說做就做,難道大家就因為咱們想著遷都,所以你就可以有恃無恐?想到這里,不少人便禁不住一肚子火氣,此時自然也沒心思去給韋弘敏脫罪,更多的人,寧愿去冷眼旁觀。
無數的奏疏,已如雪片一般的飛入洛陽宮。
宮中的舉動,自然是迅的,韋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一下子竟是作聲不得,可是下一刻,她立即作出了決定,立即前去孟津,探視秦少游。
韋后顯然是想要撇清關系,她清楚這意味著什么,秦少游必定已經義憤填膺,而天下人對韋家也生出了狐疑,再加上韋后現在滿心琢磨著遷都的事,一旦事情鬧將起來,莫說是遷都,便是麻煩纏身的韋家,少不得更加雪上加霜。
韋后不只是動身,還帶了無數的藥膳,帶了無數的御醫,一行人浩浩蕩蕩,直接往孟津去。
在這方面,韋后確實手段比較高明,這個女人,顯然并不簡單。
到了中午時分,冒雨而來的韋后已是抵達了神策城,看著這高聳的城墻,沿途四處的武士,還有那井然有序的街坊,韋后這才第一次見識到了秦少游的力量。
從前在她看來,秦少游的所謂力量,不過是神策軍,而如今,她方才知道,為何關東士族爭相與秦少游交好,也終于知道,為何這秦少游能揮出如此大的力量了。
這里到處都是人,因著時間倉促,韋后并不可能準備好儀仗出行,所以只是微服,不過帶著數百護衛或明或暗的保護而已。
因此,車馬中的韋后看到沿途無數的人流,還有那繁華的街景,就如疑在夢中一樣,這里是孟津,是新筑的神策城,這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她看到無數的武士在來回逡巡,一個個滿臉肅殺,遠遠眺望,他們身上的氣質,竟遠比禁衛更讓人可怕,這就是神策軍了吧…
第一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