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笑了笑,她看著態度異常堅決的秦少游,不禁側目,她定了定神,道:“是啊,似乎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別無他法了。ranenranen`”
她心情好似好了許多,低聲和秦少游說了幾句話。
無非是說,宮中的局面大致如何,禁軍之中,如今撤換掉了什么人,如今掌握禁軍的又是何人。
還有韋正德的死。
當秦少游得知韋正德欲殺武則天的時候,心里不由有些震驚,韋家的人,殺武則天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才會被武則天把握住時機。
想想看,假若不是韋正德殺武則天來嫁禍秦少游,又怎么可能,會帶著區區數十個心腹,盡力的將紫微宮的守衛調遣開呢,而武則天,顯然為了這一日,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韋正德以為自己是獵手,結果卻成了被麻雀捕食的螳螂。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秦少游感到后怕了,假若真讓韋正德得逞,那么所有的臟水,都可以潑到他秦少游的身上,到了那時,他就是百口莫辯,朝廷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調動兵馬,將河南府圍得水泄不通,最后一舉鏟除自己。
自己的力量,雖然不算弱小,卻顯然還遠遠不大與天下人為敵的地步。
韋家處心積慮,只怕也是不愿意再給自己任何時間,這也足夠證明,在長安,韋家已經占據了主動權,而且已經牢牢的把持住了朝政,這并不是太好的消息。
秦少游即將出宮的時候,便見到狄仁杰遠遠而來,二人也算是老交情,相視一笑,秦少游明顯看到狄仁杰眼中的復雜之色,他對武則天想必也是有感情的,無論怎么說。是武則天現了他,并且提拔了他,這便是知遇之恩,他放肆的頂撞武則天。武則天不以為意,他極力支持李氏,可是他所支持的李氏,在第一時間,就是徹底剝除了他的權柄。
或許…此時的狄仁杰在內心深處。還是相信他的君君臣臣那一套,只是現實是何其的殘酷,當武則天重新站起來,立即召見他的時候,秦少游心里想,此時的狄仁杰,心里在想什么呢。
秦少游搖搖頭,狄仁杰似乎看出了秦少游目中的其他意思,有些尷尬,卻還是上前:“殿下。”
秦少游背著手。笑吟吟的道:“狄通判前幾日抓了本王府上的幾個屬官,卻不知他們犯了什么罪?”
狄仁杰正色道:“此事…老夫自有主張。”
還是那倔強的樣子,不肯讓步。
秦少游哂然一笑,由著他去。
一封快報,已經火的送到了長安。
長安震動。
各部都是目瞪口呆,幾乎再沒有人有心思去署理政務了,三省那兒,再沒有人有了心思。
楊再思整個人突然像是消失匿跡一樣,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也不做。別人的低聲議論,他也漠不關心,只是到了尚書省,便關起門來。自己喝著自己的茶,看著自己的書。
擔憂的人也有,韋家兄弟當其沖。
他們是真正的嚇到了。
韋正德的人頭直接送了來,這韋正德,可是韋家的人,還是禁軍都督。這個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可是偏偏,韋家人除了嚇得面如土色,竟是無計可施,即便是韋后,現在居然也是誰也不見――病了。
事態顯然是尤為嚴重,可是這朝廷上下,袞袞諸公,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韋正德人頭落地,理由是要行刺武則天,證據一切都是確鑿的,至少禁軍那邊,是一口咬定了。
可問題就在于,韋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反而讓人疑心,這韋正德乃是韋家指使,竟要行刺上皇,上皇的聲名,在從前很壞,可是近兩年,卻是好了起來。畢竟已經禪位了,沒有了利益沖突,無論是朝廷還是豪族,自然是上下一致的好評。
況且,若當真是韋家指使,這韋氏乃是上皇的兒媳,兒媳殺母,這是何等聳人聽聞的事。
現在莫說是追究韋正德的問題,便是韋家自己,還得想著撇清關系呢。
更可怕的是,武則天據說掌握住了洛陽宮,次日清早,秦少游便前去覲見,這里頭的默契,實在讓人細思恐極。
河南府,可是有五萬的精銳了,況且還有神策府的無數錢財作為支撐,有關東士族地支持,可怕的是,如今還有上皇的號召力。
這個世上,錢財和兵丁固然是可怕,可是對于朝廷來說,除非有完全碾壓的力量,否則,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可是有了一個有足夠號召力的人與之結合起來,才是可怕的。
歷來謀反的人,哪一個不需要尋一個皇子或者是廢帝出來,秦時,天下人反秦,于是尋了個楚國的后裔,王莽篡漢,義軍立即尋了劉家的皇室為天子,而如今,武則天顯然足以勝任這個身份。
她是上皇,她曾治理天下,而且天下曾治理的井井有條,固然也有血雨腥風,卻比之當下,卻更令人懷念。
至少在眼下,就有一部分,已經開始對上皇多有‘掛記’了。一個秦少游,本就難以對付,而如今,再加上一個武則天,這是何其恐怖的事。
韋弘敏第一時間,就已經嗅到了這個風險,仿佛一下子遭遇了滅頂之災一樣,整個人都開始神神叨叨、失魂落魄起來。
“大唐,有傾覆之危了啊。”這是他對韋安石說的第一句話。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