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自己足以讓朝廷尾大不掉的實力,使朝廷不會輕易和河南府翻臉,不得不維持著一種斗而不破的局面。而在這種局面之下,秦少游除非真正的謀反,其他的一些小動作,都會被容忍。
也正因為如此,這位魏王殿下才會借此不斷來鞏固自己的實力。
朝廷呢,見秦少游的行為并不‘過份’,于是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想要如此,也未必都行得通,比如朝中有韋弘敏這樣的人,人家可就未必能容忍了。
現在這個韋承慶,似乎有些不好對付,既然他行事果決,那么秦少游…也不得不改變方略了。
秦少游突然道:“一個行事果決的人,他若想為韋家來削弱本王,做的第一件事,理應是什么?”
上官辰沉默片刻:“這…可說不準,不過料來…殿下,眼下其實對于韋家來說,心頭之患,不在河南府,而在蕭墻之內。”
蕭墻之內四字,是一種隱喻,意思就是說,韋家真正的危機,是在韋家的內部,甚至可能是在大明宮里。
秦少游頜首點點頭,上官辰說的不錯,蕭墻之內,其實就是在長安宮中的上皇。※︽長※︽風※︽文※︽
上皇在長安,猶如韋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正因為上皇的存在,所以才使一些反韋之人開始甚囂塵上,再加上,上皇外結了神策軍,不容小覷,一不小心,他們就可能會翻船。
這個女人最可怕之處,就在于她的號召力,她終究是天子的生母。具有足夠的號召力,韋家若是能控制住局面時倒還好,而一旦出現問題,武則天登高一呼,韋家就要分崩離析了。
秦少游毫不猶豫的道:“假若這個韋承慶當真受了韋后的信任,那么他著手的第一件事,只怕就是要對付上皇了,此人既然行事果決,眼里就絕不會容下上皇這粒沙子,上官老弟。上皇只怕要兇多吉少了。”
秦少游絕不是妄加揣測,當初武則天去長安,當然是要承擔一些風險的,不過之所以武則天依然要去,只是因為,她算準了韋家的人投鼠忌器,不敢明目張膽的魚死網破,所以才冒險而去。
這其實,也是某種程度的溫水煮青蛙。既不給韋家人一個痛快,可是步步緊逼,一次次給他們添堵,偏偏讓他們無法痛下徹底決裂的決心。結果就使韋家的人處處陷入被動。
可是…一旦韋家出現個認識到這種局面所產生巨大危害的家伙,那么…這樣的情況還會繼續下去嗎?
當然不會,那么接下來,勢必就是韋家開始鋌而走險了。
上官辰也不禁憂心忡忡起來:“現在。下官在長安的人,倒是沒有發現這樣的跡象,不過殿下的擔憂。不無可能,殿下以為,眼下當如何應對,是否以拖待變,還是事先做好準備。”
秦少游微微一笑,道:“其實如果真的到了這個地步,那么…真正攤牌的時候,怕也要到了,假若那個韋承慶,是第二個韋弘敏,那么…理應得來個痛快。上皇是絕頂聰明之人,她雖是孤身在宮中,但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眼下…不必聯絡她,宮中對于她極為防范,讓人與她接觸,反而是得不償失,我們做我們的,而她,若是有了警覺,自然會有她的應對之策。”
上官辰不由哭笑不得,話說,秦少游似乎對于武則天一向很有細心,一個女人,孤身入了敵營,秦少游居然說的出不必擔心。
只是…上官辰仔細想了想,也就釋然,無論是上皇,還是這位魏王殿下,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他們都不擔心,自己擔心個什么。
卻見秦少游道:“不過…接下來,上官老弟卻需要辛苦一下,要準備動身成行,再去長安一趟了。”
又要去長安…上官辰只是轉念之間,便明白,秦少游似乎是要準備謀劃大局,接下來,理應會有大事發生了,自己…理應是要去長安坐鎮,居中調度的,于是他毫不猶豫道:“明日我便動身,卻不知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秦少游沉吟片刻:“一切,審時度勢即可,這里距離長安畢竟太遠,事先的任何安排,都難以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所以,你到了長安之后,一切從權吧。”
一切從權,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了上官辰手里。
是徹底和朝廷反目,還是繼續溫水煮青蛙,又或者是采取什么行動,都與上官辰息息相關。
上官辰自然曉得秦少游話中的意思,他去了長安,就徹底代表了秦少游了。
深吸了一口氣,上官辰反而沒有任何的緊張,他的姐姐,畢竟也在長安,就在上皇身邊,假若上皇那兒出了什么不測,上官婉兒也非要香消玉損不可,自己這一趟去…于公于私,都是理所應當。
上官辰毫不猶豫道:“下官遵命。”
難得這個家伙,居然也正經了一回。
反而秦少游從先前的凝重,變得輕松起來,他不禁失笑道:“去了長安,可不能再通宵達旦的夜夜笙歌了,年輕人,總要愛惜身體才好,你瞧瞧你,一臉酒色掏空的樣子。”
上官辰委屈的道:“下官若無此犧牲,如何為殿下效力。”
依舊又恢復了他的厚顏無恥的本色。
秦少游不禁笑了,寒暄了幾句,上官辰要為明日的成行做準備,所以起身告辭,他臨走之時,秦少游突然叫住他:“上官辰…”
上官辰回頭,有些詫異,秦少游叫的是他的全名。
秦少游道:“小心一些。”
上官辰呵呵兩聲,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回身朝秦少游深深一揖,接著便是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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