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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天才中的天才

  說干就干。

  陳正泰倒是很干脆地道:“三天之內,能將經書背誦下來嗎?”

  這話問出來,若是別人聽了,十之八九會認為陳正泰是個瘋子。

  武珝也有一些疑難之色,她不是很確信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便輕皺秀眉道:“世兄,我覺得五天時間…或許…更好一些。”

  “就三天!”陳正泰不容置疑地再次道,而后又問道:“你從前可有什么基礎?”

  武珝老實地道:“只草草看過一些書,是先父留下來的。”

  陳正泰便道:“有如此深厚的基礎,還怕什么?若是連三天都無法做到背誦,那么今科的院試,只怕就沒有任何的指望了。”

  武珝聽罷,倒是再沒有猶豫了:“一切聽從世兄安排。”

  這是陳正泰對武珝的第一個考驗。

  若是這個考驗能夠通過,那么陳正泰就有信心了。

  其實當初答應這一場賭局,陳正泰是留了小心思的,他當然清楚新軍關系重大,怎么可能說裁撤就裁撤呢?

  可是朝中一面倒的反對,就算李世民愿意硬著頭皮死撐,可這反對的風潮卻沒有平息,李世民是皇帝,他若是在那死豬不怕開水燙,誰能拿他怎么樣?

  可這些大臣,治不了皇帝,還治不了我陳正泰?

  就算陳正泰也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們治不了,誰也無法保證他們不會去故意找新軍的麻煩。

  與其等著人家來找麻煩,不如先發制人!

  這并不是陳正泰多想,而是…人心險惡啊,朝中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他們表面上是說新軍浪費錢財,百工子弟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可是想來已經有不少人意識到,這可能是打壓世族的一個手段了吧,在關系到原則的問題上,他們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因而陳正泰才趁機提出了賭局,至少讓許多人看到他輸的希望,對他們而言,既然都已賭了,那么不如等見了輸贏再說。

  兩個月時間哪,足以讓新軍從一個新兵的大營,開始勉強有了一定的戰斗力了。

  到了那時,哪里能說裁撤就裁撤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他贏了的前提之下,若是輸了還是萬事皆休。

  世間總有那么多的奇跡這武珝果然是個變態!

  三天之后,陳正泰如期將她叫到了面前。這三天里武則天每日都在陳家的書齋里讀書當然,這也難免惹來一些閑言碎語好在…閑言碎語只是在私下里流傳罷了。

  到了陳正泰的跟前,武珝先乖乖給陳正泰行了禮:“世兄。”

  陳正泰習慣性地對她板著臉道:“叫恩師。”

  “恩師。”武珝很干脆。

  陳正泰道:“都能背誦了嗎?”

  “大抵能背誦了。”武珝道:“不過一次性要記的東西實在太多所以有些地方可能會有一丁點錯漏。”

  “一丁點是什么意思?”

  武珝認真的想了想道:“洋洋二十萬言里,可能會有數十個字錯漏。”

  陳正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變態。

  “你背我聽聽。”這可是生澀難懂的經史,陳正泰覺得自己要背誦出來沒有半年時間都無法做到。

  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

  陳正泰先選了論語。

  便聽武珝嫩生生的道:“子曰學而時習之…”

  她足足背了小半時辰,然后…一字不漏。

  陳正泰:“…”

  她張著明亮的眼眸看著陳正泰道:“恩師…可有錯漏嗎?”

  陳正泰一面聽武珝背誦,一面死死的盯著書里的每一行字,已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花了,他只頷首:“不錯沒有錯漏,很好看來…你已勉強可以做我的關門弟子了。”

  武珝一喜,陳正泰平日說話都是斬釘截鐵,不會在她面前用過多的詞匯這令武珝心里已認定陳正泰遠在自己之上現在聽到陳正泰這樣的贊許,令武珝悲喜交加。

  陳正泰見武珝眼眶微紅,不禁道:“你怎的哭了?”

  武珝搖頭:“沒…沒有什么。”

  陳正泰便拉著臉:“是還有什么想欺瞞我的嗎?”

  武珝怕惹得陳正泰生氣,便連忙解釋道:“先父在的時候,平日顧不上我們母女,而那些族人和兄弟,大多對我是冷眼相待…從未有人這樣的夸獎過我…”

  陳正泰一聽,頓時明白了什么。

  他一直將武珝當做歷史上的武則天,那個冷酷無情的人。可現在細細思量,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少女,那冷酷且六親不認的性情,想來是她自小的境遇所養成的。

  細細的思量了一下,陳正泰覺得自己對待武珝的態度其實不大好,甚至可以說用嚴厲來形容。

  可到了武珝這里,卻成了他已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之一了。

  這…很尷尬啊。

  莫非…這也是套路…不要著了她的道才好。

  只是幾日的相處,陳正泰輕松了一些,道:“你的書讀的不錯,看來是可造之材,明日就去大學堂吧,讓他們來教授你如何作文章…你放心,你不必和其他的生員一起學,到時我只讓教研組的人教授你學問,你切記要用心去學。”

  武珝竟是露出了幾分憨態,應聲說是。

  這少女露出憨態本是常有的事,只是在武珝的面上卻極少出現,甚至可以說前所未有。

  陳正泰又道:“你入了學,你的母親怎么辦?這樣吧,我派兩個婢女去照顧她,也好讓她放心。還有…每隔數日,你來這書齋,我要檢視你的功課。”

  “是。”

  武珝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又道:“恩師,我…我學這些,去考功名,未來真要考進士嗎?”

  陳正泰笑了笑道:“你便中了進士又能如何呢?這一次讓你考一個秀才功名,其實不過是我和魏征打了一個賭而已。當然,這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借著院試,先打牢你的學問基礎,等中了秀才之后,你便不需再學作文章的道理了,到時我教你一些真學問。”

  武珝心里似乎有了方向,喜極而泣:“喏。”

  “中午就在此留下,吃一頓便飯吧。”

  武珝受寵若驚:“這…只怕又有人要見疑了。”

  陳正泰古怪的看著武珝,她這三日,每日都在背誦經書,居然連陳家內部某些人的情緒,也已照顧到了,竟還知道府中人有其他的想法?

  可見武則天變態的不只是她的學習能力,而是那超強的情商感知。

  這樣的人,放在哪一個時代,都是能輕易吊打眾生的。

  陳正泰卻是擺出慍怒的樣子道:“怕個什么,清清白白的,不要胡思亂想。”

  武珝又露憨態:“噢。”

  陳正泰不禁好奇:“這時你心里在想什么?”

  武珝不假思索道:“聽恩師的話即好,其他的,不必理會。”

  陳正泰:“…”

  事情好像在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啊。

  陳家的飯菜,比外頭要可口的多,陳正泰是個講究的人,千挑萬選的廚子,也是受過陳正泰親自教導的,什么紅燒獅子頭,什么脆皮烤鴨…諸如此類的菜肴,都是外頭所未有的。

  畢竟…隨著鋼鐵作坊的出現,大量上等的鋼材開始廉價化,此時終于出現了宋朝才開始出現的炒鍋。

  而有了炒鍋,菜肴的變化又開始有了新的發展,當然,現在還只是起步階段,可陳家就不同了,他想到自己想吃什么了,便召廚子來,一步步教導,廚子們練習幾日,這新菜便可上來了。

  陳家吃飯,大抵是三叔公、陳繼業坐頭,陳正泰和遂安公主坐在兩側,其余一些近親則陪在下頭。

  今日突然出現了一個武珝,許多人便時不時的用奇怪的眼光去悄悄打量。

  遂安公主倒還大方,這收武珝為弟子的事,她是事先知道的,只是…她唯一沒有料想到的就是武珝竟是這樣的絕色,當然,女主人自是需表現出大度和雍容的。

  只是三叔公眼睛賊賊的看著,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已是一場赤壁大戰一般了。

  倒是武珝,反而很是從容,自顧自的大快朵頤,嗯,好吃。

  次日,陳正泰讓人直接將這個女弟子送去了大學堂。

  教研組的李義府早就得到了陳正泰的交代,哪里敢怠慢,立即成立了四個得力先生組成的輔導小組,開始針對性的教學。

  武珝入學時,本以為恩師會再見自己一面的,只是清晨時,卻是個婢女幫著她簡單的收拾了行囊,鄧家外頭,也已預備了四輪馬車,她回頭,這陳家輝煌卻又清冷,清晨的晨霧朦朦朧朧的,已看不到里頭的亭臺了。

  武珝便收了雜念,在她看來,自己現在什么都不需去想,只要好好任著陳正泰安排便是了。

  在她看來,這位世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做的每一個布置,一定有他的深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對自己…好!

  人是極復雜的動物,有的人,你給她再多的恩惠,她也只是將這當做是理所當然,于是…便有了備胎。

  可似武珝這樣身世坎坷的人,你給她一縷陽光,她便當有人將太陽捧到了自己的手心。

  她登車,入學,于此同時,教研組已經開了三天的會,根據武珝當下的學習基礎,已經制定出了一個完備的學習計劃了。

  這一場賭局,很是牽動人心。

  畢竟此事關系重大,有人甚至已經料到,陳正泰打賭,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到時候并非沒有耍賴皮的可能。

  可賭局一旦提出,卻還是讓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萬眾期待啊。

  為了嚴防陳正泰作弊,人們幾乎無孔不入的開始打探著陳家的消息。

  一點點的消息,慢慢的變得具體起來,最終…所有人松了口氣。

  ”魏相公,魏相公…“

  有人高高興興的來到了秘書監。

  這秘書監是個巨大的建筑,相當于大唐的國家圖書館。

  此人大喇喇的到了魏征的公房,魏征此時正低著頭,校對著一部書冊。

  聽到動靜,魏征抬頭一看,只見來人卻是那兵部侍郎韋清雪。

  韋清雪笑吟吟的道:“倒要恭喜了。”

  “何喜之有?”魏征淡淡的道。

  事實上,魏征并不喜歡韋清雪,在魏征看來,此人雖是貴為兵部侍郎,可是行事卻很浮夸,才能也很平庸,不過是因為出身好,才得以牟取到了高位罷了。

  此時,韋清雪興致勃勃地道:“我已讓人去探查過了,陳正泰果然尋了一個剛到長安不久的少女,教授她讀書…此女…叫做武珝,算起來…乃是當年工部尚書的后人,起初我還以為…這其中必然有蹊蹺,不過仔細探查,甚至還去了并州武家打探過,這才知道…此女…確實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

  魏征依舊淡淡地道:“這個我當然知道,韓國公好歹也是國公,這一點信用還是有的,我不相信他會在這上頭做手腳。”

  “魏相公難道不想繼續聽下去?”韋清雪眉飛色舞的道:“這個叫武珝的少女,從她的族人們打探來的消息來看,往日應該是認識一些字的,不過理應沒有學過經史,當初他的父親,只是請了一個開蒙的蒙學先生教授她學了幾年而已。此女并沒什么出奇之處,不過生的倒是國色天香,哈哈…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少女。”

  并州武家那里…得出這個結果并不奇怪。

  武珝在武家素來都是被欺凌得對象,她的幾個異母兄弟,還有族兄弟,歷來是對她唾棄的,這種輕蔑…早已成了習慣了。

  在他們看來…武珝這樣的臭丫頭,實在沒有什么出挑之處。

  另一方面,這也和武珝歷來被人欺凌之后,絕不輕易暴露自己的天賦有關,這天下知道武珝能過目不忘,智慧過人的人,只怕還真沒幾個。

  “這陳正泰,口氣還真大啊…”韋清雪口里透著嘲笑,樂呵呵的道:“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兩個月時間,他就想讓她去考功名,這不是瘋了嗎?”

夢想島中文    唐朝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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