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歆急了,不悅道,“你自己仔細想想,那天明明就是你先動手的!你別張口就來,顛倒黑白!”
“你敢污蔑本使?!”它大叫道。
一股巨大的殺意迸發出來,赤龍使的身上登時燃起了火焰,凝成一團巨大的火球砸了過來,四周頓時飛沙走石,就連河水也沸騰起來。
她瞬間接招,化出流火扇縱身上前,扇出一道更為猛烈的火焰,反撲了過去。
身后的瞿星言皺緊了眉頭,想要出手阻攔這兩方之間的爭斗,但被太一給攔了下來。
他明白與赤龍使結下梁子的那時,正如她所言,的確就是赤龍使先動的手,可看赤龍使如今的態度,也不像是在空口編瞎話。
這其中疑點頗大,他肯定是要出手的。
他反手摁住太一的手,擲出金輪,一面問道,“你攔我做什么?”
太一也射出一道金光,在金輪參戰之前就將其拉了回來,隨口道,“該出手時我自會出手,昆侖的秩序不需要你來維持。”
他顯然沒正經答自己的問題。
瞿星言掃出一道青光,架開了他,與之對峙,又問了一遍,“難道現在不該出手?”
“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雙方之間掠過一陣微風,他扭頭望向空中的彤色,道,“她身上的靈力,為何不如以前澎湃了。”
瞿星言的發絲在風中輕飛,他果然沒有立刻接話,也果然沒有再動手。
“同為四圣,你又一直在她身邊,”又過了一會兒,太一冷聲繼續道,“為何會讓她落到這個地步?”
“你沒有顧好她。”他一句話,把責任全推到了瞿星言身上。
也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直擊瞿星言的心理防線,讓他剎那痛苦起來。
他面上仍看不出異常,只是微微低垂了眼眸,回想元尊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自責都足以將他完全淹沒。
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沒做好。
雖然他為她受刮龍鱗之苦,自己也損失了兩成靈力。
但他需要陳月歆親口告訴他一句,你做得夠好了。
他需要的是她的認可。
他抿了抿嘴,低聲道,“這也與你無關。”
太一卻否認道,“與我有關。我把朱雀視為難逢的對手。”
“我有幾句話要問朱雀,”他斜了瞿星言一眼,加重了語氣,道,“請你不要插手,不要阻攔。”
說罷,他只留下了這個眼神,便化作一道鋒銳的光,沖向了空中糾纏的雙方。
卻說陳月歆與赤龍使撞上,亦是一飛沖天,靈力與殺意一同叫囂起來,流火扇更是直沖它的要害而去,根本不打算留有余地。
她討厭被人誤會,向來如此。
赤龍使吐出的烈焰將流火扇挑開,隨后也是霎時刺來,兩道猛火在身邊千變萬化,緊跟著自己一同攻了過來。
她虛晃一招,吐出一道紫炎,又用流火扇引去那兩道猛火,轉身上前,以手為刃狠狠揮向了它腹部柔軟的地方。
它被這一擊所傷,發出一聲哀嚎,隨后快速匯集了力量,腹部的傷口迅速愈合,再一次噴出一道狂風一道閃電,本被流火扇制住的兩道猛火也跟著重新活泛起來,反壓制了她的武器。
緊接著,它甩出長尾,束縛了她的雙腿,所有的招式齊齊撲來。
陳月歆瞇了瞇眼,震開又一道紫炎,兩兩彈開之后,面對襲來的狂風閃電,她也不打算退卻,凝力念咒,流火扇須臾變大了數倍,在她的靈力澆灌之下催出一道烈焰。
就在兩招即將相撞的電光火石之間,太一瞬時飛身而來,一手擋住烈焰,一手擋住狂風,形成兩道巨大的屏障。
不過片刻,這屏障竟然并未炸裂,而是在他龐大的靈力下被消融,一點點融進了他的力量里,最后連同屏障一起消失不見,只余下一丁點兒掙扎的火星子和閃電熄滅的尾音。
太一先轉向了陳月歆,淡然道,“好了,別打了…”
當!!
一聲清脆的鐘聲響起,與此同時,陳月歆的眼眸微張,露出了些許難以置信的表情。
剛才是混沌鐘自動護主發出的聲音,至于原因,正是他背后的赤龍使,不知為何,居然使出了全力,對身為昆侖東皇的他發動了攻擊。
太一臉上同樣有些茫然不知,就算他和七圣使談不上相親相愛,可同為昆侖之神,總還是有些交情,不至于背后搞偷襲的啊!
不過除了茫然之外,他臉上還有憤怒。
混沌鐘的靈力震開,赤龍使徑直被彈了出去。
底下的瞿星言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當即應聲而動,從后頭扣下了赤龍使,將它鎖在陣法之中,動彈不得。
只是它被混沌鐘這么來了一下,負傷是一定的了。
太一和陳月歆飛到跟前,被鎖住的赤龍使倒也不掙扎,垂著腦袋,好像比太一更加迷茫。
陳月歆直言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赤龍使頭垂的更低了,卻也沒有給出回答。
太一也是個脾氣不好的主,冷聲道,“你竟敢偷襲吾的后背,是不是當真以為吾拿你們七圣使沒辦法了?!”
見它仍不說話,他厲聲呵斥道,“沒了西王母,都要造反不是?!西王母就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教成這樣?!”
或許是因為話語間提到了西王母,它才搖了搖頭,斷斷續續道,“不、不是…明明是他們的錯…當日也是他們先動手的,今、今日…我不知道…總之,外人會給昆侖帶來、帶來大劫…!”
“我看你是閉關閉的得了失心瘋了!”他緊皺眉頭,又念了一串咒語,發出一道金光射向遠方,接著道,“這件事,吾會查到底的!”
原來這道咒語是傳喚金麒麟所用,待到金麒麟應召而來,他便把赤龍使先交給了它,又仔細叮囑了幾句。
一直到離開,赤龍使都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金麒麟也不明所以,只得暫且按照太一的交代去做。
“現在,可以帶你們去深淵內了。”他道。
因為有太一的帶路,他們輕易的找到了入口,而內里的道路錯綜復雜,加上皆是冰封的原因,每一條路看上去都差不太多,有人帶路自然也是少走了很多彎路,直接到達了他們想要去的地方。
來昆侖深淵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來看看西王母的情況了。
不知走了多久,越過了多少輔殿,才看見了一處在地底構建起來的行宮。
這個行宮已被冰層覆蓋,只大約看得出形狀,最為醒目的特點就是大。
一眼過去根本看不到頭,不僅是左右看不到頭,連上下都看不到頭,這樣一座建筑,若在地面,那該是何等的雄壯!
瞿星言注意到同樣結了冰的大門,沉聲問道,“西王母就在里面沉眠?”
太一道,“嗯。”
陳月歆跟著問道,“這怎么進去?”
他不慌不忙道,“看前面。”
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看見行宮的前頭,在周圍層疊的冰塊中,竟有一處解凍了的地方,碩大的冰碴散落在周邊一地。
那塊地方看上去是個圓形,地面上有六座豎立起來的、只有半人高的不起眼石像,石像是交錯的三男三女,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人都作雙手托舉狀,手上都托著一個碗狀的物體。
他們的腳下有一圈復雜的花紋,又以腳后跟為起點,鑿出了凹槽,向六個方向延伸而去。
太一率先上前,并指為刃,割開了自己的手掌心,一滴新鮮的血液滴進了其中一個男性石像托舉的碗內。
血液被碗所吸收,痕跡全然無存,隨后紫光燃起,從石像腳后跟的凹槽中淌了出來。
這道光沿著凹槽一直攀上后方的冰層,最終繞到了行宮中。
剩下的兩人看了他一眼,他則有些不耐煩的拉過了陳月歆的手,又劃破她的手掌心,將她一滴血液滴入了其中一個女性石像托舉的碗內。
血液同樣消失,紅光燃起,和紫光的下場是一樣的。
瞿星言利落照做,青光也匯了進去。
如此作罷,太一又默念了一串咒語。
陳月歆心覺繁瑣,不禁問道,“這是干嘛?”
他答道,“為了檢驗你有沒有資格進入西王母的行宮。”
她翻了個白眼,道,“西王母不是在沉睡嗎?還用的著這一套一套的?”
“用得著,”他耐著性子解釋道,“這與她沉不沉睡無關。西王母是昆侖主神,她的靈力與昆侖諸神皆有感,又與昆侖靈脈相連,故而如此。”
瞿星言催促道,“門開了。”
定睛一看,不是行宮被冰凍的大門開了,而是這六座石像的中央,地面分成了六塊三角,向旁側撤開,露出了一個口子。
向下看去,竟然是一座樓梯,而且能清晰的看得見,里面并不暗。
“走吧。”太一點了點頭,示意另兩人先下去,自己后行。
順著這寬敞的樓梯,又是幾經上上下下,三人才到了行宮的內部。
內部又是別有一番洞天。
“臥槽!”陳月歆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道,“我還以為整個行宮都被凍住了,原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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