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看到的麗桑卓的雙眼,不是一個目盲之人該有的無神而渾濁的眼睛,反而散發著紫色的邪光,似乎有一股能量在她腦海中作祟,透過心靈的窗戶照出來。
即使卡莎的眼睛沒有這樣嚴重,她只是瞳孔變成了紫色,而麗桑卓則是整個眼眶里的一切都在不可獲知的紫光。
難道她被虛空操控了心智?
卡恩臨時改變了想法,原本要埋入麗桑卓胸口的掌刀,用力扇在了她的臉上。巨大的力氣讓麗桑卓腦袋猛地往側面一栽,腦子受到猛烈的撞擊,頓時陷入昏迷不再掙扎。
“這女人的骨架還挺結實的,我這一下不會把她脖子扇斷了吧?”
就在卡恩這么想著的時候,麗桑卓緩緩抬起了頭,眼中的邪光已然消退,然后是渾濁的眼球,眼白與漆黑的眼眶對比后顯得十分駭人。
“麗桑卓,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嗎?”卡恩試探道。
“監視者控制了我。”麗桑卓冰冷的回答,熟悉的口吻讓卡恩終于不再感覺到別扭。
“你想用一句話就為自己脫罪,把一切錯誤都甩給監視者?”
看著卡恩完全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麗桑卓解釋道:“是夢境,它通過夢境控制了我現實中身體。它讓我去使用艾尼維亞的蛋,幫助自己更早從臻冰的封印里脫困。臻冰是艾尼維亞創造的,她的蛋能夠使得臻冰消融。而那些巨魔則是它釋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沃利貝爾,為它脫困爭取時間。”
聽了麗桑卓的回答,卡恩眉頭深皺,如果臻冰封印的進程被加快了,那么監視者脫困的最短時間將從一個冬天縮短,最糟糕的結果是…
“現在下面是什么情況?”
“它半截身體已經出來了。”麗桑卓頭一次露出苦笑。
“該死!”卡恩一把將麗桑卓丟在地上,然后轉頭離去。
他的大力摜摔幾乎震碎了麗桑卓的內臟,她咳出鮮血,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是她活該。
這次變故將卡恩準備最后一步的計劃打亂了,本來監視者最早也要到等到冬天結束才能蘇醒,而現在才剛剛入冬。要不是麗桑卓這出了岔子,事情根本不會演變成這樣,這讓他怎么能不氣。
“你要逃嗎?”看著卡恩憤然離去,麗桑卓開口問,嘴角還掛著一道血跡。
“逃?能逃到哪去?監視者們會吞噬整個星球乃至是整個位面,哪里有地方給你躲?”
“那你準備好了?”
卡恩頭也不回的踏入蟲洞離開了,他早就準備好了,但是其他人還沒準備好。現在他要前往爐鄉查看奧恩的情況,如果奧恩還未準備好,那么他就要嘗試用世界符文扭轉局面了。
主堡大門的廢墟上,卡莎和沃利貝爾剛剛處理完了暴走的腐化巨魔兵團,地上躺著許多焦黑的尸體,全是被閃電鏈或者飛彈轟殺的。
她的膚甲已經熱到冒煙,即使是在冰天雪地里也感覺皮膚傳來陣陣滾燙的痛感。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雙手抱著一把她隨手在戰場上找到的臻冰長劍緊貼著膚甲驅散熱量,幸好這些巨魔的數量并沒有太多,不然再戰斗下去必然會超出負荷,對自己造成難以逆轉的傷害。
而沃利貝爾的情況就更糟了,它有一半的臉已經沒有了血肉,露出了粼粼的白骨和牙齒,詭異的黑血從它嘴里淌出。身體多處被創傷,那些裂解射線洞穿了他的血肉,在他皮毛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戰場上的活人已經死得所剩無幾了,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戰場上收集尸體。
沃利貝爾把它收集來的尸體釘在尖刺頂端,組成某種未知的圖樣,緊接著怪獸周圍四散的尸體上長出了黑色的枝杈和根須,就像地里鉆出的蠕蟲。
這一幕看起來邪惡又詭異,卡莎正在試圖理解沃利貝爾的行為,看得出來他急需一場血祭,他似乎在用黑暗的魔法幫助自己恢復力量。
膚甲傳來了刺痛,卡莎忽然看向主堡的方向,卡恩的存在莫名其妙的在她的感應里消失了。這讓她生出了些許不安,她很擔心,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主堡一探究竟。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在主堡外面感受到了大批活人的接近,強烈的生命氣息形成了猛烈的熱浪。
卡莎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要將他們趕走,如果讓這群人繼續靠近,沃利貝爾大概率會轉而對他們展開屠殺,通過血祭恢復實力。
這些人顯然不會自行離去,卡莎在兩者間做出抉擇,決定先把這些人類趕走再去找卡恩。她相信卡恩能夠處理好的。
她向著城門外飛奔而去,在斷橋處迎面撞上了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由數千名血戰士、重裝步兵、猛犸騎手以及寒冰血脈組成,卡莎認出了這是凜冬之爪的主力部隊,只有那些好戰者才會騎在兇猛的居瓦斯克野豬的身上。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再靠近了。”
卡莎心情焦急,所以語氣自動帶上了威脅的意味,而這立刻激怒了某些人。
她聽到一個女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軍隊在命令下勒住了。一個威嚴的身影驅趕著最大的那頭局瓦斯克野豬出列,蹄子重重地踏在地上,刨出一陣陣雪花。
那位戰母頭戴著一頂牛角盔,手里握著一把臻冰錘頭的連枷,對著卡莎怒目而視:“凜冬之爪從不會半途而廢,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馬上就從我的視線里滾出去,不然鋼鬃的鐵蹄會把你踏碎!”
“鋼鬃?這么說你是戰母瑟莊妮?”卡莎猛然記起卡恩對他說過,瑟莊妮的坐騎名為鋼鬃,是一只巨大的局瓦斯克野豬,這讓她一下子認出了眼前的人。凜冬之爪的戰母瑟莊妮,在北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
“算你識相。”
“讓你們的薩滿出來,事關沃利貝爾,我有很重要的話跟烏迪爾說話。”
瑟莊妮露出一絲凝重之色,沃利貝爾的名頭一搬出來,饒是她也不得不慎重對待。